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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可以很长,也可以很短。
正式宣布分手后,乔予洁沉寂了一段时间,等到外界的声音平息,她迎来了事业的井喷期。
与diva解约后,乔予洁和余珊本着对彼此的信任继续合作,成立了独立运行的工作室,渐渐开始走上正轨。
乔予洁做了半年的思想工作,让黄蕙兰搬回国内和她一起住。也好在她的工作忙,一年到头在家的时间不多,两人没什么口角,顶多是听听黄蕙兰抱怨,北京太干,空气不好云云。
乔予洁将工作重心彻底转移到了国内,综艺,网剧,电影试镜,都有接洽。生活和从前没有太大的变化,唯一需要留心的,是不能接任何与diva有竞争关系的对家工作。那份保密协议上列有一页的黑名单,都是她不能合作的对象。
这个圈子里,没有永远的敌人,更没有永远的朋友。
有时候在凌晨赶场的商务车上,乔予洁看着高速公路尽头的曦光,也会想起记忆中的日落大道和冰岛荒芜的公路。
但这些似乎已离她很遥远。
所有她曾觉得“过不去”的事情,现在都已经过去了。
又是一年的凛春。
准备录制的半个小时前,乔予洁在休息室里见到了节目策划。
今天是最后一期的录制,乔予洁以为策划是专程过来和她打招呼的,没想到他带来了一份新的邀约。
“我们马上要开拍一档新节目,定位是穷游真人秀,暂定暑假开播。考虑到需要英文流利,有海外生活背景的明星,你是我们节目组的首选阵容。”
现在的真人秀都是各家明星比拼人设的战场,像这种旅行类的公路节目,几乎是全天24小时拍摄,最后呈现出来的内容如何,全靠剧本和剪辑,连明星们自己都难以预计。
乔予洁随手翻了几页企划案,看到拍摄周期需要一个月时,她有些抱歉道:“我最近的工作安排比较多,时间上可能……”
话还没有说完,乔予洁看到了更细致的内容。
“你们的拍摄会去到非洲?”
“是的,第一站是埃及,然后一路往南,去到肯尼亚、坦桑尼亚和纳米比亚……我们会统一办理签证,安排打疫苗。条件可能比较艰苦,但是非常有挑战性。”
策划仍在游说她,“我们的制作团队在业内口碑非常不错,不搞什么噱头,原则就是真实纪实。”
余珊不在场,但乔予洁已经做了决定。
“我参加。”
策划没想到她答应的这么爽快,“行程安排和细节方面……”
“我喜欢接受挑战。”
乔予洁放下企划案,“但我有一个要求。”
****
由于航运不发达,开车从安哥拉过刚果河是抵达金沙萨最快捷的方式。为期27天的拍摄结束后,节目组帮乔予洁联络到了当地的司机和华人向导,负责将她安全送到金沙萨。
入境手续复杂繁琐,金沙萨的地理位置靠近赤道,炎热的天气让人加速疲惫。
刚果金是地球上人类发展指数最低的国家之一。虽然有着丰富的矿产资源,但因政局持续动荡,社会不稳定,战乱频发,使得贫穷落后的阴霾在这片土地上空挥之不去,国家运作需要借助国际援助维系。
当地的高楼不多,路况也不好,车子开进市区后,乔予洁远远看到了蓝色的un旗帜,告诉司机朝那个方向开。
路上,乔予洁给许楷文发了个信息,告诉他自己现在的位置。
虽然很想给他一个惊喜,但出于安全考虑,乔予洁没有没头没脑地就跑过来。临出发前,她把自己的行程发给了他。
许楷文提前告诉了她很多来非洲需要注意的事项。录节目的这一个月,他们都保持着联系,每到一个新地方,乔予洁都会发一个自己的定位给他。
这一个月里他们说的话,比过去一年还要多。他是她在节目外的远程指导。
武装戒备的办公楼外头,停着一辆灰色丰田车,与整条街的其他车款无异,脏的快看不清原本的颜色。在这里,根本没有洗车的必要,因为洗完过不了一天就会恢复原样,基础建设一塌糊涂,陆地交通欠发达……整个社会氛围比起她沿路经过的几个非洲国家都要糟糕。
向导告诉她,这才是最真实的非洲。
许楷文就站在车旁边,非常显眼,仅仅因为他是街上唯一的白人。
乔予洁对司机说:“在这里停。”
与此同时,许楷文也看到了她的车子,确认过牌照后,他小跑穿过马路。
和向导道过别,乔予洁背上登山包下车。大件的行李节目组都帮她带回国了,当初策划找到她时,乔予洁提出的唯一条件,就是录制结束后,她想再留几天,而节目组帮她解决了复杂的签证问题。
隔着四五米的距离,乔予洁冲他喊,“喂,能不能搭个车?”
许楷文停下步子,无语在笑。
“你笑什么?”
他站得远远的,打量了她一会儿,“豹纹,认真的吗?”
毕竟是录节目,着装要考虑上镜的效果,她带来的衣服都比较鲜艳,总不能穿得像他一样随便。
乔予洁斜眼看他。一件灰色t恤,一条洗得有些褪色的黑裤子,鞋子也不太干净,肤色黑了不止两个度,下巴上胡须邋遢,目测至少半年没理发,都能绑成小揪了。
他也好意思说她。
乔予洁没觉得自己穿的有什么不妥,“我是为了和你这地方和谐。”
许楷文过来提了下她后背的登山包,问:“重不重?”
男人在生活中最大的用途,就是换灯泡提包干体力活。
许楷文开车带她去自己的住处。非洲的太阳又毒又烈,怕她晒伤,他绅士地把自己的墨镜摘下来给她。
乔予洁没要,她带了墨镜,只不过在包里。因为路上怕看漏了,所以才没戴上。
“这太阳随时把你晒成黑炭。”
“正好,还能省一笔美黑的钱。”
“那得脱光了晒,正面,背面……”
乔予洁扭过头,看了他好一会儿,“你变了。”
“离开城市久了,就会变成这样。”
许楷文笑笑说:“it'sgoodtobebad.”
到了地方,他把车子停在空旷的小广场上,熄火下车。
乔予洁看着眼前这栋不算新的高楼,问了一句,“你们办事处规模这么大?”
这栋楼少说也住了有上千人,晾晒在外头的衣服和大学宿舍有得一拼。
许楷文单肩挎着她的登山包,用钥匙锁上车,“严谨来说,我们并不是办事处,而是特派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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