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小人女【二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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祠堂里陪伴晚迟的只有一列列排列整齐的老祖宗的牌匾。幽深的夜里,窗外传来蟋蟀的叫声与偶尔间接的猫头鹰的低语，一声声直听得人头皮发麻。

晚迟的手臂上已经被蚊子咬了好几口，她用手挠了几下红包,原本怅然难受的心情逐渐消减了许多。

晚迟的难过不在于晚珥的背叛。而是当她尝试付诸感情,反而得到这样的回报。明明一直伪装的话,或许也就不会受伤了。可产生的感情总是情不自禁。于是她忍不住又想。晚衾会不会也有这么一天就这么离开？尽管不久前，晚衾还向她要了一份承诺,希望她能一直陪着她……

可一直的时间是多久呢？

晚迟的心理浮起一抹不安。而这很快也得到了验证。

“小姐！”

是立夏的声音。

她轻轻的拍着门,“您多少还是吃点吧！”

立夏的手里拿着一个布团，这里面装着的是几个还带有温度的馒头。

“厨房里只剩下这个了，三小姐很早的叫人把东西撤了....”

晚迟站在门口犹豫了一会，她倒是不怎么在意这个。

“姐姐呢？”

晚衾为什么还没来找她？

“……大小姐没来。”

没来？晚迟有些疑惑。

会不会是晚衾替她向老太太解释求情然后被训斥了？她不自觉地为晚衾找着迟来的缘由。

“那我再等等她好了。”她没听出立夏语气里的复杂。

只是被耽搁了而已,姐姐总归会来找她的。说到底，晚衾对她的好夹杂私心。可她又何尝不是乐在其中。可她总是屡屡否认,甚至全盘否定了晚衾的心意。

晚迟开了条缝从立夏的手里接过布袋。袋子里的温度暖暖烘烘，可惜这不是冬天,否则应当极适合暖手。

“立夏有没有驱虫的香包？”她随口问了一句。

祠堂里的虫子总是咬她，而且又疼又痒,这一挠,整个手臂都红的吓人。

“没有……”立夏发愁的皱起眉，她想了一会,“我这就去给小姐找。”也不等晚迟反应,她便撒腿跑开了。

祠门合上，肚子传来一阵“咕噜噜”地声音。晚迟摸了摸肚子。

祠堂里本来是不允许吃东西的。立夏能来给她送东西也是冒险，时不时有巡逻府邸的小厮在府宅里走动，要是被抓到当成了毛贼，可就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了.....

晚迟坐在蒲团上,一边吃一边抬起来看着那些古旧的牌匾。

正好看看自己能认出几成的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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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凡有什么难处，第一时间来找春桃，几乎已经成为了立夏的一种习惯。

“大小姐睡了？”

立夏压低了声音。

春桃今晚守夜，就站在晚衾的门前。

“嗯。”春桃点点头。

“你这有没有驱虫止痒的药膏或者香袋？”

“没有。怎么了？”

“我们小姐可能是被祠堂里的虫子咬了....”

立夏欲言又止的望向春桃身后紧闭的门。

“....主子已经歇下了”春桃只能这么说道。

这样的东西，估计只有晚衾才会有了。下人们不如小姐们娇生贵养，守夜时常被蚊虫叮咬倒是一件极为寻常的事情。

“为什么突然不去见我们小姐了呢？”立夏幽幽的发问。

“主子有自己的苦衷。”春桃说。

立夏理解的苦衷是晚氏的阻拦与态度。她撅着嘴巴有些生气，替祠堂里还在苦苦等待的晚迟。

“可小姐还跪了一晚上呢....”她嘟囔了几声。

春桃的性格较为刻板，比起立夏，她更加明白事情的原委，“夏夏，主子们有各自的立场。这些是我们不该掺和多想的。”她有意提醒她。

“我就是替我们小姐委屈怎么了？”

这是立夏第一次被春桃用这样的语气说话。情绪一上头，说话的声音也就难免大了许多。

“春桃？”

房间里传来晚衾干哑的声音。

春桃对立夏做了个眼色。立夏连忙捂住嘴。

“小姐。”她抬高了声音应道。

“怎么了？”

听房间里的动静，似乎晚衾正准备下床。春桃先一步推门走了进去。

“小姐怎么下床了？”

“我听到有声....”

“是谁来了？”

“...立夏。”春桃重新将晚衾扶回了床上。

“是晚晚怎么了吗？”

“说是要个驱虫止痒的药膏或香包....”立夏没有把话说完。

黑暗里，晚衾的面色波澜无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