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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回到桃林院阁时,凡间已经又过了半月。厌灼华重新换上了自己的一身月白,泰然自若地回来了,犹如他真的只是回了一趟家。
可此时的桃夭手里正持着一本书,他坐在廊坊下目不转睛地看着上面的文字,脚步声临近了都没太在意。
厌灼华好奇,凑过去低头看了眼,只见他看的是自己走时的《偷生》。
随意瞄了眼书页,他已经看到了中间部分,还没看到最后。
“哥哥,我回来了。”厌灼华突然出声道,果真将桃夭吓了一跳。
他猛地抬头去看,眼睛霎时亮了起来,厌灼华笑着维持着低头弯腰的姿势亲了人一口,接着淡然的把桃夭手里的书抽走了。
“还说我呢。”厌灼华直起身体,不动声色地把书往身侧藏:“你也不是看了书就连我回来了都不知晓?”
桃夭当即站起来,反驳:“没有!我故意的。”
“是吗?”厌灼华轻笑,如此问着他侧身回屋里,将那本《偷生》放在了平日里不易察觉地位置,说:“这是本纪实的东西,挺无聊的,要不你看看其他的,比如《南征将神与无亡界主二三事》?”
说这话时他的声音与神色都在笑,就像遇到了什么好事。
桃夭看的新奇不已,凑上去:“做了什么这般开心?”
厌灼华目光灼热:“一回来就见到你了,我不该高兴?”
桃夭:“……”
人间的半个月后,桃夭等来了厌灼华,天神界里的一时片刻,长谈还未找到千杯。
“没回来?”重新回到太子寝宫的长谈脸色隐隐有些发白:“他一直未曾回来?”
几拨前去寻找的人都摇头,长谈垂眸不说话了。
半晌,他哑声道:“继续去找。”
待下人陆陆续续地再一次消失在了视野里,长谈脚下有些踉跄地走到桌旁坐下,他心思电光流转,一直在想厌灼华到底跟没跟千杯见面。
厌灼华说没有,可长谈不信。他在刚来的时候就已经威胁了自己“看好千杯”。
还有,他知道他与天降之间并非父子。长谈直到现在都还对方才的一幕心有余悸,厌灼华的目光与神情都太笃定了,只一眼就令人不寒而栗。
“厌公子何出此言?”当时长谈压着心里的惊疑,镇定自若地反问出声。
他以为厌灼华敢以这副姿态说出他是假的太子殿下,那他定是已经做好了要挟人的把戏。但是没有,闻言厌灼华只是高深莫测地对他笑了下,道:“我与天降说我是为了破坏你跟他的关系,因此前来挑拨离间。过邪我还与无名剑灵了,你稍微装的可怜些,再前去将残剑拿回来,带上一身的血伤,就算他会怀疑你,也不会立马降你的罪。”
长谈听得眉头紧蹙,还未开口,厌灼华又道:“反正你目前只是需要时间罢了,天降的这些犹疑足够你做好自己的事情了。”他眉目倏地冷淡下来,颇有些咄咄逼人的意味,尽管听他说话的人完全不知哪里得罪了他。
“你想让一切都在你的掌握之中,但凭什么呢?”厌灼华看着他说:“我不想让你这般好过,君上不是坏人,也绝非好人,而我只是个恶人,怕是所做之事如不了你的意。”
“厌公子,”长谈定定的与他对视着,紧握的拳头手心沁了细汗:“妄初他……”
“我就是看在你将心脏给了桃夭的面子上,才没想着让你的所作所为功亏一篑,”厌灼华冷声打断他:“君主之位还是你的。至于君上心中惧怕之事,你做不了,我便替你决定好了,世间之事不过一句快刀斩乱麻。”
长谈脖颈里都出了冷汗,他身为金衣时,就与入世公子打过交道,那时因为他手里有过邪,他从未跟人动过手,因为知道动了也不一定是对手。后来时机差不多,他向桃夭承认身份,后来就是以真实身份与无亡界主交集了。
但无论是哪个身份,又无论交没交过手,长谈都不曾对厌灼华产生过惊惧地感觉。
可他此时是真真切切地对面前的人感到了怕,眼前的男人不是入世公子,不是无亡界主,也不是厌灼华,他就像一个怪物,一个谁也看不透、猜不透的怪物。
想必这其中被厌寒氏献祭占有着很大一部分的原因。
“你到底想做什么?”长谈问。
厌灼华收回目光,漠然:“管好自己。”
当时的对话只不过就这些,可长谈却始终心绪不宁。
还不等他彻底从这段对话里理出个思绪,有人进来禀报,六合銮殿里的天君发话,宣太子殿下过来。
长谈闭眼捏了捏眉心,他轻呼出一口气,站起身走了出去。
而身在六合銮殿的天降此时也是心神不稳的。
厌灼华来找他不是为了杀他,也不是为了让神没剑报仇,他只是问:“你手里是不是有一种叫灭元殇的东西?”
