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1、第 13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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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机镜无法说假话,那么谁在说假话,不言自明了。
穆天音长睫微颤,眼尾微微发红:“你怀疑我?”
她站在地道之中,两道幽幽的紫色火焰照亮她一尘不染的白衣,将那身白衣都染上了诡异的色彩。
白安安面无表情后退一步,手指把玩着腰间的铃铛,侧头挑了一笑斜飞的杏眼,似笑非笑道:“你说呢?我该信谁?”
穆天音茶色眸子始终钉在她的脸上,她长久望着她,想要将白安安望进心中。最后,她苍白的脸上蓦然露出一丝苦笑:“事到如今,你还是不信我。”
“对你来说,我到底算什么?”
白安安抿了抿唇角,神色不动:“穆天音,你不用故意说这些话装可怜。我信不信你,和你有没有骗我,那是两回事。”
“反过来说,难道不是你不信我吗?”白安安盯着穆天音的眼睛,神色冰冷,倒打一耙道,“明明是你不信我,你怕我逃走,再也不回来。”
“难道不是吗?”
穆天音怔怔望着她,嘴唇动了动:“我……”
白安安见状,登时再接再厉:“你敢不敢跟我打一个赌?你放我出去,看我还愿不愿意回来?”
白安安曾经养过一只白猫,那只白猫在她跟前乖的不得了。某一日她心血来潮,忽然将白猫扔出屋子,想要看看白猫会不会知恩图报,回头找她。结果证明她太天真了,白猫一逃出禁锢,就立马逃之夭夭,再也看不见了。
白安安这会儿会能理解白猫为何要逃走。对她再好,禁锢她的自由,又有什么好留念的?
穆天音长久地沉默,望着白安安的手心都开始渗出冷汗,最后只听她苦笑道:“好,我放你自由,等你回家。”
话音一落,白安安便越过穆天音,与她擦肩而过。手腕蓦然被对方抓住。白安安侧过头去,挑眉盯着穆天音。
穆天音垂下眼睫,掩饰住闪烁的眸光,哀伤道:“安儿,不要贪玩,记得回家。”
白安安皮笑肉不笑地将手腕上的手给扯下来,杏眼微挑:“好,等我玩够了,我就回家。”
这句话一出,她自己稍稍愣了一会儿,然后立马收敛心神,头也不回走出地道。
白安安带着天机镜回到人间,先去了真言殿,却连万灵山的影子都没瞧见。
世事变迁,沧海桑田。曾经相熟的人早就逝世了。
爱和恨,都变得没有意义。
白安安漫无目的地到处走。过去,她四海为家,不为任何人停留,也没有想要回去的地方。可是现在,她尴尬地发现,自己竟然无处可去。
她不需要提防天道,不需要担心某天不明不白地死了,更没有讨厌的人,无需复仇。望着川流不息的街道,只觉心里空荡荡的。
在现代和家人团聚的记忆还在脑海里,就连和穆天音那短短的几十年恩爱的人生,也清晰依旧。她无事可做,更不知要去哪里。
就这么漫步目的地游荡了一年。她在某个凡人界的城市停下,买了一座小院,稍稍安顿下来。今日中秋,聚一群亲朋好友,看花灯,吃月饼,赏桂花,热热闹闹。
白安安除了天机镜,却依然形单影只。她恐怕真的被穆天音宠坏了,看着满街人影成双,竟觉得心中凄凉。她想着穆天音,不想自己别扭不肯回去,反倒责怪穆天音怎么不放下身段,主动追过来。
她不想被禁锢在那个破地方,又不代表她不喜欢穆天音,穆天音为什么就不能主动来找她?
“漂亮姐姐,你不要难过,这花送给你。”
白安安突然回神,然后就瞧见一个梳着双丫髻,脸蛋红扑扑的小女孩。小女孩挎着一篮子的鲜花,递给她一支白色蔷薇期盼望着她。
白安安顿了顿,顺手接过,挑眉道:“送给我的?”她忽然福如心至,瞬间抬头,朝四周张望。
一道白色的颀长身影背对着她,正仰头望着天空的烟火。
白安安心中一动,拽着蔷薇飞速奔过去,一把抓住那人胳膊将她转过身来:“我就知道,你会过来找……”
看清那人的脸,最后几个字戛然而止。
“这位姑娘,你认错人了。”
白安安扯了扯嘴角,放开手去:“抱歉。”
她回头去找那个卖花的小女孩,脸上郁闷的表情都掩饰不住:“你为何要送我花?”
小女孩不明所以,愣愣道:“姐姐,你是不是跟家人赌气,故意跑出来啦?”
白安安绷着脸盯着她,不说话。
小女孩不以为意,了然似的仰头一笑:“我见姐姐一个人站在这里,满脸伤心。所以才想送花给姐姐,想让姐姐别伤心的。”
白安安随意晃荡着手中粉色的蔷薇,不知道该作什么反应。她竟然被一个凡人小孩给可怜?真有够可笑的。她笑了笑,扯着花打了一下小女孩的脑门:“多管闲事!”
小女孩没在意,笑嘻嘻朝她挥了挥手,转身跑了:“姐姐,我的花卖完了,我要回家了。你也不要再外面游荡,早点回家吧。”
白安安脸上浮现出迷茫的神色,回家吗?她在这个世界的家,也只有穆天音那儿。可是……她咬住嘴唇,忿忿不平地将手中的蔷薇扯乱,任性想着,她才不回去呢。
那之后,白安安一连好几天都提不起精神来,天机镜都诧异白安安的精神状态,不禁忧心忡忡问:“本王觉得你这样不行,你应该找一点事情来做。”
白安安百无聊赖躺在院子,手上握着书,懒懒地晒着太阳道:“天机镜,你号称可以洞察人心,不如让我瞧瞧,我现在到底在想些什么?”
这个还不容易?天机镜瞬间变大,然后浮现在白安安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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