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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冷寒，琉璃抱着怀里的手炉，身披大氅坐在下风口，鼻息间冷梅暗香浮动。
外头不知何时又飘起了簌簌白雪，那细雪沿轩楹而入，贴在琉璃卷翘纤长的睫毛上，留下一层晶莹细雾。
琉璃自是长得美的，盈盈而坐于那处，就似一副素梅树旁，轩楹坊下的美人图。
院中走来两人，不由得皆停下了脚步。
李珮静静看了半晌，骨节分明的手指摩挲着腰间的那块玉佩，良久才回头，却瞧见见顾准匆匆低头，神色慌张。
把玩着手中的物件，前几夜探子的话犹在耳边。
“顾统领，朕突然想起你跟了朕不少年了吧？”李珮脸上带着笑，茶色眼眸温柔，“不知顾统领可有婚配？”
顾准低垂着的手一紧，脸上却波澜不惊，“回皇上的话，臣尚未婚配。”
李珮抬手轻轻拂开他肩上的落雪，笑着道：“那不如朕为你挑一门亲事，也算是回报这么多年顾统领的兢兢业业，为景朝百姓付出的心血。”
顾准脸色一白，嘴角抿紧，这明明是好事儿，但他就是开心不起来。
“臣，但凭皇上做主。”他抱拳道，语气低沉严肃，没有丝毫喜意。
李珮这才满意地笑笑，转过身时，那双带着笑意的嘴角却沉了下去，眼中神色凌厉。
两人一路来到殿前。
“母后！”李珮望着那窗边的女子开口，语气温柔，带着上扬的音调，是掩盖不住的欢喜。
琉璃抬起头一看，却是自己的小崽子来了。
她站起身来，隔着木窗探出头，一张未施粉黛的小脸如朝霞映雪，笑着与他俩打招呼，差点没耀花了人的眼睛。
“小崽子……额，皇上，你怎么来了？”琉璃笑完后，又缓缓皱着眉头，往日他都是去正殿请安，今儿她都还没梳妆……
“无事，就想来瞧瞧母后可还安好。”李珮不动声色地替她挡住寒风，长身玉立，玉树临风。
“哦。”琉璃将目光落在他身后，瞧着那身影有些眼熟，她好像在哪里见过，却又想不起来。
“这位是？”
顾准低头行礼，“臣御林军统领顾准，拜见太后娘娘。”
“御林军？”琉璃点点头，也许之前他巡逻时，她偶尔见过他，这才觉得眼熟吧。
顾准听她语气如常，丝毫不像认识他的模样，便知道醉酒后的事情她多半忘得一干二净了，心底突然涌现说不出的失落来。
“母后，窗边寒冷，恐受了风寒，不如还是去殿内吧。”
琉璃点点头，回了屋内。
李珮伸出手将那窗户关上，又转头道：“顾统领，你在殿外守着便好。”
说完，李珮便从前殿门而去，只剩下顾准一人立在那里。
外面的雪越发大了，顾准立在风雪中，雪花扑落在他的脸上，满是萧索。
“吱呀。”窗户又被人推开，入目是那张艳丽的脸庞，眉眼间都似一幅浓墨重彩的画，那双眼就这么凝视着他。
“天冷，难为顾统领守着皇上了。”琉璃琉璃烫手山芋似得的将大氅递与他，顾准轻咳一声，红了耳尖。
窗户又被她关上，又只余他一人立着，顾准却并不觉得冷。
鼻息间沁入一股带着沉香味的寒梅冷香，顾准捧着手里的大氅，让他不自觉的想起了那团温香软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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