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1、恢 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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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之这么长的时间，纳兰夜灼是真的没有看出来待回……所以颇为惊讶。

就这样惊着惊着，军营到了，直到分别的时候纳兰夜灼也没有回答待回的话，犹如他方才是没听见。

而待回也是个聪明人。他应当是知道了纳兰夜灼是什么态度了，又或者他现在根本不急对方是什么答案，也没打破砂锅问到底似的继续追着他不放。

二人就此分道扬镳，纳兰夜灼回到帐篷的时候整个人都有些发懵，他想，他这是遇到……桃花了？

可他深知自己待待回与其他人并没有什么不同。

兴许是当初救过他的原因吧，他把感激之情当成了不一样的感情也说不准，想到这里，纳兰夜灼倒是好受了不少。

今夜遇了一只甚是奇怪的雪狼，还莫名奇妙被人说了奇怪的话，按理说纳兰夜灼会睡着的晚一些，可没想到他竟然一夜无梦。

战事刚开始时，余辜整个人都很嚣张，也就是从前两年开始，他才逐渐收敛，像是一个小孩子突然长大懂事了——知道隐藏锋芒。

现下纳兰夜灼也只是偶尔和外蕃打打，日子过得可谓算是安逸。

但他却很少回皇宫，一旦他回去了就会忍不住去桃林院阁。

只是去了又能怎么样，那里几乎已经被荒废了，且是好几年，

纳兰夜灼远在军营也不忍心真的放任桃林院阁废掉，他吩咐了平云她们要定期前去打扫，像是为了随时迎接某个不知何时才会回归的人。

五年过去，除了单白实在想他想得紧，给他飞鸽传书让他回宫看看，这是纳兰夜灼第一次主动回来。

和待回“深夜谈话”之后，军营里转眼又多了个断袖，不知是不是这个词汇引起了什么联想，纳兰夜灼竟是一刻也不愿待在这里。

他此时便已快到京城了。待回没有地方去，听纳兰夜灼说要回去，自然是不愿独自待在营里的，所以也跟着太子殿下回来了。

反正纳兰夜灼也没想一直住在皇宫，倒也没阻止。

自从以将士的身份参了军，又以北战将军的名号声名鹊起，京城里的每个人几乎都认识这位尊贵的太子殿下。

此时他在京城的道路上，不知从哪里知道了他要回来的消息，现在京城里的街道上一眼望去都是人头。

要不是纳兰夜灼知道自己守护的有多少人，他也会被眼前的密集程度给惊到。

“恭迎北战将军回归。”

“恭迎北战将军回归——”

一道声音不足为奇，当上千道恭候相互叠加在一起，那种震撼感是由内而外不可忽视的。

纳兰夜灼看着地上自己眨眼睛便已守护了五年的众人，心下觉得这一生似乎也甚是值了。

回到皇宫纳兰夜灼先去拜见了纳兰倾，单白见到他眼都红了一圈，拉着儿子的胳膊左看右看，音色都哽咽了：“灼儿……这些年，苦了。”

纳兰夜灼笑着碰单白的手背，温和道：“母后，我不苦的。”

单白直摇头，她已经有将近两年没见过纳兰夜灼了，他不是不回来，而是非要等到纳兰倾飞鸽传书强硬的让他回来他可能才会抽出那么一两天的时间——即便是军营根本什么事都没有的时候他也没想着主动回归。

现在见到他，巨大的思念顿时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单白自然有些忍不住。

回来时先回的不是东宫，纳兰夜灼也怕别人安顿不好待回，因此此时也带着他一起来面见当今圣上了。

纳兰倾见到纳兰夜灼倒是没有单白那般感情丰富，只淡淡道：“往后多回来看看你母后，她想你想得紧。别让她整天那么提心吊胆。”

纳兰夜灼应：“是。”