他当时警惕对方手里的过邪,身体与神识都保持着高度的谨慎,直到厌灼华又问了一遍原话,他斟酌再三,才没什么所谓的说了有。
本来以为答了这些厌灼华还有话要说,但他听罢只是了然的、确认了般的点了点头,下一刻便转身离开了。
直到他走了好一会儿,天降还没从这场笑话般的场景里回过神来。
他都没来得及开口让他把过邪留下好让他镇压,等待人下了天界,重新前去把守天牢的人说剑灵得了一把残剑,天降才眼前一黑,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兴许是几万年前做了错事,他让任不战一家都不得好过,时至今日终于来了报应。这些许年来,他几乎每日每夜地在梦里看见任不战的脸,看见他对着自己恣意的举着酒杯、要向自己敬酒,看见他握着无名淡笑着替他挡妖魔、满是真情。
他还记得自己亲手给任不战钉下销魂散魄钉时,他的手都是抖的,他每钉下一根,心里的后悔就会多上一分,以至于到现在天降都还在懊悔当时不该那么狠。
可再怎么悔恨,他心中已经有害怕这份不可控的情绪,在无名自毁了剑身后,他还是冷着神色给任不战钉下了剩下的两根销魂散钉。
天降当时是想杀了他的,可却于心不忍,因为他记得这个人曾是自己的至交好友。
如今想想,天降都觉得这样的想法可笑的厉害,他不是好人,坏人也没做彻底,以至于造成了眼下一副无法收场的局面。
其中有好多次他都想去八十八层去看一看任不战,可他年纪越长,心里的惧怕就越多。
他害怕看见任不战半死不活地鬼样子,他也怕任不战会用口型骂他,因此一次都没去过。
相比于好友,对于无名他就更害怕了,毕竟他与这把剑打了近百年,他斩杀了自己身前十万八千位的神命,如若没有方醒初这一环在,他早在八万年前就要被众生唾弃、跌落九重天了。
其实说白了,还是他不够狠。如果他真的彻底被莫须有的高位蒙蔽住了双眼,那他大可以不在乎这些,可他不但在乎,还在意的要死。
他几乎没有一天是不折磨自己的。
现下他几十万岁了,心里的优柔寡断也已经堆了数十万年,天降由衷地觉得,就算无名真的逃了出来,他也不会再为了让自己活命、而和无名针锋相对了。
他第一次觉得,很累。
已经到了还债的时候。
“儿臣参见父君。”这时,长谈将好过来打断了这如梦似的回想。
他踏进六合銮殿,轻撩衣摆直挺挺地跪了下去。
天降脸上没什么情绪,问:“神没残剑,你应当要有一个解释。”
长谈抿唇,神色不改,道:“儿臣不知。”
“不知?”天降反问。似乎在掂量这句话的真实性。
所有思绪在脑中乱作一团,千杯也还没找到,尽管他如何装的不动声色,发白的嘴唇都骗不了人。
但他这副样子还让天降以为他与厌灼华动手、受了些内伤,不由得心下一软。
长谈说:“儿臣始终都待在父君的眼下,如若我真要做些什么,父君应当可第一时间察觉才对。况且就算真的是儿臣动了神没剑,他会在现世后这般老实的不攻上天吗?毕竟,”他抿唇,压住胸腔后的紧张:“那残剑是在厌灼华手里,并非儿臣。”
除了自己跟自己过不去,时常让其陷入到八万年前的种种,兴许是万年来的“快活”日子过得太好,以至于让天降讨厌提剑,也懒得动脑子了。
听了长谈的话,明知漏洞百出,但他连想都不想,不过思忖片刻便嗯了一声。
他只是在想,厌灼华本来就明目张胆地说过他是来破坏他与长谈之间的关系的。
灭元殇……天降还没想明白厌灼华问此物是何意,但思及到此,他的杀性倒是被激发了一些出来。
而长谈也在想,如今的厌灼华明显不对劲,他说不会妨碍他做自己的事情便不会吗?长谈不信。
因此有什么想法也在脑内迅速成了型。
父子二人对视一眼,一言未发,却诡异地有什么东西不谋而合了。
之后,长谈在天降的七分怀疑下离开了六合銮殿,他听从厌灼华的建议去了天牢,答应剑灵会在不久后将残剑相还,而他带着满身的血伤将过邪带到了天降面前。
天降见到又被惊的拔剑而立,他看着长谈脸色惨白,一身都是血污的情况下,七分怀疑降到了三分。
“把他……把他镇压了。”天降语气不稳:“他无灵,不会太难弄,你去把他镇压了!”
长谈仔细打量着天降的神色,发现他还是那副、即使见了老朋友,也害怕不敢多看上一眼的姿态,半晌抿唇唯唯诺诺地应了一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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