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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用一个长长的木匣子装着的,长顺打开木匣,露出里面的卷轴来。他解开卷轴上红色的系带,将题字展开。
只见上面白底黑字,写着“智者尽言”四个大字。
室内光线昏暗,长顺只展开给他们看了片刻,就又把卷轴收了起来,交给了御史大夫。
元承屈指轻敲桌案,道:“好了,诸位爱卿都散了吧,朕累了,有什么事,改日再议。”
大臣们还想再劝说关于嘉懿皇后的事,汪善已经开始上前赶人了,他们只得一头雾水地出了大殿。
宫道上,几位大臣围在御史大夫身边,怂恿他把字拿出来再看看,有人道:“陛下为何要给陈大人题字?莫非是有什么玄机?”
御史大夫同样迷茫,有些懵地又把字拿出来,众人看了,道:“就是在称赞陈大人啊!还能有什么别的意思?”
一人贺道:“恭喜陈大人,能得陛下如此夸赞!我大梁立国以来,得皇帝亲笔题字的大臣可不多,最近这些年,也就韩太师曾得过先帝御笔亲书,陈大人,恭喜恭喜啊!”
御史大夫眼皮一跳。
这人提起先帝,他可算觉出来哪里不对劲了。
外头天色正亮,御史大夫驻足,盯着手里的卷轴,反复看了几遍,终于发现了这字迹的熟悉之处……
以往先帝身边的老臣,要么告老致仕,要么是与贺卓或李正安有所勾结,被牵连了。此时身边围住的这些人,大多是新朝之后才渐渐提拔上来的,他们看不出,也算正常。
御史大夫眯了眯眼,看见前面昂首走去的曹长轲将军,立时撇下身边这些人,大步朝曹长轲走了过去。
“曹将军留步!曹将军留步!”
曹长轲顿住步子,转身看去:“陈大人,不知有何事啊?”
御史大夫把匣子夹在胳膊底下,在曹长轲眼前展开卷轴,道:“曹将军,你且看看,这几个字,是不是有什么玄机?”
曹长轲只是瞥了那白纸黑字一眼,呵呵一笑:“陈大人想说什么?”
御史大夫见他如此镇定,又想到他似乎是支持嘉懿皇后的,脸色变了变:“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什么?”
曹长轲摇了摇头:“我能知道什么?不过是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我们几个,愿意听陛下的安排行事罢了。”
御史大夫满脸怀疑。
曹长轲见他不肯信,看看左右,把御史大夫拉到一边说话。
“有些事,咱们做臣子的,心里有数就行了,不必非得说出来。陈大人,对不对?”
御史大夫点了点头。
曹长轲又道:“我也是最近这段时间才发现的。心里要是实在怀疑,便多细心观察,总能发现证据。”
御史大夫若有所思。
曹长轲道:“你只需想,为何刚刚陛下要提起先帝?一个月前宫变的时候,为何嘉懿皇后愿意下诏,使当今陛下继位?那汪公公……可是先帝御前大总管,又为何会出现在当今陛下身边?还有济华法师,分明是先帝身边亲近之人,为何在新朝之后,仍频频进宫?”
这话已经暗示地很明白了,御史大夫越听,脸色越是苍白。
曹长轲道:“所以啊,一堆人反对陛下立后,拿先帝说事,根本就是无稽之谈嘛!”
御史大夫嘴唇有些颤抖,轻声道:“那、那……”
曹长轲瞥眼他怀中的卷轴,眯眼笑道:“陛下既然厚赏大人,那便是把这件事交给大人你去办了。陈大人,辛苦了啊!”
曹长轲拱手一礼,告辞走了。
御史大夫再看看卷轴上的字,一时只觉得万分讽刺。
智者尽言,愚者……少言。
他可不就是犯蠢了吗?他哪配得上这四个字!
御史大夫摇头叹息,哭笑不得。
……
未央宫内,汪善侍立一侧,低声禀道:“查清楚了,那些大人之所以联合求见,是因为有人煽动所致。此人是太常丞方阳辉,似乎与平郡王来往过密。”
元承嗯了一声:“知道了,你找谢良吉去查这个事。”
谢良吉就是从前他瑞王府上的长史,登基后,被他安排到了大理寺任职。
汪善应喏。
元承又道:“明天下朝的时候,你去问问郭易的文章写好了没,可以发出去了。”
汪善应下,心说陛下为了重新迎娶嘉懿皇后,真是操碎了心。
公子郭易作为韩太师的门生,写得一手好文章,如今在翰林院编修国史,陛下让他为嘉懿皇后撰写贺表,就是为了从舆论造势,给嘉懿皇后夸出来一个好名声啊!
看来帝后情深,他之前还担心陛下会对皇后有所不满,完全是想多了!
汪善有些欣慰。
汪善服侍元承去书房理事,没过多久,李悦姝便回来了。
步入院内,她发现宫人们看她的眼神似乎有些不对,似乎比之前更恭敬了,还暗含了一丝……激动?
李悦姝只是怔了片刻,便挥散思绪,步入书房。
正看见汪善正服侍元承用药,她不禁皱了皱眉,问道:“又怎么了?”
元承放下药碗,轻声道:“无事。只是这两日有些疲累,让太医的开的安神的药。”
李悦姝这才放下心。
汪善识趣告退,她走上前去,问道:“下午是发生了什么吗?我觉得气氛有些不对。”
元承不语,只是拉住她的手,示意她坐到身边。
他看着她姣好的面容,嫣红的唇,俯身轻吻了上去。
李悦姝愕然。
她只是问他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就突然亲她啊?
但……也不是不能接受吧。
李悦姝心尖轻颤,闭上了眼睛。
他的唇是温软的,还带着一丝丝药味,有点苦,但不至于让人难受。
元承一手揽住她的腰,另一手抚上她的面颊,低声:“药太难喝了,亲亲你,就不觉得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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