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 1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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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老太还在那哭，还是段老头说：“行啦行啦，快到时间了，别误了那边喜酒，”又面向沈明亮说，“明亮呀，我这个三丫头可就交给你了，你好好对她，要不然她几个兄弟姐妹也不是好惹的。”

沈明亮狠狠地点头，承诺道：“爹你放心，我跟文婷一定好好过。”

“那就好，那就好，”段老头点点头，“上车吧，还要绕村子一圈呢，别误了时间。”然后推了推段文婷。

段文婷脚步微挪，沈明亮已经撑上自行车，就等着她坐上后座了。一直到这个时候，段文婷才终于回神，猛然间有一种清晰的真实感，她要结婚了！她要出嫁了！她是真的真的要离开自己生活了18年的家，去另一个家，去组建自己的小家了！

到这时，她的眼泪才控制不住地流出来，也幸好她没有涂什么眼妆，否则这个时候绝对会花。段文婷坐上自行车后座，泪眼朦胧地扫了一眼周围的人，方老太跟段文丽都抹着眼泪，段军海段军洋还有段文香几个，则都笑着看着她，还有周围伯伯婶子们调侃祝福，最终，沈明亮问她坐好了没，她点点头，前方的人脚一蹬，把自行车往前骑。

段文婷就这么离开了她过去18年的家。

沈明亮后面两个骑着自行车的男的，还跟在后面，而且他们的自行车篓上都有糖，他两一边骑还一边朝着后面撒，导致后面跟了一群小孩子在抢。

“害怕吗？”沈明亮在前面问。

“不怕。”段文婷用手揪着沈明亮亮腰两边的衣服，低声说。

“我以后一定会对你好的，咱们好好过日子。”沈明亮回头，声音从前面低低地传来。

“嗯嗯，”段文婷点点头，又说，“你要是敢不对我好，我就回家，真不跟你过了。”

“哈哈，不可能，你没那个机会，”沈明亮自信地说，声音又大了一点，“扶住了，我要骑快一点了。”

“嗯。”

溜完村子一圈，后面两个人车子上的糖也都撒完了，他们三个才出了段家村，往沈家村那边去。段家村的拖拉机也绑了一朵红花，跟在后面出发，上面都是段文婷的陪嫁。

有挺值钱的东西，比如那几床新被子，还有新打的大衣柜，也有便宜的木盆木桶背篓，都是自己家编的做的，不值钱的东西，但是满满当当的居然也摆满了车斗。

车斗里还坐着段军洋，他在车子上一方面照看东西，另一方面也去段文婷的婆家观看沈家的婚礼，预防出什么事，段文婷一个人没支持。

到了段家村，还没到村口的时候，就听到一群人在那边喊：“新娘子来了！新娘子来了！”

然后，段文婷坐在车后面，一路上都被围观跟着，到了沈家。

沈家和段家一样，都是几间破土坯房，不过今天办喜事，应该特别打扮了一下，大门上贴了两个“喜”字，进了屋子里，堂屋正中间毛主席像的两边，也贴了两个“喜”字。

段文婷跟着沈明亮下了自行车，被他带着走到了堂屋，站在毛主席像下面，向长辈鞠躬，也没有什么别的仪式，结婚礼就完成了。

旁边一堆段文婷不认识的婶子都在说：“这个是你婆婆”“那个是你公爹”“这个是你大哥大嫂”“那个是你二哥二嫂”

这是你哪个哪个婶子，那是你哪个哪个伯伯，段文婷被晃的头晕眼花的，就跟着别人介绍的称呼叫，脸上带着笑，总算把这个环节给应付过去了。

接着就是沈明亮他爸沈老头宣布，“酒席开始了，上菜！”外面都是欢呼声，段文婷隐约觉着那欢呼声，比她跟沈明亮鞠躬的时候声音还大呢。

这时候礼成他们就算结完婚了，段文婷就不像在家的时候那样要一个人闷在屋里了，沈明亮带着她到各个桌上敬酒，幸好总共也没有几桌，一桌只要喝一次就行了。

段文婷也没多喝，她喝白酒有点上头，只在嘴边碰了碰，也没人为难她，大家都忙着为难沈明亮呢！喝一杯不够还要再喝一杯，连喝三杯。

段文她看他那样，都有点怕他喝醉了，原本挽着沈明亮胳膊的手，在不起眼的地方偷偷掐了他一下，沈明亮扭头朝他笑笑。

喜宴从中午一直吃到傍晚，其实后来就没什么好吃的了，人家也没那么大方做多少饭菜，就是一桌上两壶茶水，端点瓜子花生，大家在那吃喝说笑。

一直到天都快黑了，人才纷纷走光，段文婷撸起袖子，就开始跟着其他嫂子们一块收拾桌椅碗筷。

沈明亮反倒是喝醉了，已经被扶到屋子里了。

她在一边刷着碗，旁边一个扎着低马尾的女人走过来说：“你今天刚结婚，先回去吧，剩下这些我们来收拾。”

段文婷隐约想起来这好像是沈家四嫂，脸上微带着笑，说：“本来就该我打扫的，我还是收拾干净再进屋吧，反正沈明亮喝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