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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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泽在动身之前去了一趟兰州,提着一箱笔墨纸砚并书籍若干。
他驱马一直向前走,直到走到了沙漠边界一座小城里。
这座城实在太小,乍一看只有十几户人家,而且已然没落,零散的覆盖在只有零星绿意的沙漠之中,墙上全是簌簌黄沙,不见丝毫人烟。
而在这一片冷清之中,有户人家分外显眼,不大的院墙上有细碎的枝叶探出头来,带着点点生机。
虞泽打马上前,下马,推开院门,顿时,一片喇叭花映入眼帘,红的紫的连成一片。
而在院内平房的外墙上,隐约可见几道划痕,每到划痕旁边画着朵小小的喇叭花,像是给孩子量身高所画的。
虞泽上前比了比,才恍然发觉,自己已经离开这儿快十年了。
他看着那朵小小的喇叭花抿着唇,捡起一块石头沿着痕迹刻画着,一下一下,将那被风沙磨的几乎看不见的痕迹再度加深了几分。
他对剩下的几朵喇叭花也如法炮制。
接着比了比自己如今的身高,学着儿时父母那样,在墙上画一道线,然后在旁边画了朵小小的喇叭花。
塞外的风沙呜咽着如同孩童的哭泣。
虞泽凝神看了半晌。
然后转身,提着那袋东西绕到屋后,在那儿有个小小的坟包,上面简陋着竖着两块木牌,分别写着虞肃清、吾日耶提。
虞泽蹲下,扫去了墓碑上的黄沙。
这是他近十年来第一次来这儿,其余几年都是文越代他来的。
“爹、娘,我抓住凶手的尾巴了,如今终于能来见你们了。这日子也是巧,再过三个月便是你们的忌日,到时候……我定当提着凶手的头来见你们。”
虞泽的眼神阴鸷了一瞬,转瞬又恢复平静,拿出了带来的书籍文房。
“爹,我没有顺着您的意思好好读书,还拜了文越为师,学了你当年想方设法都不让我学的武,”说这话时他的神情一直淡淡,直到此时眼中才显露一点无奈来,“但是你放心,我没有滥杀无辜,当年你和娘往我脑子里硬灌进去的仁义道德到底是发挥了一点作用,所以你们也不用担心你们的儿子会成为人人喊打的大魔头。”
他顿了顿,接着道:“现在虽然也被喊打,但是也没有到人人得而诛之的地步,我给你带了你喜欢的古籍和文房四宝,所以你听完之后可以到我梦里,但是不要骂我,更不要拿着戒尺逼我背书。”
虞泽点燃了一堆火,将东西烧过去,烧不了的砚台就埋在坟堆的旁边。
“娘,你喜欢花,泽儿会好好照顾院子里的花的,江南的花很漂亮,到时候泽儿想方设法移栽过来,把这儿种满,只是我不想你那样会侍弄花草,若是到时候死了——你可别怪我。”
虞泽嘴角微微勾了一下,眼角微微发红。
他突然想起了很多年前。
那时他六岁、还是七岁?
一不小心弄死了村里孩子的小羊羔,当那孩子火冒三丈同他争吵时,他一怒之下险些将人掐死。
不大的院子里瞬间围满了人。
所有人的脸上都带着厌恶和恐惧,无数的辱骂扑面而来。
爹娘急匆匆的赶来。
爹当着众人的面将他狠狠的打了一顿。
拎回家后,又把他打了一顿,一边打一边骂。
一句骂他不是个东西,一句骂那些村人是混账居然敢骂他的儿子。
他抽断了三根藤条,正要挥第四根的时候被吾日耶提一把抓住了手腕。
于是他将藤条扔在地上,红着眼睛把一堆《论语》《礼记》《大学》《中庸》甩到他面前。
“你今后不许做官,也不许习武!你好好念这些书,若是能成家便成,若是不能,就找个能容得下我们、人烟稀少的地方,同我,还有你娘,一起安安稳稳的生活下去!”
虞泽当时的眼睛里充满了怨毒。
虞肃清扬手想打他一巴掌,手在空中颤抖了半晌,然后反手打在了自己的脸上。
那力道又大又沉,虞肃清的脸被打的撇向一边,飞出的眼泪溅到了虞泽脸上。
“子不教,父之过!今后我定好好教你,叫你知道什么是道德仁义!”
虞肃清走了。
吾日耶提走了过来,轻轻的环住了他。
母亲的怀抱柔软而温暖,带着太阳的味道。
“你爹打你打的没错,你不该下这么重的手。”
吾日耶提轻柔的给他上药,虞泽不吭声,他不服气。
吾日耶提没说什么,只是叹了口气,然后将虞泽抱到床上,给他哼起了摇篮曲。
虞泽不知不觉睡着了。
这之后的日子风平浪静,除了村里的人一脸看怪物的看着他,他们一家被孤立,虞肃清突然从一个慈父变成一个严父之外,其他的一切都没有丝毫变化。
母亲照旧会带着他去花园里种花,把泥巴往他脸上抹;带他去看刚出生的小狗;将新开的花送给他;有时兴致来了会抱起他在洒满阳光的院子里转圈圈,嘴里哼着异域的歌谣。
吾日耶提有一双极其美丽的绿眼睛,如祖母绿般璀璨,里面盛着阳光,载着繁星,装着明媚的春光与天下间一切美好的事物。
虞泽看着看着,于是这人间的阳光也洒到了他的身上。
父亲的教诲与母亲的温柔化为了最柔软也最坚韧的绳索牢牢捆在了他的身上。
他任由那绳子捆着,不再尝试挣脱。
可是即便如此,他依然是村里最奇怪的孩子。
咒骂、厌恶、石子浪一般的朝他涌来。
虞泽从不辩解。
哪怕就这么过了好几年,他心中依然凉薄,他曾幻想过虞肃清同吾日耶提死去的时候,但是心中却依然没有想哭的冲动。
于是从那一刻他知道了,自己的确与常人不一样。
所以面对咒骂他从不辩解。
但若是有人欺负他,他也会拿起石子打回去。
控制着力道,控制着杀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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