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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讯而来的郑太医在南渊殿见到脸色苍白的夏侯渊,已经不似上次在比武场时那般心神大乱。她递过那个熟悉的白玉瓷瓶,傅景秋便心领神会地倒出两粒含入口中,再低下头吻住她的嘴唇将那护心丸哺给她。
郑太医搭着她腕上的脉,待心脉平稳后,便掀开她身上的薄被,察看她背上的伤口。
尽管心里疼得麻木,傅景秋还是强迫自己目不转睛地盯着那道殷红血口。郑太医手下不停地开始清理伤口,傅景秋便在一旁给她递剪子、递伤药、递布纱。
郑太医顾念他身怀有孕见不得如此血腥,可他却表现得心神镇定面色从容。她自然不会知道,此时此刻的傅景秋只是在强忍难过。
等到宫人端着水盆、剪子走出内室,郑太医才开口唤傅景秋伸出手腕,“公子现在怀有身孕,切莫如上回那般不分昼夜地照顾陛下。”
傅景秋郑重地点了点头,又担忧地对郑太医道,“今夜为了躲避追兵,我数次潜入水下,可会影响腹中的孩儿?”
郑太医仔细诊了诊,朝他安抚一笑道,“公子不用担心,观你脉象有力圆滑,待臣开些祛寒安胎的药方,想来该是无碍的。”
“那就好,那就好。”傅景秋终于露出今夜第一个舒心的笑来。
太医离开后,内室只余他们相对而卧。
傅景秋躺在她身边,像只安静柔顺的猫儿一般,贪恋地看着他心爱之人的眉眼。
她比离开齐都前消瘦了不少,肤色也黑了一些,可是自眉骨眼窝至颧骨下颌,都还是他再熟悉不过的轮廓。
他回想起她在桥洞下望着他时那失而复得般的小心迟疑,回想起她抱着他、亲吻他时的低喃呓语。
明明执意要留在王宫等她的人是他,因为自己的任性而让她担惊受怕的人也是他。
他确信世上再不会有人如她这般包容他、在乎他。
天明之后,齐都一夜的惊心动魄全都归于平静。
丞相连阙接到夏侯渊回京的消息,一早就迫不及待穿戴齐整入宫静候在南渊殿外等候召见。
夏侯渊呼吸平稳,却没有转醒的迹象,傅景秋只得将连阙引入内室探望。
亲眼看见夏侯渊无碍,连阙放下心来,回过身对傅景秋平静道,“本相今日入宫,其实是有些话想单独对公子说的。”
傅景秋印象里连阙鲜少有如此肃穆的神色,他能料想到她接下来说的话也许不会很好听,可他还是毫不迟疑地跟着她走到前殿。
连阙二话不说就直直跪了下去行了一重大礼,骇得傅景秋立即往后倒退了一大步,“连、连相这是何意啊?”
连阙站直身子对他道,“方才本相行的是觐见凤后之礼。”
傅景秋面色涨红不知该如何回答,就听她接着轻声道,“在说这番话之前,希望公子明白本相心中早已将公子视为君后。”
傅景秋心中一沉,微微颔首道,“连相有话不妨直言。”
连阙深吸了口气,睁开了一双洞悉世事的眼眸,“如今公子是陛下身边最亲近之人,有些道理公子应该明白,齐国广域却并非四国之中最富庶,先帝治国期间没能想出维持国力的法子,陛下继承的不只是皇位,她还要担负起整个齐国的沉重担子,换言之如今的齐国是不能没有她的。”
傅景秋静静地听着,连阙见他心绪平稳便继续道,“先帝并非昏聩之辈,看中的不只是陛下的才能,更是她了无牵挂孑然一身的冷淡心性。只有无牵无挂,方能真正将齐国置于心中第一位。”
“本相与陛下相识多年,她看似行事荒唐实际却向来都很有分寸。比武场上那次,是本相第一次见她不计后果地以性命相搏。站在女人的立场,本相能明白也能理解她的抉择,可是站在一国丞相的立场,本相不能允许君主为了任何人或任何事而置自己的性命于不顾。”
傅景秋眼睫轻轻一颤,他怎么舍得她受伤,哪怕是为了救他。可她为了他身处险境、身负重伤却是不争的事实。
“这番话本相其实早该对公子说的,之所以等到今时今日,概是因为不忍亦不愿。陛下能有今日,背后无人相助靠的只有自己,能见她倾心爱一人得到幸福,本相亦深感欣慰。”连阙目露愧疚地望向傅景秋,“夏侯湛篡乱乃至整个齐都陷于危难与公子并非毫无干系,陛下赐你凤头金钗却被有心人利用在朝中兴风作浪,若非陛下当机立断与燕国结盟解了齐都困境,整个齐国都会为你无心之失付出惨痛代价。”
傅景秋面上迅速褪去血色,身形微微晃了一晃。金钗之事,连阙怎会知晓得如此清楚?
静默半晌后,他勉强地扯了扯嘴角,“连相可否容我陪伴陛下,直到她伤愈醒转?”
