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妄 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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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陷入了表面的平静，暂且还无人打破。

而客栈里耳听着外面大风吓得想要变原形的小索还尴尬的将手举着，始终没敢将握成拳头的手落在门上。

等到风停了，小索举的手酸，心疼自己似的捏住手腕揉了揉，动作刚进行没两下，她就突然表情一变，终于从殿君方才喊的是谁的名字这件事里回过神了！

妄初？如若没记错，这不就是天上那个什么不败战神吗？！

都怪厌灼华平日里成天都是无耻、下流、草包的喊他，导致小索竟然没有很快反应过来。

而那时桃夭还说了句“丑八怪”，小索还以为他们打架打累了，开始来文的用嘴巴骂人了。

没想到他称呼喊的真是厌灼华！

几乎是霎那间，脑子里过了八百十遍公子与公子夫人这一两年的来往，甜甜腻腻、亲亲卿卿，无时无刻不在嫌弃闺女的多余，小索眼睛都瞪大了。

完了，这铁定是要分的！那殿君得难受成什么样儿啊。

“砰砰砰！殿君！殿君——”当即也不管什么有的没的了，房门霎时被狠命的敲了起来，被警告过不能在桃夭面前喊这个称呼也被甩到了十万八千里之外——反正现在也都知道了。小索焦急道：“殿君你开门！你现在是不是在生气啊？别气，你就当被狗咬了一口，公子夫人没了还可以再找！”她真情实感的劝完又真心实意地大声说：“你们现在可别打啊，这里不经你们破坏！”

楼下小二听见小索的话今天不知第几次陷入了沉思，他心想，小索姑娘一直没进去，说明里面定不是什么正经的打架，说不定现下都脱光了！可听这动静两个人难免都太厉害了些。

不过没什么事就再好不过了，小二摇头不想再管，捂住耳朵不听，以此来欺骗自己与两位公子没差别。

耳朵都捂住了，下一刻他还是听见客房的门被什么东西剧烈的砸了一下。

听见那句“公子夫人没了还可以再找”，桃夭转眼先放弃不要脸不讲理，抓起被折腾到地上的枕头便恶狠狠的砸向了门口。

只听“当！！”一声巨响，小索被吓停了。

这还不够，公子夫人明显动了气。

“小畜生，”他道：“你再多说一句试试。”

小索：“……”

桃夭没成为公子夫人之前，小索经常这厮那厮的喊他，无论做什么都能跟他怼上两句，可自从他成了公子夫人之后，小索哪还敢对他不敬。

眼下对方是真的动怒了，小索又吓又委屈，没忍住缩了脖子，默默的推开隔壁的门进去关上变回原形，将自己团在角落待着了。

反正殿君那么厉害，还轮不到她操心。

桃夭听到了公子夫人还可以找，厌灼华自然也听到了，听完他还理所当然的想道，确实，又不是不能换。但想完心下的念头却是真实的令他心慌，他不想换，至死都不想。

“怎么了？”看人表情不对，不装了，桃夭回归本性敢于直面问题：“想重新找？厌灼华，你好好看看自己的左手。”

左手无名指除了一道痕纹，什么都没有。但就是这唯一的东西，就将他们两个人都牢牢绑住了。

可送出去的定情信物没有收回来的道理，况且手骨收回来也不会再被安回手指上，不面对都不行。

厌灼华不看左手，也不再说话，他垂眸抿唇，去捡自己衣服，被桃夭拽住了。

拉拉扯扯又较劲半晌，又是谁也不让谁的姿态，厌灼华不耐烦了。

他蹙眉，道：“我穿衣服。”

对面的人紧紧攥住衣角，桃夭漠然道：“不穿。”

一个草包，说不穿就不穿？缓了会儿，厌灼华趁对方不注意，猛地将衣物扯了回来。他迅速的把自己裹住，胡乱裹好后，还心地善良的把地上的另一件衣服扔给了桃夭，做完一切紧接着就想推开人走。

他道：“让开。”

今天必须得杠着。桃夭极快的把自己收拾妥，执拗：“不让。”

说不让就不让，果不其然，两个人又说一是一说二是二的较劲上了。

推来推去没意思，他又没说分开以及什么让人难受的话，只是想让双方先静静罢了，怎么还纠缠上了。

厌灼华收手，咬牙：“妄初！”

“你别这样喊我，”方才的漠然与强势顷刻间不见，桃夭握住他手腕，委屈死了：“我不喜欢这个名字。”

厌灼华最看不得他这副表情，连忙别开眼，想抽回自己的手，可他使劲对方也使劲，抽不回，只好轻斥：“你闹什么？”

话落，周围静默片刻，呼吸可闻，谁的心跳在响几乎无所遁形。

“灼华，”桃夭声音轻极了，乍听下去带着股可怜，实则里面还有丝不易察觉的执着与执拗：“我没想闹。”

果然，厌灼华听得心一软，抿唇不在说话，等他下文。

白天时厌灼华还表达过“相伴的人换谁都可以”，方才小索又做了“公子夫人是谁都行”的提醒，明明身份还没解释清，桃夭心下却已经因为很多未知却被设想过太多次的场景而害怕惊惧。

要是真来这么一次，那也真的会要了他的命。

“我……是妄初，”思忖间，不知又想到了哪里，桃夭紧紧将他手腕握在手里，指腹轻动反复描摹，口里再也不藏着掖着了：“名号南征，庙宇无数，如今年岁九万，被世人尊称一声不败战神。”

身份既已明了，不必做自我介绍厌灼华也知道的一清二楚。他不知道桃夭说这些干什么，轻蹙眉头有些疑惑，桃夭却还在继续：“可我只喜欢你喊我阿夭……我们天敌一样打了好多年，两边的关系一时半刻也不可能缓解，但是，灼华，”他抬头，轻声道：“我们不分开行吗？”

他声音都颤了，如愿听到下文的厌灼华只觉呼吸一窒，没说话。

“我不跟你打了，”桃夭离他近了些，声音放的更轻：“我疼着你，对你好，再也不打了，万事都依你……别提分开，好不好？”

寥寥数语，却一字一句全直奔胸腔而去，厌灼华心口快速跳动，血沸滚烫不止。

似无论情有多重，他都接得住。不管人是谁，他也都受得起。

桃夭见他不说话，自主以为厌灼华真的在想让他心碎至极的决定，不觉间眼尾处都落了一抹红。

不说就不说，省得说出来的话是自己不喜欢的。以防万一，桃夭立马又自顾自的接下去：“你不能因为我是妄初就不要我，那我肯定不同意。”

作者有话要说：　　我也不同意，儿子，快说，听你的！

感谢支持，鞠躬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