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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比较合适清华。”洛今说完,把两手伸到脑后,整个人垫得更高,嗤笑着补充讲,“我去哪里、你就去哪里?真的没有这个必要。”
“我觉得有必要就足够了。”身侧的床幔下陷的明显,江尽月单膝跪在床垫上。
他倾身对上洛今的眼睛,说的缓慢而严肃,“我知道你不喜欢我这件事了,所以这次换我来追,我喜欢你,想要和你去同一所大学,想要和你永远都在同一个地方生活。”
洛今合理怀疑江尽月是拿着她的日记本熟练背诵并应用了。
她隐约记得记得,自己好像写下过:[我知道他或许不会喜欢我这件事了,但没关系,我来追就好,我喜欢他,想要和他永远在一起。]
“江尽月。”洛今叹气喊他全名,反手直起身子,推着他的肩膀把人往身侧挪了下,理性劝说道,“我劝你别拿自己的前途跟我这儿犯浑。”
他们小时候网络上流行那种男朋友或者女朋友为了能和对方考上同所学校,故意少答多少道题的段子。
江尽月每次看到这种“感动哭十亿中国人”的段子都嗤之以鼻,而洛今同样觉得脑残。
相爱居然不是为了奔赴更好的未来,而是一个人陪着另一个落得更低,这是什么降智的操作?
这些年来为了不让这种段子上演、洛今单方面的努力去追江尽月的步伐。
既然后来就不追了,努力却早刻入骨子里成了习惯。
清华和北大都是国内最顶尖的学校,对于多数普通人来说,十岁以后就不会再考虑,以后上清华还是北大的问题了,因为没可能。
人的水平不同,洛今选北大是因为她擅长、她只能选北大,北大更同意给她走特招读小语种。
在绝对的优势勉强,洛今不回去赌自己裸分上清华的可能性。
太累了,累了那么多年,没有人不喜欢轻松的路。
江尽月是不同的,他擅长的专业清华更顶尖,更合适他,他哪里都去的了,不必为了讨好谁刻意。
“我犯浑的话,你会喜欢我吗?”江尽月揉了下自己发红的耳朵,他是真的没讲过这种话,耳根再发烫。
洛今抄起抱枕照着江尽月的脑袋就砸过去,“我只会问你是不是脑瘫!”
江尽月没躲开,洛今连着砸了三下,出气到自己爽才停。
她冷静片刻,把抱枕抱回自己怀里,指着门口的方向,吐出个单字,“滚。”
江尽月滚之前正好自己的衣领,还伸手帮洛今把因为用力而散碎下来的刘海别到了耳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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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中的惯例是高考前两天半放假,给学生们调整心态和去考场踩点的时间。
曾经堆砌满书本的课桌变得空空如也,高三以来大家基本上除了回家睡觉外都窝在这个小小的教室里,这是他们最熟悉的地方。
按迟辰的话讲,“我就算上课睡着了,起来梦游,我都不会摔倒,精准知道谁的书包又放过道了。”
临近解放前的心情激动又焦虑,洛今和江尽月最后一天尽他们作为学习委员和班长的职责。
洛今用抹布擦掉黑板上的倒计时,把它从“3”换成了“0”,江尽月手里拎着钥匙冲她招手,“走了。”
“好。”洛今乖巧的点头,她站在前面的讲台上,去看教室后面的板报。
上面是前天班会新写的内容,没有人画花里胡哨的版画了,连字都是班主任李念写的。
用手指抵着湿抹布代替毛笔现在黑板上描出大概,在用粉笔描框的手法非常专业,一看就是年少时没少做板报的人。
李念的字向来娟丽,难得大气磅礴。
她写下个两个问句,有自答了:
[你是谁?你想怎么活?]
[你想被记住的那个名字,将会是什么]
[你相信什么、你执着什么、你就是什么][1]
洛今在心里默念完这三行字,视线从教室最后环顾了整圈,落回江尽月身上。
校服被同学们签满了名字,江尽月今天没穿校服来,是干净的白衬衫西装裤。
“走吧。”洛今跳下讲台到地面的唯一一节台阶。
这条路太漫长了,起伏不由谁,她明明还没踏出脚步离开,就已然开始怀念。
同一所高中分在同个考场的可能性太大,洛今和江尽月没什么例外的被分到了地域内的同所考场。
高考的两天宛如场大梦,进场前深呼吸坐无数次心理建设的自己,考场外带着马扎、穿旗袍和马褂的父母。
洛今拿每张卷都低头虔诚的亲吻一下,平常不迷信“稳过”“吻过”这样的谐音梗倒是比谁都溜道。
南平是估分报志愿,不过与洛今没什么关系,最后一门的理综考完,她就知道自己稳了。
高考结束后那四五天对于洛今来说都是没什么记忆的,足足睡了十二个小时,睁眼迎接她的就是狂欢。
二班人组织谢师宴、同学聚会、好友之间通宵达旦的唱歌醉酒。
洛今记不清有几个人对着心仪对象说过暗恋,班里速成了几对,更不记得自己跑过几次调,输过几局游戏。
她在某天清晨忍着头疼清醒来后,敲着脑袋隐约回想起来昨晚的画面。
是迟辰组的局,这几天喝下来,大家的酒量渐长,外加考得都还不错,心情愉悦,玩得大。
真心话大冒险的局。
洛今运势着实不太好,开始选真心话。
问题不尖锐、反而有助攻的效应,他们的游戏局里最常见的问题莫过于,“这桌里有没有你喜欢的人?”
