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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丫鬟司琴站在一旁,安静的给安容和李云深布菜。
安容姿态优雅地吃了几口,便搁置了碗筷,接过林嬷嬷递来的温水漱口,又用丝帕慢条斯理地擦拭嘴角,擦完后,便转过头来,眼中含笑看向宝贝儿子。
李云深也搁了碗筷,漱口,擦嘴,所有动作矜贵优雅,姿态从容,他见安容眼中含笑,便问道:“母亲今日心情不错,可是在百丈寺替父亲算卦了?”
安容含笑点头:“今日本是替你父亲祈福的,正巧遇到玄空法师开坛讲课,便同他求了一卦。”
李云深打量着安容眼中的笑意:“这卦相该是上上签。”
“是了。”安容应道:“你父亲镇守边疆,一去便是大半年,虽然现在京都安定,但是边患未除,总归是我朝的心头大患。”
李云深握住安容的手:“母亲心安,父亲必定平安归来。”
安容点头:“深儿你是知道的,你父亲精忠报国,我虽知道其中危险,但也是鼎力支持。”
“母亲大义。”李云深道。
安容说道此处,忽而想起什么,便同李云深问道:“今日我去百丈寺,见到玄空法师身边跟着一名豆蔻少女,当时心中很是好奇,一问才知,那豆蔻少女是你写信,拜托法师代为照顾的,可有此事?”
李云深并不准备隐瞒,坦白道:“却有此事。”
安容却有些不赞同此事,批评道:“玄空法师是万众敬仰的佛子,他年轻有为,未到及冠之年,便已被圣人尊为国师,执掌国运,你放一个年轻貌美的少女在他身边,岂不是惹人口舌?”
李云深却不以为意,摇摇头道:“那少女才十二岁,连及笄都没有,不过还是个孩子罢了。”
“可我见那少女芙蓉出水,若是再长上几年,怕是要艳冠群芳了!”安容还是觉得不妥:“你把这样一个容貌昳丽的女子,搁在一个年轻的佛子身边,为娘总归觉得欠妥!”
李云深笑了,安慰安容道:“佛家四大皆空,母亲多虑了。”
安容还想再劝,却见李云深已经拉了座椅起身:“母亲,儿子这七八日都奔走于乡镇,侦查案情,实在是疲惫至极,而且明日辰时不到还要上早朝,同陛下说明案情进度,母亲可否容儿子早些回东院,沐浴休憩。”
安容知道李云深查案辛苦,便不再留他,摆摆手道:“你去罢。”
“儿子退下。母亲也早些休息。”李云深同安容作揖,这才躬身退出了养心院。
李云深回到东院的时候,秦云柔正拉着初荷的手在西厢的耳房里,同初荷询问这些日子的过往。
“奴婢被发卖到了一户商贾人家,虽说没有跟在大小姐身边做贴身丫鬟活的体面,但那商贾人家对奴婢也还是不错的。”初荷报喜不报忧,光挑好话说。
秦云柔扣手去解她交颈的盘扣。
“大小姐,这是做甚?”初荷惊得直往后退。
秦云柔难得强势的拉住她,把她的交颈扣子解开两颗,见到里面的红痕,便皱了秀气的眉宇:“这便是你说的,过的不错吗?”
初荷伸手去抓挠脖子,解释道:“不过是被蚊虫咬的出了红疹,大小姐何必见怪!”
“冬日何来蚊虫?”秦云柔问道。
“这……”初荷转着眼珠子,还想找些借口搪塞。
秦云柔不等她解释,抬手解了自己雪色交颈处的两粒珍珠盘扣,露出里面的痕迹:“是红疹还是其他,你当我不知道的吗?”
初荷见到秦云柔雪白脖颈上的红印,惊得睁大了眸子,她一把握住秦云柔素白的小手,全身止不住的颤抖,哆嗦着嘴唇,满眼心疼地含泪问道:“大小姐,你……你……”
“我已非完璧。”秦云柔别开视线。
“是何人所为?”初荷气愤道。
秦云柔闭上双眸:“是李云深。”
初荷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眸,握着秦云柔的手也止不住地颤抖:“世人皆说,李大人是最公正严明的大理寺卿,百姓都说,他是世家中最正人君子的,这……这不可能!不可能的!”
秦云柔绝美的眼眸中泛起泪水,看在初荷的眼中,便是斩钉截铁一般的指控。
初荷跟在秦云柔身边伺候了十年,深深知道秦云柔有多重名节,万万没想到,她那冰清玉洁的大小姐,竟是被世人口中的正人君子,逼迫着失了身。
初荷一把抱住秦云柔纤细的背:“我苦命的大小姐啊!竟被那衣冠禽兽的大理寺卿逼迫着失了身,你还尚未婚嫁,如今这般遭遇,以后该是如何是好啊!我苦命的大小姐啊!”
李云深匆匆赶回来,还未走到西厢耳房的门口,便隔着门帘,听到里头初荷的号啕大哭。
他一忍再忍,实在是忍无可忍,便压了压眉心,抬手敲响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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