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初见西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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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倚夏开车,石韦坐副驾。乔倚夏觉得现在去有些早,会打扰到路西绽休息,但石韦一再强调去的越早证明越有诚意,更何况现在需要争分夺秒,顾及不得那么多了。
天气冷得惊人,车里开着暖气,倒是舒适,一下车冻得石韦抓紧搓了搓手,而后塞进了羽绒服的口袋里。身处这样一片迷宫一般的丛林里,天色尚未明亮,灰蒙蒙的天光透过枝桠的罅隙穿透进来,树叶被风吹得发出刷刷的声响,一时之间,这片树林弥漫着浓浓的阴森气息。
“往事历历在目啊。”石韦冻得有点打哆嗦,却转头对乔倚夏弯了弯唇角,双手抱着肩膀,走到她身边跟她并肩,乔倚夏打开手电筒,刺眼的光晕染出一条狭窄的丛林小道。
“你是说两年前在金三角端掉的那个据点?”乔倚夏挑挑眉毛,将眼前的画面同两年前与石韦出任务时的画面融合在了一起。
石韦但笑不语。他犹记得,那时乔倚夏还很年轻,但心气高的很,有着完全不输男儿的胆识和血气。
虽然天色尚暗,看不甚清,但古堡两旁的路灯还是能够发挥一些作用的,将它酷似德国霍亨索伦城堡的外形衬托的熠熠生辉,别墅不算太大,建筑风格却很别致,灰白色的壁垒,高耸的房顶尖端,无一不彰显着古堡主人的高贵与神秘。寻常人也许会将其同暴发户或是某集团继承人联系到一起,但乔倚夏和石韦的思绪却被拉扯到了七百多天前的那几个夜晚。
金三角地形险峻,又都是些不要命的人,做尽了黑色交易,赚得盆满钵满,被押进“庄园”的时候乔倚夏透过卡车的缝隙瞧见庄园的壮丽景观,一群早该被千刀万剐的人,聚集在别墅庄园里,各个三层高,还有专门保护他们安全的巡逻队。
眼下他们所处的环境,倒是像极了那座大庄园。
“顺着往前走吧。”乔倚夏说道。
两个人一前一后走着,乔倚夏在前,石韦在后,顺着石板小径走了约十分钟,天色也比方才稍微亮了一些,前方不再是树木,而是隐约的亮光,像是出口,石韦心下大喜,以为总算是看到光明了。不曾料,道阻且长。
“那时候深入虎穴,担心过吗?”石韦跟在后头,确保周围不会突然冒出什么可怕的怪兽将他们吃掉。
只听她淡淡笑了一声:“说完全不怕是假的。但很想活着出来,所以只能故作淡定。”
那帮人生性多疑,手段又毒辣,为了彻底掀掉他们的老巢,保险起见,只能派出女性来执行任务,从而降低风险和被怀疑的几率。乔倚夏年纪轻,石韦起初是坚决反对的,但最终拗不过她,还是把她推上了风口浪尖。用她的话来说,八组里的哪个人不是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过活的,大敌当前,她自然不能怯场。
“你做的很好。”那时他们用无线耳机交流,一个在明一个在暗,虽然最后出了点岔子,乔倚夏左肩中了弹,但总算是铲除了邪恶势力,立下了功劳。
夜里风有点凉,吹在乔倚夏脸上火辣辣的,她回头看了石韦一眼,俏皮道:“是师父教得好。”
“见过虎窟龙潭,见过玉宇琼楼,石队我这辈子没少经历大风大浪,在殡仪馆旁边住的人,我可真是头一遭见,长见识喽。”石韦紧了紧外套,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这家殡仪馆是最近刚刚建成的吧。”
石韦嗯了一声:“上个月我还在报纸上看过,这地儿阴气挺重的,没想到还有人把房子建在这儿。可真是不怕晦气。”
“倒是僻静。”
乔倚夏倒是没觉得路西绽住在这里有多奇怪,虽然不太礼貌,但网路上一直流传类似“搞心理学的人心理都不太正常”的话。她尚且不满三十岁,却在心理学领域小有建树,肯定与常人有不一样的地方,比如心理孤僻,比如人际交际恐惧。
开门的是一个样貌姣好,气质温婉的年轻女孩,化着淡妆,乔倚夏扫视了一下她的穿着,浑身上下都是名牌,透露着一股不凡的贵气,石韦开口道:“请问是,路教授吗?”
女孩微微扬唇:“是石警官和乔警官吧,请进。”待乔倚夏同石韦两个人进去之后,女孩将门栅栏关上,而后带二人进了别墅内里,随即说道,“二位请稍等,我这就去请路教授下来。”
“你不是路教授吗?”石韦看着正欲上楼的女孩,疑惑道。
女孩摇摇头:“我是教授家的佣人。”
看着女孩上楼的清雅背影,石韦不可思议地边摇头边说道:“漂亮,你看这路教授果然是不同凡响,连佣人都这么贵气。”
乔倚夏没理他,而是仔细打量起这别墅的布局和风格,别墅内里跟外观完全不匹配,外观给人一种中世纪的复古感,而内里却很奢华现代。她们坐在欧式布艺沙发之上,铂金色的沙发围在中间茶几的三侧,身后是一片壁纸墙,雕花镂空的壁纸复古而不失现代感,60英寸的液晶电视挂在电视墙上,一旁绿油油的绿色盆栽无疑增添了古典风韵。施华洛世奇的水晶灯光晕染了一室的温暖。
不仅是个神秘的女人,更是个会享受生活的女人。
“路教授。”
石韦的声音打断了乔倚夏的思绪,乔倚夏顺着楼梯看上去。
那是一个很难用单薄的词汇所描述的女人,一向冷静的乔倚夏不禁握紧了手心,目光定在了那一道倩影之上。她的眼睛美而长,里面似乎流动着一条清澈神秘的溪流,她的眼神干净而纯粹,像一轮不染尘世的月光。她身着纯白色的睡袍,长发及腰,静中含动,她好似带着一种魔力,将她所走过的地方幻化成一片世外仙境,引得蝴蝶都想跟她共舞,黄莺也央求着为她伴唱。
这不是用化妆品和珠宝能够堆砌出来的美丽,她的美丽是浑然天成,恰到好处的,多一分则艳丽,少一分则寡淡。正是因为这股独特的气质,令她看起来与周围的一切都格格不入,她就像是来自南国的一缕清风,叫人心旷神怡,不能自已。
她坐在了他们对侧的沙发上,目光却并未落在二人的身上,薄唇轻合。带着一股与生俱来的冰冷与高贵。
“那个,路教授,我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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