连阙抿了抿唇,自知残忍却不得不开口道,“陛下心性公子该比我更清楚,她若是醒转绝无可能放你离开她的身边。”
“连相言下之意我已明了。”
连阙有她的不得已,是以他不能怪她。
傅景秋回到内室,握紧昏迷中的夏侯渊的手,轻轻地贴在脸颊上。
这世上他最不愿意做的一件事就是离开她的身边,他们好不容易才有了今日的相守,更何况他腹中已然有了她的骨血。可是连阙的话让他愧疚难当无地自容,有些过错不是你想忘却就能视而不见,谁知执意留在她身边,往后会不会带给她更多不可预测的灾厄?
傅景秋扬了扬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渊,你记不记离开之前我曾说过,等你一切安好自会启程回书院。我不是要离开你,只是遵守我们之间的约定啊。”
心里难过的就要喘不过气来,傅景秋抹了抹眼泪,将怀里那枚已经绣好的香囊塞进她的掌心,“你送给我的钗子和珠子,我会一直带在身边的,如果有人来书院提亲,我会把这些拿出来告诉他们我已经定过亲了。”
说到此处,他话音一窒再也说不出话来,骤然而至的悲伤迅速将他整个人吞没殆尽。
离开齐宫的那一刻,傅景秋就已经深深地后悔了。
他没有留下只言片语给任何人,就连身在朝夕客栈的二姐也不例外。
连阙给他安排了舒适的马车,他却一反常态地坚持要乘船离开。连阙心中有些异样却并未深想,若是走水路虽然会绕远一些却没准会让夏侯渊无从追寻。
令连阙没想到的是,夏侯渊醒来之后,却是攥着掌心的香囊平静地接受了傅景秋离去的事实。
平静得让连阙几乎以为,夏侯湛那一刀没准是扎进了她后脑勺。
三日后,她恢复上朝,对外宣称六皇女夏侯湛因急病无治在府中暴毙。
六日后,她亲自出城送燕国将士东归。
七日后,六皇女出殡,装模作样从府邸抬去皇陵下葬。
十日后,五皇女夏侯泽风尘仆仆地带着从医仙谷请来的神医姗姗来迟。
连阙心惊胆战地对夏侯渊提议,不若让远道而来的神医替她重新诊诊脉,以免新伤浇旧伤落下病根。
夏侯渊面色如常地应允了。
结果神医什么也没诊出来。
是夜,夏侯泽在西泽殿里翻来覆去睡不着,破天荒地闯进南渊殿求见夏侯渊。
自齐仁帝去世后,她每次见到夏侯渊不是躺着就是跪着,不是跪着就是绑着,她几乎对眼下这样的平等和自由感到很不习惯。
夏侯渊头也不抬地招呼她,“许久不住,西泽殿是不是于你而言太宽敞了些?”
夏侯泽没有理会她的挖苦,反正自己在这人面前早就没有什么自尊可言了,索性破罐破摔地盘腿就在殿中坐下了,“神医也给你带回来了,你什么时候放老子回去练兵啊?”
夏侯渊笔下一顿,合起面前的奏折揉了揉眉心,“连你也急着要走,往后朕一个人在这京城岂不是很无趣?”
换做从前夏侯泽怎么也想不到她会同夏侯渊有这样一番对话,也多亏她急中生智竟能接上一句,“不是还有四哥在么?”
锦懿宫里安分做人的夏侯溪猝不及防打了个喷嚏。
夏侯渊诧异地望了她一眼,后者讪讪地摸了摸鼻子,“皇长姐的事我都知道了,从前是我误会了。”
夏侯渊不语,夏侯泽咳了咳接着开口道,“六皇姐这回是咎由自取,也不能怪你。”
“都说完了?”夏侯渊面无表情地反问道。
夏侯泽攒起了眉头,有点想反手扇自己的嘴一巴掌。
夏侯渊见她露出懊恼神色,冷冷一笑道,“你别以为和朕套近乎,朕就会封你做‘千户长’。”
夏侯泽:……
告辞,告辞。
离开南渊殿前,她头也不回地说了句,“三姐,从前是小五不懂事。”
夏侯渊面不改色地抖了个寒颤,若无其事地翻开了下一本奏折。
傅景秋原以为马车颠簸,没成想水路更是要命,他几乎是吐了一路,到达陈国临川县的时候整个人都神色憔悴起来。
他不得已在山下住了一宿,等到第二日才有了些精神上山回到洛川书院。
扣开书院大门,再次见到爹娘的一刻,他终于忍不住扑到她们怀里嚎啕大哭起来。
夏侯玉湘同傅凭以为是一早上山来送米粮的,没成想却是自家三儿哭得泣不成声。二人面面相觑,皆疑心对方收到消息却隐瞒下来。
“秋儿,你怎么一个人就回来了?阿渊竟也放心让你一个人回来?”
傅景秋什么也不肯说,只是一个劲儿地摇头,“爹娘,你们什么也别问好不好……”
妻夫二人心底不约而同道,不好。
“秋儿,到底齐都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阿渊欺负你了?你告诉爹,爹给你撑腰!”
傅景秋被追问得没有法子,只好一声不吭回到院子里,把自己关进屋子谁也不肯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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