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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月雄的心一下子柔软了下来。自己这是作甚,正如祖母所言,自己怎能将一个十五岁的姑娘欺负成这样?
归晚悄然抬眼,好似发现了李承瑾的改变。果然话本子里说的对,眼泪有时候比对抗有用多了。但接下来该怎么办,她有些没头绪。两年不见,她觉得李承瑾脾气好似变得更坏了。她这眼泪也不全是因为做样子,确实刚才被他的气势吓着。想起从前断断续续做的梦,归晚还是心有余悸。
手腕上的青紫提示着自己,眼前这人喜怒不定的野兽,要远离,别激怒。她悄然将自己的手腕攥住了,收回了袖笼中。一面渐渐止住了哭,又后退了两步,福了福身,“归晚知错了。”
李承瑾口唇动了动,终究是什么也没说,望见她惧怕自己退后的样子,心头莫名地再次一疼。
她如今惧怕的样子,像极了上辈子的她。这一瞬间,他忽然期待看到那个在山涧中无拘无束抓鱼的丫头,甚至她用牙咬柳条的笨拙模样也甚是可爱。
那是他上辈子看不到的宋归晚的另一面。就是这一刹那的感受,他忽然明白了长久以来一个道理。
为什么上辈子他自认为掏心掏肺的对她,却始终没换得她的真心?
一段本不平等的依附关系里,他和她彼此互不信任,必然导致最后那样的结局。
就如同眼前,那丫头说着“知错了”,若无这辈子对她的重新认识,大约他还会以为她是真实的柔顺性情。不,那不是她的真实心意。强权之下,得到了她的屈服,却不会得到她的心和信赖。
上辈子她完全没得选,而这辈子,她却凭着郡主的身份嫁过来,南梁尚在,她亦未遭遇国破家亡。
所以当看着眼前越发像上辈子宋归晚的这张姝色,他忽然觉得不忍心了。因为他发现他真正喜欢的是自然绽放的她。
这样的微妙,是他处月雄上辈子没有过的。上辈子他总觉得是自己施舍了他们的恩,让她呼奴唤婢地活着,让杨文晟和南梁太子活下去,她就应该感恩戴德。
李承瑾看着归晚小心翼翼地退出去,心里有些抓狂。
这一夜他辗转反侧,如果不解开他上辈子的心魔,只怕自己又是在重走旧路,得不到救赎。江山霸业错失,他自然不甘心,可他真正不甘心的是他终究没得到过这个女人的心吧?
*
归晚经此之事,这几日便收敛了两年里自在生活的状态,那处月雄分明是个睚眦必报的小人,她腕子上的青痕到如今还赫然在,提醒着自己少到这个疯子面前转悠。那日自己真是脑门犯抽了,蠢死了!
可在鸣翠这个外人看来,并非是主子姑娘不端庄,而是因为郡主心里还是隐隐在意他,若非存着两年前的情分,主子怎敢对处月雄恶作剧?
是啊,谁又会平白无故招惹一个不相干的人呢?只可惜,郡主固然还念着一点情分,那处月雄却丝毫情面不留。
这几日见郡主近乎足不出户,如霜打的茄子一样,常常双目失神,便知道主子这片仅存的芳心被泼了冷水,真真是吓退了。那日节度使扔了杯子,大发雷霆的场面,她也领教过。
雨打在窗外琉璃瓦上,发出啪啪地声响。屋里有些闷热,只有临窗处有凉意吹来,归晚临窗捏着一本书,却有些困意。
鼻翼里嗅着新燃的香,心里暗自嘀咕:这李承瑾外面带回来的香,说是提神醒脑的,却不过如此嘛,她还是无精打采。
锦带挖空心思让郡主开心,“等雨停了,我带主子去粘蝉吧。可好玩了,以前奴婢常与兄弟姐妹一起——”
归晚终于从那本无聊的书中探头,“怎么粘呢?”
“用竹竿粘啊。就用今夏的小麦粒,半干不鲜的那种最好,碾碎了和了水——”锦带顿了下,“其实直接放嘴里嚼嚼麦粒就可以,弄出来的就特别黏。”
归晚听了忍不住皱眉头,好似锦带的那套压根不靠谱啊。
鸣翠走过来,“郡主,若论捉蝉也没什么难的。先前我们用布袋口捉过啊,主子您还记得么?”
