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步青年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218章 云中再无倔强的燕子,浮生一梦醉烟波,退步青年,废文网),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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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琼儿的院子景致算不得尚佳,但春风无差别,一到便繁华,几支零零落落的花儿斜倚碧萝,倒也不失雅趣。
只是这些春花无人欣赏,因而失了些明媚,变得寡淡起来。
韩琼儿站在窗前,消瘦的背影看起来单薄极了,却压着沉重的阴郁。
她确实怨恨韩墨儿。
但这不及她对自己庶女的身份来的恨,不及对这世道来的恨,不及对她可笑的感情来的恨!
她已经到了可以议亲的年纪。
可这府中豺狼环伺,她无人可依。
不早早为自己打算,大小孟氏迟早会把她的亲事作为筹码,换取最大的利益。
她只能拼,只能挣,只能自己为自己争取一条坦途。
因而她给韩墨儿写了一封信,将自己的担心陈于纸上。
她本对韩墨儿没有多少指望,写信不过是不放过任何一个机会罢了。
韩墨儿与自己不过互相利用的关系,她又对自己知之甚深,在韩墨儿面前,自己装可怜扮娇弱的戏码通通行不通,因而,韩琼儿并不对韩墨儿抱有太多希冀。
然,她竟很快接到了韩墨儿的回信。
韩墨儿在信中直言可以帮她寻一门合适的亲事,她可以帮忙打听哪些府邸的庶子品貌端正,如果自己有心仪之人也可以直言相告,不必羞涩。
韩琼儿将信读了好几遍,才真正信了韩墨儿确实在帮她。
自己的心仪之人?真的可以吗?
韩琼儿抑制不住心中的蠢蠢欲动,几经犹豫写了回信递到了王府。
韩墨儿的信回得依旧很快,信中毫不掩饰的告诉她,如果想嫁洛梓文为正妻,那么她无能为力,帮不上自己任何。
韩琼儿看着那毫不委婉的词句,心中起了恨意。
看不起我是不是?觉得我理应配一个庶子?好,我就要让你看看,让全天下都看看,我韩琼儿能不能做这个洛府主母!
韩琼儿的计划要比韩嫣儿谨慎妥当得多,但好巧不巧,计划还没有实施,春宴那天就让她先一步在通往齐府后院的垂花门遇上了洛梓文。
洛梓文刚刚与齐府的几个子弟告辞,向男宾的开宴之处走去。
他脚步略微快,转眼就过了垂花门。
韩琼儿她正是得知洛梓文此时正在后院的消息才匆匆而来的,没想到还没进后院,竟在这里碰上了。
怎么办?
她出门一次不易,设一次局更不易,错过了,今日怕是再无机会。
韩琼儿心思急转,见四下无人,便将心一横,把自己的前襟拽开,晃晃悠悠地就往洛梓文身上倒去。
谁料,洛梓文非但没接住这娇软的身体,还迅捷地向旁边退了一步。
身子落地,砸得韩琼儿疼痛不已。
他为何没有接住自己,难道是下意识的惊惧反应?
韩琼儿来不及细细思量,她赶紧嘤咛一声,伸手去拉洛梓文长衫下摆。
“公子,救我。”
轻音轻极了,带着虚弱与娇喃。
她痛苦的扬起脸,却看到洛梓文兴味的眼神。
他挑挑眉,在离自己一步远的地方蹲了下来。
“刚过垂花门我就看到你了,身子够弱的了,摇摇晃晃的要晕倒,怎么?那么多方向你不倒,偏偏要往我怀里倒啊?”
洛梓文口中的戏谑,韩琼儿听得清清楚楚,她一时不知应如何反应。
洛梓文在她的想象中从来都不是这种样子的,应该是那种行侠仗义,扶危济困的莽撞性子啊。
“不是,公子,我是真的头晕,身子...身子也疼。”
韩琼儿泫而欲泣,梨花带雨的模样楚楚动人。
可这份动人入不得洛梓文之眼,他嗤笑一声,眼睛在韩琼儿身上转了一圈。
“你是不是等着我问你,你这身上青青紫紫鞭痕是怎么回事啊?然后编出一套凄苦的身世?让我救你于水火?”
韩琼儿瞪大眼睛,露出惊恐的表情。
“啧,穿个水红色的肚兜,露出惨不忍睹的伤痕,觉得我就能像个二百五一样的想要保护你?给你挣口袋?然后呢?嫁给我做妾?你这个丫鬟真是异想天开,也不看看你爷爷是谁?就敢给我设套!”
洛梓文说完站起身来,他掸了掸长衫下摆,那里刚刚被韩琼儿抓过。
“爷爷今天心情好,不与你计较,若是再让我碰上,你这伤痕累累的身子怕是好不了了。”
说罢,洛梓文扬长而去,独留还倒在地上用力遮住自己身子的韩琼儿。
回忆到此结束。
韩琼儿揪紧自己前襟衣服,不堪之感再一次袭来。
她恨!
恨韩墨儿!恨洛梓文!更恨她自己!
无端臆想了这么多年,将心上人塑造成自己喜欢的样子,到头来出尽洋相却是自己。
“哈哈哈哈”
一阵侵着悲哀与自嘲的大笑传出,让院子中的仆妇在暮春温暖的阳光中生生打了一个寒颤。
。。。。。。
五月十八,皇子大婚一个月后,震惊朝野的前皇长子、前太子谋逆案盖棺定论。
下发通缉令全国缉拿在逃前皇长子尉迟重;
前太子尉迟景,尉迟重长子尉迟锦弘七日后鸩死;
中书令唐祈、太医院院判白源梓、内侍官刘仁等通敌者斩立决,屠三族;
洛长林护卫朝廷要物不利,但因其平叛有功,因而功过相抵,罚俸三年,降三级,任从四品秘书监一职。
嵩山派、三山派、空虚门等参与谋反的门派,十岁以上门徒斩立决,十岁以下遣散回家。
榜文在皇宫门前及东西两市张贴,滔天大案暂时落下了帷幕。
。。。。。。
韩墨儿看着翠柳誊抄来的榜文沉默不语。
“小姐,这是大快人心的事,你怎么...看起来不高兴呢?”
韩墨儿轻叹一声:“明日蒋云燕就要问斩了,不知景恬会不会...因此再次伤心。”
“二小姐身子已经好多了,就是面色还是苍白。我去请安的时候,她看起来心情不错,还问起小姐的孕像,还说要给宝宝做几件衣服。”
韩墨儿面色依旧沉重,她转开目光,去看窗外的盎然的春色。
这一个月来,她与洛景恬只见了一面,还是由尉迟轩陪着。
尉迟轩对洛景恬仍存芥蒂与忌惮,韩墨儿不能再自私地一意孤行,让他提心吊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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