好久不见，纳兰倾和单白因为太过了解自己的儿子，因此他有一丁点儿的变化都逃不过他们的眼睛。

未来君主变得更加沉稳了，可单白每每看见这样的他都觉得难受。

“灼儿，”单白道：“跟娘多说说话。”

纳兰夜灼几近温柔的看着单白，没有接这句。意识到他并不想回答自己的话，单白叹了口气，目光直到这时才转向纳兰夜灼身后的待回——尽管他刚来时就已毕恭毕敬的行了礼，可他们此时都见纳兰夜灼比较心切，没在意到他理所应当。

被无视也没关系，待回已应对自如的重新行了礼：“参见皇上、皇后娘娘。”

单白收起泪眼婆沙，用眼神询问是谁，纳兰夜灼只说了个名字：“待回。”

其余多余的一个字都没说。反正这个名字现在经常伴随着北战将军一起出现，想必不用特意介绍纳兰倾也能知道他是谁。

果然，名讳一出，纳兰倾当即就将欣赏的目光射了过来，他作为北战将军的军师，给将军提了那么多有用的方法，每个人都会赏识的，更别说他还替纳兰夜灼挡过刀。

有了这些关系在，单白看待回的目光都带上了一股柔和。待回也理所当然的在东宫住下了。

只是后来单白问的问题纳兰夜灼有些不喜欢。

她问：“这个待回是跟灼儿生活了有两年之久了么？”

纳兰夜灼纠正道：“只是同在阵营，不是一起生活。”

“哎呀都差不多意思，”单白看着纳兰夜灼越发坚毅的脸，开口都小心了：“灼儿感觉他人怎么样啊？”

由于有太久的时间没有收到过这么直白的关心，纳兰夜灼有些不明所以：“挺不错。”

听到这样的评价，单白表情都跟着放松了一分：“那你觉得他……适不适合做后半生？”

“……”

此话一出，偌大的皇宫里霎时间静默了，好长时间都没人说话，久的单白都觉得要坚持不住眼下沉默的氛围，要开口说些其他的。

纳兰夜灼才终于开了口：“母后何出此言？”

“不是……”明明话题只是刚开始，可单白的反应就犹如他们已经交谈了好长时间了似的，她的眼眶不知在何时都微微红了起来：“桃夭……再怎么说也已经走了那么多年了，既然等不回来那就莫等了……总要往前看。”

兰国的未来储君小时候被他的父皇母后卜过一挂，半仙儿说他今生不宜娶妻，只能和男子结成伴侣才能被保平安。

后来太子果真有了个太子妃，两个人如胶似漆的生活了好几年，其中一个却突然有一天不见了踪影。

至今杳无音讯。

其实单白他们从来没有过问过他的感情之事，当年见桃夭第一面的时候他们甚是喜欢，算是直接承认了太子妃的存在，待桃夭不告而别现在都未曾出现单白他们也没说过什么。

可是纳兰夜灼的变化太大了，原因有二，一是好友赵念之死无全尸，二是桃夭没有留下只言片语。

但单白知道，他变成今日的样子定是和桃夭的离开有更大的联系。

做爹娘的谁不想孩子能够一生平安喜乐，所以时间够久，单白也终于将自己的顾虑说了出来。

“你不会独自一辈子的。”

静默良久，纳兰夜灼道：“嗯。我会有打算的。”

不过这还是后话，毕竟这时候单白也是第一次见待回，再如何放心也不会这般草率的说出这些话。

现在纳兰夜灼从军营里回来，他将待回安顿好在东宫，便只身前去了桃林院阁。

那一方小院和最初的样子没有丝毫区别——除了那满眼的桃花粉有些扰人。

他之前回来的次数虽屈指可数，但只要他回来了、就会来这里住上几天，他记得上一次来也是一年多以前了。

那时候被当初的天雷劈成半体焦黑的桃树，在上一次见的时候也还是半体焦黑的状态。

可他现在，又长成了和初见时一模一样的桃花粉。

颜色浅淡，却耀眼非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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