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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那张黑色面具被没有丝毫怠慢的摘下时,厌灼华近乎麻木的看着那张和以假乱真里别无二致的脸。
可露出真容的方越寒,眼睛里的空洞、恨意与杀伐竟更是明显的不受丝毫遮掩。
与其说她是万年前的方越寒,不如把她判定为死去的、方越寒分离出来的一抹仇恨更合适。
她说过她少五情六欲,仅留下的一情应当是仇恨,一欲是执念——杀天降的执念。
同当年的无名如出一辙。可无名还会哭、会闹,如若不是她前不久见了桃夭一面,方越寒完完全全就是一具让人感到疏离的行尸走肉。
怪不得……思骨笛会毫无反应。
“你从未见过我,”厌寒氏出声为他解惑:“兴许猜不到我是谁。”
厌寒氏向来知道一切,连厌灼华会被引进炼狱拿到过邪都能推算出,只用单单的行事周全、心思缜密概括不全,倒是少有她不知道的事。
闻言厌灼华轻笑,他用手撑地踉跄着站起来,答:“我知道。”
果然,厌寒氏没料到这个回应,轻微的愣住了。
“母亲,如若跟随在你身边的是阿夭,”厌灼华走进她一步,眼睛里的泪水将掉不掉,眨眼之间,他便像是被厌寒氏传染了般,无情无欲了:“如果跟随在你身边的是桃夭,你还会给他下逆生趋死,就为了让他达成你的夙愿……杀了天降推翻天界坐上天君之位吗?”
“你不喜他,不在意他,管他是死是活,”厌灼华咬着牙,几乎要将其咬碎,字字泣血:“甚至是献祭给他,让他彻底成为一个只会呼吸的傀儡吗?”
他从来没有在四周都是鲜血的情况下露出过那双眼睛,要不是厌寒氏出声提醒,厌灼华也从来不会在无亡界只蒙白色缎带,之前黑缎犹如长在他眼睛上不离不弃的伙伴一样。
厌寒氏几乎没有盯着他的眼睛说过话,看不见,她也从不会在意他到底想如何、到底不想如何。
可此时厌灼华那双明明应该是多情的桃花眼却牢牢的锁定在她身上,不知怎么,厌寒氏心里竟下意识的一窒,全身上下的毛孔都似打开了般,开始绵麻的泛起了一层热汗。
那股热又因为对方眼里的冰而迅速冷却,一瞬间就冻得她发了抖。
这番说辞,他确实是知道自己的身份的。她不问厌灼华他是如何知晓,闻言只沉默片刻,言简意赅:“不会。”
“……”
厌灼华垂眸,嘴角的笑如何都消散不了,悲凉至极。桃夭明面上是南征将神,无论阴谋与否,他光明磊落的活了七万八千年是事实,背面里还有一个时常想弄死别人的亲娘在一直记挂,一时间厌灼华都分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觉了。
他只捕捉到了方才的一瞬,他发现他是有些恼桃夭的——就因为、只因为眼下这一幕。
无亡界主贪生怕死,却从三千岁之后的记事以来就经常扪心自问他到底是为何而活。
他生在尘埃,长在泥沼,如今却连坦坦荡荡的活着都做不到了。
他是替桃夭顶受了他不该承受的一切吗?
“可……母亲,”他眼眸血红,里面真真切切的带上了反目:“我做错了什么呢?那时我不过三千多岁,放在凡人堆里也不过是四五岁孩童,我错在哪里了?”
厌寒氏顺着他的话音低喃:“错在了哪里?”
当年被不降一剑捅穿心脏的时候,那感觉是极疼的,厌寒氏透过厌灼华的脸去看远方的一幕。
任不战双目被自己挖了出来,不能视物,她心口疼得厉害,可为了不让对方察觉,方越寒把下嘴唇咬烂了都没有吭上一声。
任不战双目晕血,痛苦的过来拉她手,无亡界里的方越寒下意识握了握手指,犹如万年前的温度还在。可她当时没有握,只狠狠的将任不战甩开了,最后说的话也非常不温柔。
不降从她心口离开时,方越寒以为自己必死无疑……她也确实是死的透彻了。
只是她太恨,恨到不去黄泉,用被击散的仅存的一缕幽魂存活,刚开始她什么都不记得,犹如最普通的孤魂野鬼没有去处。
孤苦无依的飘荡持续了几年吧,她的恨将记忆一点一点的还回来,最后成就了如今厌寒氏这么一个不人不鬼的东西。
后来她为如何才能找天降报仇而陷入了死循环,在凡人面前、其他妖魔鬼怪面前,她不弱,在天降、且是已经被众生跪拜的天降面前,她丝毫的胜算都没有。
她需要策划,需要耐心,需要步步为营。
那时候无名还没有被莫名其妙的制服砸断,她想寻到他,好一起商量如何做。但无名当时名声太坏,每个人都对他避之不及,每个人也都想极力搜寻,为了自保、也是为了报仇,他踪迹总是飘忽不定。
厌寒氏并没有急,反正她幽魂也还不算稳,多养些时日也是好的,直到她偶然碰见了小厌灼华。
这小累赘被方醒初带在身边十多年了,从最初的逃跑像隐身灵巧、变成了到现在忘了跑只会用命去拼的猛烈。
但他身边……说要永远护着他家小累赘的方醒初,不在。
厌寒氏第一次见到小厌灼华,久久的、沉默的看了他很久,才方接受她的儿子……也没了。
但对于小累赘,她和任不战一向是喜欢的,当时的厌寒氏想带他走,但她在意识到自己是何种模样时,隐忍的转身走掉了。
世间还在大乱,一个小孩子一不小心就会命丧黄泉,厌寒氏不那么跟自己较劲的时候,也会去看看小厌灼华,尽量让他不那么快的丢了命。
直到……他濒临死亡,识海里的求生本能作祟,一道轻微的银光打破了所有的平静。
厌寒氏的仇与恨一瞬间就被激发到了灭顶的趋势。
……
“你错在了哪儿?”厌寒氏又轻声反问。她缓缓的收回目光,所说之话凉薄至冷,几乎要冻木人骨:“你错在无父母扶养还能这般顽强的活着,你错在未向天地低头从不想着去死,你错在总想在这世间有一席立足之地。你错了,错得离谱,大错特错!”
厌灼华嘴唇微颤,他想咧嘴冷笑,可厌寒氏的话太过残忍,他一个字都说不出口,只能心下泛冷发狠的想着,原来好好活着也是错?
那这世间万千人,都去赴死好了。
但厌寒氏并不给他反应的机会,自顾自的再次开了口:“自古以来,父债子偿。你莫怪我狠心。”
一缕腥风掠过,思绪戛然而止,献祭明明还在暂时中断,但厌灼华却只觉得他已然丢失了五之一感,听不见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支持,鞠躬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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