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第 3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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韶乐伴随着嫔妃们恭恭敬敬的请安声,皇帝与太后、贵妃各自落座，唤起之后,便有宫人开始倒酒布菜。因着洛瑶雪有孕,不能饮酒，杯中倒的便是果浆。镜心与温夏先检查了一遍，确定没问题后，才将被子放到洛瑶雪手旁。

待皇帝与太后照规矩念完祝词，众妃便齐齐举杯,同祝新喜。

放下玉杯后，洛瑶雪无意间抬头，正对上成怡然温婉含笑的目光。除夕夜宴，所有嫔妃都是盛装出席,就连一贯清雅的成怡然,今也日穿了一身颇为招眼的海棠芙蓉宫装，高髻流云,双鬓贴铂花。洛瑶雪冲她回了一个笑容，便将眼神收了回来。

虽然当年成怡然将她贬入了素人斋，也不过是因为苏绿漪的缘故。在洛瑶雪看来,她们二人并没有什么太大的过节,她也无心得罪成怡然，也不想与她挨边。

太后道：“今年我大夏五谷丰登,四海升平。离不开陛下励精图治，百官忠心为国，后宫祥静平和,先祖神灵庇佑。希望诸位妃嫔以后恪守本分，谦恭互敬，早日为皇家开枝散叶，绵延皇嗣。”

众人应道：“嫔妾谨遵教诲。”

又一杯果浆入口，略微有些甜腻。

此时歌舞乐起，整个大殿一片热闹祥和。沃菊国进贡来居住在百花宫的那名充仪，自请献了一舞，颇有异域风情，洛瑶雪看得甚是入神。

一舞罢，众人鼓掌，称赞不已。德妃忽然道：“听闻洛美人的母亲，年少时曾以舞姿绝美名动江南。都说有其母必有其女，不知洛美人舞技如何？”

此话一出，引得诸嫔妃捂嘴偷笑。洛瑶雪心中一痛，只觉手冷脚冷，面上却是笑容不变，道：“嫔妾舞技粗鄙，比不得德妃姐姐琴技超群。今日除夕家宴，既然充昭仪已然舞完，不如德妃姐姐弹上一曲如何？”

德妃颇为意外，没想到这看着娇弱的洛瑶雪还敢跟她呛声。真以为自己怀了龙嗣，就一步登天了不成？

她堂堂四妃之一，岂能像花充仪那种小国蛮子一样，当众表演戏耍？

德妃轻哼，脱口而出：“洛美人为何不舞上一曲？”

说完便觉不妥，周围人的目光都瞧了过来。尤其是陛下，那暗沉的眼神惊得她浑身一激灵。

果然，苏绿漪笑着道：“想必德妃姐姐您也知道，洛美人身子弱，如今又怀着龙嗣，跳舞万一出了什么意外，可如何是好？这份责任，德妃姐姐你可担得起？”

德妃狠狠地瞪了一眼苏绿漪，补救道:“本宫就是开个玩笑，哪里真的能让洛美人跳舞？本宫自是在宫中日日祈祷，洛美人能平安诞下皇嗣。”

苏绿漪道：“这玩笑可不能乱开。不过，嫔妾倒是觉得，洛美人刚刚的提议极好。德妃姐姐琴技超群，孤芳自赏何等无趣？如今家宴奏上一曲，让我等也有幸聆听天籁，如何？”

“本宫堂堂四妃.....”她话未说完，便被苏绿漪打断：“花充仪也是九嫔之一，更是沃菊国的公主。充仪能舞，德妃姐姐为何不能弹琴？怎么，德妃姐姐是瞧不起花充仪么？”

确实瞧不起，但是不能说。两国联姻，不管花充仪位分高低，代表都是整个沃菊国，岂是她能藐视的？

此时花充仪也望了过来，目光隐隐透漏些许不善。

李晟淡淡道：“既如此，德妃就莫推辞了。”

德妃心中暗恨，自知理亏，不得不咬牙道：“是，嫔妾遵旨。”

说罢起身，宴席中央立即有人支起古琴，她不情不愿地拨弦弄羽。

洛瑶雪抬头向主位，李晟也正瞧着她。心中一动，刚刚的不开心也慢慢释然。他都不嫌弃她身份低微，她又何必自怨自艾？

夜宴之上人多手杂，桌上的其他东西她都不太敢碰，只能无趣地坐着，时不时换个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