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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烛摇曳,屋里的气氛逐渐热了起来。自从芸娘住进来,范复来舍弃了波斯的水晶灯,每天晚上点起红烛,晃动的烛光忽明忽暗,让他想起洞房花烛那一晚。
“芸娘,咱们十一年没见,如今都是三十多岁的人了,这一辈子已经倒着数了。你想想,还有多少个十一年呀,别跟我置气了行么,我就想好好陪着你和小月,把这些年咱们落下的幸福都补上。”范复来念起往事十分动情,眼里都含了泪光。
芸娘心里清楚,以他如今的财富地位,别说是失了记忆,就是妻女在身边,也完全可以养上好几个姨娘,生下一大群儿女。他能做到这样,的确是因为对妻子孩子扎根于心底的那份爱。
刚刚找到他的时候,虽然他是个乞丐,可那时候芸娘不介意和他同房。但那时他心里还犯着嘀咕,不敢贸然把芸娘睡了。自从在苏城恢复了记忆,范复来就特别想跟芸娘恢复以前的亲热。可是,他的风寒还没有好利索,怕传给她,睡觉得时候他都是背朝着芸娘的。
如今回到京城,又休养了几日,他已经攒足了劲想跟媳妇亲热亲热,可是她却忽然知道了小秋的事情。没有不透风的墙,其实范复来也没打算瞒着她,不过是想把小秋打发走以后,再跟她说。谁知不知哪个嘴碎的为了邀功讨好,把这事告诉了主母,弄的他现在里外不是人。
“芸娘,咱俩从见面到现在半个多月了,还没亲热过一回呢,生疏地都不像两口子了。以前是因为我失了记忆,若我一直记得你,我是绝不会碰别的女人的。你就当中间那些年,这个身子不是我,现在恢复记忆以后才是,行不行?”范复来额头见汗,柔声恳求,搂着芸娘的腰在她身上蹭。
等了十一年,盼了十一年,也素了十一年,终究这是自己深爱的男人,他又不是犯了十恶不赦的大错,哪有什么不能原谅的呢。
心里别扭的小疙瘩一点一点散开,僵直的脊背就逐渐柔软下来。男人敏锐地察觉到手心里的触感,唇角一翘,蓦地收紧双臂,把多年未见的媳妇箍在身上,抱着她紧走几步,放倒在檀香木雕花大床上。
芸娘惊呼一声,紧张道:“你……你还有这本事呢?”
她没想到胖乎乎的范复来还能抱起自己,健步如飞。男人正当壮年,抱着她走几步自然不在话下。不过,毕竟好几年不干力气活儿了,忽然费了这些劲儿,确实有点呼吸不稳。可是一听芸娘这话,男人挑着眉瞪起了眼睛:“这是什么话,我这看家的本事哪能丢了?”
自古以来,男人最在意的就是哪方面的本领。芸娘的话让他误以为在调侃自己失了男人的雄风,这下彻底惹毛了范复来,不容多说,伸手扯开芸娘的衣带,飞快地去掉一切束缚。
床头、床尾、床沿、地上,很快就零落地飘下一件又一件衣物,直到最后一件小衣因为抛地太高掉落在八仙桌上,上面绣着的娇艳白牡丹被大红袍的茶水浸湿,在烛光下变成诱人醇红色。
芸娘本来还想跟他耍耍小脾气的,却没想到他一急了眼,根本就不给自己推拒的机会。刚抬起手要挡,就被他按在头顶。抬起脚要踢,还没想好踢哪合适,就被他抬腿压住,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哦……”芸娘这才发现自己已经在转瞬之间已经被人家收拾的如同要下锅的白饺子一般,不,是已经下锅了。
男人重重地呼出一口热气,喷洒在芸娘绯红的脸颊上。“芸娘,咱们俩又回到从前了,你真好,还和以前一样。还记得洞房花烛夜么,就是这个滋味儿。”他俯下身子,趴到她耳边,一边亲着她耳垂,一边粗喘着说道。
厚重的紫檀木雕花大床,历来只承受一个男主人的重量,今日却饱受风雨的洗礼。这久违的感觉,朦胧的烛光,让芸娘的思绪回到了嫁给他的那一晚……
那时他刚好二十岁,芸娘十七岁,两个人历经千辛万苦终于走到了一起。掀开红盖头的那一刻,芸娘喜极而泣。他疼她,极为温柔地吻干她的泪,帮她洗了脚,才把她送进被窝里。可是,一旦开了荤,温柔的男人就再也不温柔了。
家里穷,婚床是自己做的,松树是范复来自己去山上砍的。以为钉的足够结实,可真正动起来才知道,敲进去的钉子太少了,床晃得实在厉害。隔壁房间里住着公公婆婆,芸娘使劲捂着嘴,不敢有半点声音。
此刻,渐入佳境,她又习惯性地抬手捂住了嘴。范复来笑了,拿下她的双手压在绵软的床褥上,与她十指相扣:“芸娘,这里没有旁人,也不用怕隔墙有耳,自成亲以来,我就听到过那么几回嘴角漏出来的声音,这回,你就敞开了喊,让我好好听听。”
芸娘紧紧咬着唇,不肯满足他的愿望,范复来粲齿一笑,把憋了多日的力气都使了出来。于是,他的耳朵满足了,心也满足了,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满足。
第二天一早,兰月想去瞧瞧爹娘究竟怎样了,就没和芃锦一起用早膳,特意去了上房蹭饭。几个伺候洗漱的丫鬟婆子都恭敬地候在门口,没有人说话。见兰月进来了,领头的吴妈就迎了过来:“大小姐,您今日怎么来的这么早,老爷和夫人还没起呢。”
兰月抬头瞧瞧红彤彤的太阳,纳闷道:“不早了呀,太阳都这么高了,还不开饭么?”
吴妈抿唇一笑,含蓄地说道:“昨晚老爷夫人半夜才沐浴,睡的晚些,今日肯定要晚起的,您要是饿了,我让丫鬟把饭送到绣楼里吧。”
兰月顺口接道:“半夜才沐浴,干嘛那么晚,他们前半宿干嘛了?不会是吵架了吧。”
兰月心里突突直跳,一直担心老爹嘴笨哄不好娘,他们那么晚才睡,不会是狠狠地吵了一架吧。
“没吵架,老爷和夫人恩爱的很,就是……”吴妈欲言又止,一脸古怪的笑容。
兰月正要再问,忽然明白了什么,一张小脸儿腾地一下红了个透,转过身落荒而逃。
回到闺房的时候,何芃锦正在吃饭,见她这么快就回来了,有些纳闷:“你吃的真快呀,怎么还把脸吃红了。”
兰月嘿嘿干笑两声,拿起筷子吃饭:“我没去,到外面转了一圈,醒醒脑,咱们赶快吃饭吧,吃完就开始做扇子。”
两个姑娘说干就干,让新雇的伙计看铺子,她们俩就在绣楼里忙活开了。
范复来每天都要瞧瞧心爱的小闺女,毕竟久别重逢,明年二月就要出嫁了。而且,这二月已经是他极力要求的结果了,按照吴婆婆的想法,想让他们今年秋天就成亲的。一家三口重逢,还没有过一个团圆年,怎么能把女儿嫁出去呢?
夫妻俩昨晚干柴烈火折腾到半夜,今天日上三竿才起。满足地吃过早饭,他背着手信步溜达到到绣楼外,问守门的小丫鬟:“小月在里面吗?我要进去没什么不方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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