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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李夕月端着茶盘到了西暖阁。几个小太监大气也不敢出地在收拾地面,把碎瓷和茶叶沫子擦拭干净,再用干墩布一圈一圈地擦干金砖的地面,擦到锃亮为止。
昝宁目光失焦,呆呆地不知道望向哪里。
李夕月只能把茶碗放在他手边,低声说:“万岁爷,用口茶水吧?”
昝宁的嘴唇都是干燥起皮的,但缓缓地摇摇头。
李夕月悄然一叹,此刻只能陪着他,一会儿跟着他的目光看宣德炉里袅袅升起的龙涎的香雾,一会儿又随着他的目光看向四壁先皇们题写的匾额,最后目光落在天花板上。
阁子的天花板素净,没有描绘的藻井,李夕月也不知道他在看什么,陪着望了一会儿觉得好生无聊,又担忧他,目光便小心地睃回他的脸上。
两个小太监打扫完毕要紧告退了,李夕月这才说话:“万岁爷,遇到事儿了?”
“我难受得很。”他的话有气无力的。
李夕月觑了觑他的神色,小心问:“身子骨难受?”
他摇摇头:“不,心里难受。”
李夕月说:“心里难受可得想法子排解排解,不然要憋坏的。您想玩什么?蛐蛐儿、花卉儿、海东青,或者猫猫狗狗的……我都伺候着。”
昝宁苦笑了一声:“我什么都不想玩。”看了她一眼,此刻连和她嬉闹的心情都没有,只不过看着她关切的目光,心里酸软一分,又能强迫自己坚强一分。
“嗐!”他摇摇头,“真想打人出出气,或许听别人惨叫一顿,心里就舒服了。你知道不,皇后现在就成天在储秀宫里打人,尤其是齐整些的小宫女,个个打得血淋淋的撵出去,估摸着也是听见这些呼痛呻唤,心里能舒服。”
李夕月不由退了半步。
昝宁好笑似的,只不过笑起来依然是苦涩的:“放心吧,我又不会打你。”
李夕月陪着笑脸:“我知道,但是皇后这样吧,肯定不好。”
“确实不好。”昝宁说,“我故意这么放任着,就等着哪天跟她算总账——就跟现在跟礼亲王算总账一样。”
李夕月谲谏道:“所以咯,她这做法是不对的,皇上不能学。无论打了谁,那人必然是记恨,将来必然成话柄。”
“你这个老好人!”昝宁不肯承认她说得对,“那你想个帮我排解的法子?”
他冷笑了一声:“你这生活在蜜窝里的孩子,大概从来不晓得丧父丧母是什么滋味!更不晓得,若其中还是人为的倾轧,会叫人伤心愤怒到什么程度——我真是恨极了!这种痛苦,无可排解!”
李夕月看他颌骨都绷紧了,眉如利剑,眸子如闪着寒蓝色的电光,笑意挑在嘴角是刻毒的。
她说:“唉,要说排解的法子,最有效的莫过于哭一场。”
“什么馊主意!”他骂道。
正打算着欺负她一下出出气,外头李贵喊:“万岁爷,慈宁宫那里请您过去。”
李夕月有些担心起来:“啊?刚刚才召见礼亲王,慈宁宫这么快就知道了?”
昝宁说:“她迟早会知道,但应该不是这会儿这么快。估摸着是别的事。我去去就来,你放心,在慈宁宫里,她还没那么大能耐把我怎么样。”
李夕月抚了抚他的眉心,说:“您这蹙着的眉,得平展一些——太后眼儿最尖,不定就浮想联翩,起了警惕就麻烦了。”
昝宁在她的抚弄下,感觉眉心紧绷的肌肉变得松弛了一些,握着她的手指亲了亲,低声说:“我晓得,这是做戏最要紧的时刻,不能叫她看出破绽。我的心思,也就你和李贵知晓。”
李夕月送走了他,其实心里也烦乱,要了块抹布,在东暖阁这里擦擦,那里掸掸,边干活边想心思。
铁色胆瓶里插着苍翠的松枝,而一旁并头立着装山茶的甜白瓷美人耸肩瓶,她细心地把两只瓶子上的浮灰掸掉,不觉已听到外头皇帝归来的叫“吃”声,赶紧收好抹布,在一旁盆里净了手。
接着便见李贵打起帘子,昝宁走了进来。
“万岁爷。”李夕月指了指脏水盆,“我把脏水倒了去。”
东暖阁里一尘不染,皇帝的眉头也是平展的。
他点点头:“顺便泡菊花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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