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第六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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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传来的是皇上威严的声音。

周婉然站在窗口处，透过那窗纸的缝隙，能够看到正跪在大殿上的顾谨彦和坐在椅子上，高高在上的皇上。

“儿臣没错，就算父皇再关上儿臣数日，儿臣还是这句话。”

顾谨彦的语气十分的坚决，却也让皇上最后的容忍也达到了极限。

“你放肆！”

龙颜大怒便是此刻屋中的情景，皇上气的脸色铁青，而方才手中的茶碗，也狠狠的摔在地上，被摔的粉碎。

“你教唆你大哥来杀我，你还说你没有错？”皇上气愤的指着顾谨彦，好似杀他之人不是大皇子，而是眼前的三皇子。

“父皇，大哥弑父杀君与儿臣无关，儿臣从未教唆过大哥任何事，是大哥自己误入歧途起了弑父之心，还望父皇明察。”

其实是个明眼人都知道，大皇子与三皇子一向是针锋相对，水火不容的两个人，如此又怎么会教唆大皇子做任何事呢？

所有人都明白这个道理，可偏偏就皇上不明白。

“你这个逆子，口口生生说你没有教唆你大哥，可他逃出大牢前你分明派人去见过他，你说你没教唆，那你告诉朕，你都说了什么？”

皇上关他数日，只字未提大皇子出事前，他派人潜入大牢向大皇子传话之事，他本以为这件事并不会有人知道，但现在想来，是他太过大意了。

“大哥逃狱前日，我的确派人去过大牢，可我并未让他去刺杀您，只是让他找个机会逃出大牢，从长计议。”

顾谨彦起初的计划只是想让大皇子误以为皇上不会放过他，从而误导他，让他有逃狱的念头，而后再派人将牢门的钥匙丢给他，只要他待罪逃出了大牢，他便是罪上一等，到时候就算皇上有意庇护他，朝堂上的众臣也不会答应，如此他便可以高枕无忧的继承太子位了。

这是他的计划，可谁成想顾谨由出狱后并未按着他的设想进行，而是一路潜进皇宫，刺杀了那个对他最好，最亲的人。

说来也怪，皇宫守卫森严，他是如何一路潜入到皇上的寝殿刺杀，而不被任何人察觉的呢？

“父皇，儿臣真的没有让大哥害您，儿臣只是想让他逃狱，想让他惹您生气，想让您眼里还能有一丝儿臣的位置，仅此而已罢了。”

顾谨彦说完，自是神情及其落寞，他这一生从未得到过真正的父爱，他从来都只是站在一旁去看着父皇是如何疼爱大哥的，而对他，父皇有的只有冷言冷语和不耐。

“你这孽种，你也配得到朕的父爱？若不是见你还有些辅佐新帝之才能，你觉得你还有命能叫朕一声父皇吗？”

皇上的话让顾谨彦听了十分的震惊，他知晓皇上话中所指，可又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我生在皇宫，母亲是皇贵妃，父亲是您，您养育了我这么多年，封我为王，赐我封地，我怎么可能不是您的儿子？”

父皇对他一直无视冷漠，这件事他想了二十几年，他将所有可能的原因都想了一遍，可唯独没有怀疑虎他可能不是父皇亲生。

如此真相一揭晓，若真的是真的，他倒是觉得有些可以理解了。

“哼，你是你母妃从宫外带进来的孽种，怎会是朕的儿子！”

皇上说的十分笃定，不由得顾谨彦不信，也不由得窗外的周婉然不信。

王爷居然不是皇上亲生的，既然如此，那皇上为何还会心甘情愿的替别人养子，还封他为王？

周婉然想不通，自是顾谨彦也想不通。

埋藏在皇上心底二十多年的秘密终于揭开，皇上面色中没有被背叛的愤怒，有的却是默然和忧伤。

“今日我既将真相告诉于你，便是你我的父子情分已断，谨由三日后会被送去凉地，那日朕会宣布将他处死，而你就去代替他，以堵天下人的悠悠之口吧。”

说了这么多，到底他还是那个替死的。

“你放心，只要你按着朕的意思去做，你母妃和你的四弟都会过的很好，你四弟是朕的血脉，朕会善待于他。”

皇上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是他的血脉他便会善待，不是他的血脉他便拿着当做一枚棋子。

“父皇明知真相还把我留在身边二十多年，想必为的就是今日这一刻吧？”

顾谨彦冰冷嗤笑，皇上却沉默不语。

想他顾谨彦真是可笑至极，他活了二十多年，竟不知自己从生下来的那一刻，便就是别人的替死鬼，如今大皇子弑父杀君，杀头的大罪，到头来却是由他这个假皇子代受抵命。

“彦儿，不要怪朕心恨，要怪就怪你自己命不好，怪你母妃不该生下你。”

皇上说完自也是心痛的，他非他血脉不假，可到底也是从小看着他长大，他从未想过要他的命。

他本是想一直瞒着他的身世，让他辅佐顾谨由登基坐稳皇位，可不成想这逆子倒行逆施犯下了杀头的重罪，他这一生子嗣稀薄，如此便只能将他推出，替爱子抵命。

“将他带下去，日三后问斩。”

皇上说完便转过身不在去看，侍卫走进来欲带走顾谨彦。

“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