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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得知的这个消息,太颠覆她以往的认知了。
元承道:“你不必多想,与你说这个,不是为了迫你什么。你不想嫁也好,免得后人提起我,都会说,靖昌皇帝的发妻在他死后改嫁了,还做了两朝皇后。”
元承眸中隐隐带着些笑意,似是在调侃他自己。
李悦姝瞪他一眼,原本有些复杂的心思,也被他这句话给搅得乱七八糟了。
她心说,这会儿倒是在乎名声了。当初留宿未央宫的时候,怎么不在乎呢?日后那些民间流传的野史里头,恐怕少不了他们之间这一笔。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说着话,用过晚膳,汪善的声音在房门外响起。
“陛下,结果出来了。”
元承道:“进来回话。”
汪善便带着一个衙差入内。
衙差躬着身,向二人行礼,头都不敢抬一下,恭声禀道:“那刺客一开始咬死不认,直到查出来他的身份,是曾经在李府做事的一个小厮,才招了。”
李悦姝愣了愣:“还真是大伯父吗?”
衙差道:“从审问的结果上看来,是这样。”
元承眉心一拧,面上便浮现一丝怒意:“既然问出来了,就去李府拿人吧。”
衙差应道:“喏!”
“等等,”李悦姝叫住衙差,看向元承道,“大伯父不是莽撞之人,他明天就可以离开京城了,不会在这个时候对我出手,做这种事,他难道不顾及他自己和伯母、堂兄的命了吗?”
元承道:“不论如何,人是他府上的,那就与他脱不了干系。让京兆尹去查问一番,都是必要的。”
元承吩咐衙差:“去吧。”
衙差又应一声,躬身退下。
汪善领着宫人们服侍二人漱口,撤走席面。
元承牵着她的手,与她转回内室。
因着还要等对李府几人的审问结果,元承便没急着走。他让李悦姝拿来前几天送的棋具,二人坐在榻上,下了好几盘棋。
第三次赢的时候,李悦姝把白玉棋子收回瓮里,斜他一眼,有些怀疑地问:“你是不是在让着我?”
元承道:“我没有,是你下得好。”
李悦姝哼了一声:“我都好几个月没下棋了,什么水平我自己知道。”
元承笑道:“我也很久没下了。从前还跟你大伯父下过,不许他让子,我就连他都赢不了。”
李悦姝不知道李正安什么水平,但元承当皇帝的,跟别人下棋,别人让着是肯定的,真实棋艺,未必会有多好。
元承唇角微勾:“我要是赢了你,有什么好处没有?”
李悦姝道:“谁知道你是不是故意藏拙,不跟你比。”
想了想,她又说:“不过你要是让我三子,还可以试试。”
元承挑了挑眉:“用何做赌?”
李悦姝便从头上拔下来一根银钗,放到案几上:“不值钱,做个彩头罢了。”
元承道:“不够。”
李悦姝问:“那你想要什么?”
他看着她,目光柔和起来,“若我赢了,要求也不高,今夜能留在这里,就行了。”
李悦姝:“……”
李悦姝垂下眼皮,道:“你想留就留,我什么时候拒绝过?”
“不一样,”元承道,“我要的是,你心甘情愿的挽留我。”
李悦姝把最后一颗棋子收好,将两人的棋瓮换了一下,抬了抬下巴道:“要求还不少,别废话了,开始吧。”
……
这一局便持续了很久,直到宫女含霜小声在外面唤她:“殿下,可要洗漱就寝了?”
李悦姝打了个呵欠,道:“等会儿。”
含霜便退下了。
棋盘上的战况正是激烈,李悦姝眉心皱着,手里捏着一枚黑得透亮的棋子,犹豫了半天,没有落子。
她说:“你果然藏拙了。”
之前输得那么爽快,这次还让了她三子,居然这么久了,也没让她赢。
元承道:“是你一开始轻敌了。”
李悦姝伸手揉了揉额头,困意袭来,实在是有些撑不住,她想,输就输吧,于是就随便落下了一子。
元承看她一眼。
她一开始的坐姿还是端正的,与他下了这么久的棋,这会儿早就随意地盘腿坐在榻上了,身子都有些歪斜。发髻也不如刚回来那么整齐,稍稍松散了些,几缕碎发散落在额头上。
这一局棋,他们下了有半个多时辰了。
她就这么不想让自己赢吗?
元承心想,他大概知道她的想法了。
他修长白皙的指尖,捏起一枚白玉棋子,落在了棋盘上。
李悦姝看着他落子的位置,一个激灵清醒了些。
“你可以不放在这里的。”李悦姝道,“这样你就输了。”
元承似是这才发现,道:“是我想茬了。”
他从坐榻上起身,淡淡道:“既然这样,我就回去了。京兆尹那边出结果了,我再让人来告诉你。”
李悦姝抬头看他。
元承已经转过身,走到了房门处。
“已经快子时了。”李悦姝道,“你不是不能睡太晚吗?”
元承步子顿了一下。
“回去还要再折腾许久,留下来吧,子羲。”李悦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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