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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嚎嚎嚎,嚎你个头,吵得我耳朵到现在还是麻的!”
符行衣攥紧了白狼的后颈皮。
白狼的动作被限制,和狗如出一辙的怂了不少。
恰值此时,符行衣的另一只手拔掉了鞋底的钢针,手指灵活一转,将针刺入白狼的眼珠。
刹那间鲜血四溅,滑腻的血液糊满了左手,就连她的脸上也溅到了几滴。
有一滴正巧溅在眉心,血红之色妖艳,像一颗朱砂小痣。
“嗷呜————”
白狼发出震耳欲聋的悲鸣。
虽听不懂它在嚎个什么鬼玩意,符行衣仍能感觉到那嘶吼中的不甘与眷恋……
眷恋?
她微微一愣,诧异不已,但手下并未放松,甚至用上了自己的牙——
狠狠地咬着白狼的耳朵。
一股野兽特有的腥膻味刺激得她头昏脑涨,只是熏天的恶臭中竟夹杂了一缕淡淡的梅香。
生死危难之际,容不得多想,符行衣狠下了心,牙齿紧紧咬合,喉间竟发出了状似野兽的嘶吼声,然后活活啃掉了白狼的半只耳朵。
“一路好走,不送!”
拔出了白狼眼中的钢针,符行衣迅速从它的下颚插.进去,直至钢针完全没入白狼的体内。
大量失血,以及饥饿多日后受到严重的外伤……
种种因素加在一起,最终压垮了曾不可一世的雪山猛兽。
白狼的一只眼血肉模糊,另一只眼的目光则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黯淡下去。
待再听不到一点声音,也感受不到半点呼吸声的时候,符行衣小心翼翼地松开了手,试探性地问道:“死、死了?”
魏安平用布满老茧的掌心搭在了白狼的颈子上,颤颤巍巍地道:“死了。”
“娘诶,死里逃生啊……”
符行衣颇有些后怕,下意识地抬臂拭去额角的冷汗,被撕裂般的剧痛逼得倒吸了冷气。
恍然意识到自己受了伤,符行衣当即呲牙咧嘴地捂着手臂。
那伤口的上方,有一颗半拳大的虎首纹.身,虎首双目圆睁,给人以不怒自威之感。
符行衣看了一下那白狼的尸身,发现它受伤的狼爪有被人包扎过的痕迹,便道:
“这么危险的畜生居然也有人愿意为它治伤,真是不怕被活吞了。”
看来山洞里面的那具尸体与这头畜生关系亲密,或者……
是与它的“主人”或“好友”关系亲密。
它为了守护此人的尸身,宁肯饿死也绝不离开半步,倒是条忠心的好狗。
可惜它已是强弩之末,即便不被自己杀死,也活不了几天。
“这是……千机营的军服?!”
看清了尸体身上的衣服之后,魏安平愕然道:“装备的鸟铳轻便且灵巧,孤身一人深入敌营寻觅先机,这人必定是聂将军的亲卫!”
他不可置信地呢喃自语:
“不可能,他麾下的沧澜卫个个都是高手,没道理会孤零零地死在这里……”
从死人穿着的外衣上撕下一块布条,又在洞口抓了一把干净的雪团,符行衣先将伤口清洗干净,再忍着痛给自己包扎。
抽了空随口道:“致命伤在后脑,他是被偷袭的,应该是关系亲近的熟人动的手,否则训练有方的士兵不可能警惕性那么差。”
如今没了狼患,魏安平若有所思地微微侧目,意有所指道:
“行衣,你知道的不少,我以前倒真没看出来你有这份能耐。”
哦,自己方才的表现太不像叫花子了,难怪被他怀疑。
符行衣傻兮兮地笑了两声,打个哈哈便糊弄了过去。
好在魏安平在官场和沙场上都摸爬滚打了几十年,更不是个好奇心过重的老头子,看出她不愿说,便干脆作罢。
符行衣故意岔开话题,好奇地问:
“那个聂将军是谁啊?我怎么从来都没听说过东齐还有这么个人。”
一提及此人,魏安平脸上的神色刹那间变得有些古怪。
他吞吞吐吐了半晌,才一字一句地往外蹦:
“千机营如今直属陛下操控,除了大齐的天子,朝野上下几乎便数他说一不二。聂铮年仅二十三,官拜一品提督,统领整个千机营,是如今大齐最年轻的将军。”
符行衣煞有其事地点点头:“噢——”
没听说过。
大抵是在自己家道中落、消息闭塞的时候才声名鹊起的才俊吧。
居然还是国姓,八成跟皇室沾亲带故。
“东齐第一神箭手,除此之外,千机营的许多新式火器也是由他一手改制而成,还曾前往西沂学习火器制法,并代表大齐与之贸易通商。此人领兵至今未尝败绩,堪称当世罕见的天才,只是——”
魏安平有些艰难地停顿了片刻,半晌才道:“只是性情比较一言难尽,京都权宦皆对其敬而远之,连陛下都十分头痛,你日后与他接触,必要打起十二万分的小心,能少吭声就千万别多说,切记不可忤逆、和他对着干。”
符行衣忍俊不禁:“瞧您说的,这么大的官,我一个小要饭的,哪有机会和他接触?”
“你必须想方设法地混进去,成为聂铮信得过的人,否则千机营大祸临头,我大齐便再无回天之力了!”
魏安平猛然握住符行衣的肩,遍布老茧的五指微微颤抖,常年拿刀而致使被磨得血肉模糊直至结痂的虎口青筋一跳。
“聂铮身边有北荣的细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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