她喝了大半杯,抿着嘴唇回,“有曾经喜欢过的人。”
江尽月翘着二郎腿坐门边的沙发上,指尖夹着根烟吞云吐雾,白雾散开后是一直盯着洛今的动作视线。
几圈下来洛今就开始选大冒险,真心话没什么意思,她原本就不是喜欢说心里话的人。
“洛今你运气好差啊,要大冒险是吧?”迟辰摇着沙铃,“那在座的你随便挑一个亲吧。”
男男女女都有,不是什么为难人的大冒险,前面有人也是这个。
就在大家以为洛今回扭头去咂坐她旁边的应长乐一口,纷纷准备开下一局的时候。
洛今忽然站起来,仰头给自己灌了大半瓶啤酒,朝着最角落抽烟不参与游戏的江尽月走过去。
她在江尽月诧异的目光里倾身,指尖触碰到江尽月温热的手。
再后来的事情洛今其实记不清太清明,只记得微妙的感觉。
唇上柔软的温度,呼吸带出的热气扑在脸上。
江尽月抽了烟,这吻带着淡淡得烟草香味,不难闻,心跳过吗?记不清了。
她记得得最后一件事情是江尽月的眼神,温柔又无奈,好像还低声唤了句自己的小名。
旁人是什么反应来着?全场好像安静了半分钟,甚至由于过度吃惊,忘记关了唱歌的伴奏。
洛今回顾了个大概,在三分钟之内认清楚现状。
喝酒太误事、酒后失态是真的。
高考后江尽月又表白了一次,他没挑在同学们聚会的时刻当众表白,而是在某天聚会完,下了出租车从小区门口往家走的路上。
心意相通的聚众表白是种仪式感,没商量好的就带着几分道德绑架的意思。
江尽月不喜欢这样,更不乐意洛今怕谁下不了台说违心的话。
夏天的风轻柔擦过面颊,撩起裙角。
“你说喜欢好学生,我有好好读书了,什么课做什么事情。”
洛今借着路灯昏黄的灯光看江尽月精致的脸,他的声音低沉如大提琴。
“之前我们没成年、要准备高考、现在许多不可以的条件消失掉了,所以我想再郑重的说一次。”
“洛今今。”江尽月凝视着她,“我喜欢你,给追吗?”
他们站的不远,影子在某处重叠,宛若这里只站了一人一样。
“我知道你喜欢我。”洛今配合的上下摆动脑袋,她唇角弯弯,喝了点儿酒,脸颊染着薄红,摸了摸自己的鼻尖讲,“可我不给你追,追人好累的,别追,不值得。”
洛今说她自己的,说完转身就跑。
江尽月跟在后面高声喊,“不给我也会追。”
才拒绝对方不过四十八小时的时间,洛今喝大了就凑过去亲了江尽月。
她把脸埋进枕头里,好不容易把丢人的感觉抛开。
又花了三分钟做决定。
做人嘛,最重要的就是不负责任。
洛今是喝大了沾枕就睡,对门江尽月彻夜失眠,不断回味着蜻蜓点水的那个吻,等他睡醒去隔壁找洛今时。
人不光收拾行李跑路去邻市的奶奶家了,连自己的抱枕都带走了两个,看样子是准备长期住那边了。
洛爸爸下面有个妹妹,洛今和江尽月小时候是奶奶带大的,长大一点儿,姑姑生了孩子,奶奶就去邻市帮忙带女儿的孩子了。
洛今高中前的假期总会去邻市住几天,后来学业繁忙才不太去。
跑得倒是特别快,江尽月坐在她床上把剩下的可达鸭抱枕抱在怀里,用力嗅了几下,还存着洛今的味道。
洛今在高铁上收到江尽月的消息:[……白|嫖我?]
洛今沉着应对:[酒醉做过的事情,怎么能算嫖呢?]
作者有话要说: [1]五月天《将军令》
洛今今:我喝醉了啊,我亲都亲了,你能拿我怎么样?先说好,我不负责哦。
江尽月:......你不讲道理。
洛今今:我就是道理啊,我为什么讲我自己哦。
江尽月:那你再喝点儿?我不介意你多醉几次。
洛今今: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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