归晚隐约记得是七八岁的时候,表姐表兄们玩过,只是自己到底是年幼体弱,并没有身体力行过。若是重新尝试一番也未尝不可。
“那我们制作吧。”归晚发了话,主仆几人就开始忙活,找竹竿的找竹竿,弄口袋的弄口袋。
别的都好说,唯独这口袋特别讲究,要用那种轻便透气,却又能让风吹鼓起来的那种。
归晚几人制作好了后,临出去时,忽然记起什么,“罢了,万一搅扰了祖母的清净。”
其实她没说出来,她是担心处月雄会厌恶。
锦带却并不知,提议道:“我们可以去远离老夫人厢房的地方啊,那林子里一天到晚的蝉鸣,又不多我们几个搅扰。”
*
处月雄此时静听着林嬷嬷的汇报,说是郡主同几个婢女出去捉蝉了。
他习惯性地就沉了脸,这丫头到底按捺不住寂寞了。
可他其实内心是有些宽慰的,他乐见她恢复如常。
林嬷嬷是他派给宋归晚的嬷嬷之一,此时这林嬷嬷在向真正的主子汇报这两年郡主的表现。
“当年因为乔嬷嬷被送回南梁,郡主有一段低落的时日,后来便也恢复过来。不仅能吃能喝,个子比从前长得快不说,连身体都比以前结实了许多。许是身体好了,郡主的性子也越发活脱,住进别苑后,常常是她主动提议稀奇吃食,还在别苑里私开小厨房。”
李承瑾原本有些纳罕这丫头身体缘何变好,忽然听见林嬷嬷提到了小厨房的事。
“小厨房?”他微微挑眉头,他记得那日那丫头哭诉着说自己厨艺差劲,缺少磨炼机会。
林嬷嬷自然不清楚这些,便以为家主对此有兴趣,便继续道:“是啊,郡主夫人最是积极了,像这麻辣小龙虾,炭烧鱼啊,还有焖制叫花鸡,总之好多是民间的吃法。”
李承瑾不由地鼻翼一哼,“她就这么喜欢?”
林嬷嬷猜度主子觉得这些民间小吃上不了台面,便又补充道:“夫人不止于此呢,她做的水晶饺,煮熟的面皮和玉一般透亮。那点心更是别致好吃……”
李承瑾听着那林嬷嬷兴高采烈的说着,看样子这又是一个被宋归晚收拢的人。
能这么爱吃爱生活的丫头,岂会是一个爱哭妥协的人?莫非那日被她骗过去了?但想到那一双泪眼婆娑的脸,他忽然忙得回过神来,他不愿她还是上辈子的宋归晚。
半天之后,他道:“下去吧,好好——”他本来想说好好照顾郡主,却话到嘴边变成,“好好盯着她。”
林嬷嬷点头应是,待退出来时终于舒了一口气。她不希望自己的话给郡主夫人添麻烦,委实这两年郡主对她不错的。
外面蝉鸣震耳,李承瑾在窗前来回转悠了几趟,终于朝外喊:“秦平——”
秦平立时现身,他走进来,“主子,您有吩咐?”
李承瑾打量了一下,秦平这人武艺高强,是个好贴卫统领,但是有些实心眼,比如上回在观风楼。本是想带秦平出门,他忽然改了主意,“天气热,不要久站烈日下。”秦平擦了汗,心道主子怎么知道自己烈日下守卫呢?他感激道:“多谢主子关怀。”可又不明白,主子叫自己进来就为了说这么一句?
李承瑾道:“你去将阿福叫进来吧。”
不等秦平走出去,那外面的卫福就听见了,高声哎了一声,“使相,我在呢。”立马走了进来,“属下在。”
李承瑾打量了一下他提溜转的眼眸,寻思他这个活猴子应该是明白的,“陪我出去走走。”
早前,卫福出去时就知道鸣翠他们去抓蝉去了,他原本想护送他们,但到底惦记家主这边随时要召唤。
如今主子说出去走走,他心里翻转着,“这会子刚停了雨,正是闷热,不如那边林荫处正凉快。”
卫福猜测若是家主是别的心思,自然会让他闭嘴,如今非但没说什么,还顺着自己所指走路,看来自己的猜测□□不离十了。
几十步后,李承瑾就住了脚步,果然瞧见那树荫下,几个雀跃的身影。
那宋归晚甚是灵活,踩着那石头惦着脚,在那捕蝉。似乎是猎物进了袋子,她忽然兴奋地喊,奈何那蝉受了惊吓,似乎是一下子飞走了,急得那丫头跺脚。
隔得虽远,却也能猜着七八分情景。李承瑾下意识地勾了勾唇,这么一个笑的动作,或许连他自己都没注意到,卫福却瞧见了。
卫福想到这几日提到郡主,使相的面色一片黑沉,于此他与秦平等护卫绝口不敢提及郡主。如今看来并非这么回事,分明主子是喜欢见到郡主的。真真是不明白主子的心思啊。
卫福假装不知道节度使的心思,继续跟着他往前走着。这不知不觉中,就到了跟前。
此时新捉的蝉声音震耳,归晚和鸣翠高兴坏了,将蝉投入深色的布袋,“瞧,果然蝉在黑暗中会安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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