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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妙言一头雾水:“外面怎么了?”
谢玴似乎也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情况:“不清楚。”
外面交手交的突然,听着乱糟糟的。徐妙言只得问谢玴:“现在我们怎么办?”
“先等等。”
外面,送葬的人已经倒下了好几个。李员外看着这帮来势汹汹突然杀出来不知来路的人,已经怒不可遏:“你们到底是什么人!竟敢拦我李家的路!”
然而那帮人并未理会李员外,厮杀混乱之间,最后守着棺材的只剩下李孟氏在内的两个妇人和孩子,其中一人便趁机接近了棺材。
其他两个妇人见有恶徒过来早已慌忙躲开,唯独李孟氏还挡在棺前。那人一把推开李孟氏,就要推开棺材。
李孟氏即便畏惧那人手上还在滴血的刀,但见此人奔着丈夫的棺椁而去,哪还顾得了其他的,在那人刚要伸手准备推开棺材,李孟氏便立马从地上爬起来,一把扑过去将那人狠狠推开,红着眼怒骂:“你们这帮杂碎!不许动我夫君!”
那人没料到一个身形孱弱的妇人竟有这么大的力道推开自己,不过李孟氏此举也惹怒了那人,那人走近李孟氏眼瞅着刀子就要落到她身上,李孟氏四岁的儿子喊了一声“阿娘”便挣脱了另外一个妇人的怀,往这边奔来,一把抱住那人的大腿,张口就往那人的大腿上狠狠咬下去。
那人哀嚎了一声,低头便拎住了那孩子,恼怒的将孩子抛向了山崖。
李孟氏见儿子被丢落山崖,万分惊惧,尖叫了一声,便昏倒在地。
孩子被抛下山崖时正好被李员外看见,眼见那人冲着马车上的棺椁而去,李员外暴怒不已,大步杀去。
那人并非是李员外的对手,只能在马车周围与李员外周旋。利刃交错间,李员外一刀没杀到那人,却划到了马的身上,马受了惊,扬蹄朝天叫了一声便往拉着棺材撞开人群,往前疯狂蹿去。
马突然失控,原本交手的两拨人逐渐停了手,杏子坡地势险峻,马受了惊一不留神就会连带着棺材坠落深渊。李员外心急如焚,扯着嗓子挥着胳膊怒喊:“还愣着干什么!快把那畜生给我拦下来!”
原先还在交手的两拨人顿时齐齐朝马的方向追去。
徐妙言在棺材里被颠的七荤八素,手下意识去找附着的点以求平衡。
谢玴知道杏子坡的前面就是一段深渊悬崖,马若是再不被人拦住他们难保不会跟着这具棺椁一起甩到崖下去,但也不能等外面的人真的追上这匹马,他门必须得在马坠落悬崖和那些人追上来之前出去。
谢玴镇定下来刚要抬手把棺材盖推开,右手就被身边的徐妙言攥住。
他没有任何犹豫拨开她的手,结果马车车轮竟突然卡在了崖边,棺材也因惯性重重的陡了一下,徐妙言直接砸在了谢玴身上,膝盖好巧不巧磕在他下身的某处。
谢玴闷哼一声,登时瞪大了眼,本来要推棺材盖的手忽然之间就没了力。
徐妙言趴在谢玴身上,马车忽然停滞不前,她也不敢轻举妄动,如绷紧了的弦不敢松懈。听着外面那一群越来越近的脚步声,赶忙问身下的人:“怎么办?我们现在怎么办?”
谢玴没出声。或者说,他现在根本说不出话。
“来了,他们来了!”徐妙言越来越焦灼,“我们现在要逃出去吗?你怎么不说话?你倒是赶紧拿个主意啊!”
——这个谢玴到底是怎么回事?都这种时候了还跟她冷漠个什么?
谢玴不知此刻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和感受,他想推开压在他身上的女子,可身下那处难以言喻的痛楚又让他一时没了任何力气。
“喂,你不是死了吧?”棺材里黑漆漆的也看不见谢玴是个什么情形,但没听到谢玴的声音,徐妙言以为是不是刚才他磕碰到哪里。于是她在黑暗里凭着感觉摸向谢玴的脸,刚摸到他的鼻子,正往他鼻孔下试探气息,便听到谢玴那满含痛楚的声音沉沉响起:“手拿开,别压在我身上——”
“你是不是磕碰到哪里了?有没有事啊?”徐妙言担心谢玴如果磕碰出事,就难带她从这里逃出去了。
一股无名之火噌的在谢玴胸口燃起,他忍着痛楚拨开徐妙言在他身上到处乱探的手,“乱摸什么?手安分一点!还有——”谢玴缓了口气,“别压着我!听不见吗?”
徐妙言这才赶紧从他身上挪开,只是刚挪开,马车突然倾斜,徐妙言又重新栽在谢玴身上。
“我我不是故意的——”徐妙言可不想又被谢玴凶,便想赶紧从他身上爬起来。
就在此时,马突然将马车拉动了。
棺材跟着惯性,滑出了马车好大一截。棺材内的两人又重新撞在了一起。
没了阻碍,马又继续拉着马车朝前狂奔,众人还未来的及阻止,原本就悬出马车外的棺椁直接被甩下了悬崖,掉入深渊。
突然的失重让棺椁内的二人悬空而起,原本压在谢玴身上的徐妙言转而被谢玴压住。谢玴本来就比徐妙言重的太多,这样一下子压在她身上几乎没把她压的背过气去。
下一瞬,徐妙言又重新砸在谢玴身上,让她差点没昏过去。
等重心又一次调换方向之时,徐妙言心倏的一紧,想到谢玴整个人砸在自己身上的感觉,徐妙言当时便觉得,完了。
千钧一发之际,谢玴却忽然抱住了自己,转身便将她护在怀里。
后来徐妙言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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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凉意刺骨,徐妙言才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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