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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一周开始。
星谷一中的校运会逼近,各班都有不少人被迫参加比赛。迫于运动会的压力,操场上锻炼的人群逐渐多了起来。
陶籽运动细胞发达,身高腿长弹跳力惊人。她高一年还曾之前有参加过市中学生运动会,报了三级跳,拿下不低的名次。
周三下午放学,运动会开幕前夕。
陶籽到操场锻炼,她有段时间没有练过三级跳,难免有些生疏。这周每逢空闲,都会抓紧时间训练。
操场上聚了不少人,各忙各的。
三级跳的沙坑临近篮球场,隔了五六米的距离。陶籽助力速跑,连跳后落进沙坑。
她在最后一跳猛地蹬脚,腾空跃起的那瞬间,从篮球场迸发出一道中气十足的吼叫:“桃子!救命——!”
陶籽心慌一瞬,差点没被摔死。
幸好沙坑是软的。
她仰头望去,果然是蒋封那傻逼。
蒋封还在喊她:“桃子,有人挑衅你啊,赶紧儿的!”
球场上为了抢场地,闹出不少矛盾过。陶籽见怪不怪,她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沙子灰尘,拔腿往球场走。等人走近了才发现有点不太对劲。
在球筐下站着的大块头,不就是几个月前被她打哭的那男生。
“……”
陶籽觉得挺烦的,那事儿当初早该翻篇了,没想到那男生磨磨唧唧的,纠缠不清。
她面无表情地转过身。
蒋封朝她不满地嚷嚷:“我去,你怎么回去了呢!”
陶籽头也不回地朝后边摆了摆手。
操场周围,每隔三四米就有桌子板凳,是各班的营地。陶籽拨了拨刘海,沙坑里扬起的灰尘沾到发梢,导致头发粗糙许多。她打算先回宿舍洗个头。
路过其中一面红色大旗时,余光里瞥见那个熟悉的身影,她侧过脑袋,两手插兜,步伐懒散地往后退。
李泽惟应该是刚从教学楼搬了桌椅,深秋时节,穿着短袖校服,袖口处的手臂肌肉结实。
他埋头排列桌椅,侧颜专注,并没有发现她。
鬼使神差地,陶籽朝他吹了个口哨,少年闻声望过来,视线撞在一起。陶籽歪了下脑袋,漫不经心地笑起来。
过了几秒,李泽惟先避开了目光,像是落荒而逃。
陶籽走过去,双手撑住桌面,上身前倾距离拉近:“李泽惟,我跟你打招呼呢,你居然无视我。”
她的眼睛又圆又大,清澈圆润,表情却略有不满。
李泽惟往后仰,处在安全距离,认真道:“你鼻子上有灰。”
“哪有。”陶籽下意识摸了下鼻子,奈何她手上本身就有灰,结果越擦越脏,鼻尖黑了一圈,脏手往右脸颊一勾,划出细长的黑痕。
“……”
李泽惟忽然弯眼笑了,少年清澈的嗓音听着有点乖:“你脸上还有,脸花了。”
陶籽本身有点儿声控,被他刚才那腔调勾得腿软,茫然地问:“在哪儿呢?”
“这——”李泽惟抬手,纤长的食指往右指引。
与此同时,陶籽晃了下脑袋,她的右脸怼上李泽惟的食指。脸蛋被挤出一个圆圆的凹陷口。
软硬相触,触感剧烈。
周身的血液涌上脸颊,热度不受控制地从那一小点蔓延开。
李泽惟的呼吸一窒,他小心地抬眼,竟也忘了收回手。
一秒,两秒。
他缩回手,敛眸看向桌子,声音闷闷地:“对不起。”
“没、没事啊。”陶籽佯装不在意,抬手蹭了下脸蛋,脸颊的痒意褪去。
沉默了几秒钟。
陶籽想起刚才纠结的事情:“你刚才看见我跟你打招呼,为什么要装作没看到?”
李泽惟摆完桌子往教学区走,思绪不太集中摸了下耳朵,耳骨似乎烧起来了。
等了几秒,他都没有答复。
“好过分。”陶籽鼓了鼓腮帮子,心里不由地有些憋屈:“我们不是朋友吗?你看,我们都当过两节课的露水同桌了?”
陶籽说得有理有据:“一日夫妻百日恩,我们现在扯不清了已经,你得对我负责啊。”
“……”
李泽惟突然停下脚步,回头,眼睛黑白分明,令人不自觉深陷其中。
陶籽咽了下口水,眼神躲闪,不敢和他对视,匆忙改口:“不是夫妻,是同、同桌。”
“……”
面对她的窘迫,李泽惟抿了下唇,表情很认真地在思索。陶籽看得惴惴不安。
她现在跟登徒子有区别吗?!
李泽惟没说什么,淡定地转过身继续上楼。
只不过,刚得到缓解的耳朵,在她看不到的角落里,再度燃烧。
-
回宿舍洗完头后回班。
陶籽还没从自己刚才大胆的言论中回过神来。
校运会算是难得的活动,班上同学都没什么心思学习了,扎堆嬉笑打闹,偶尔爆发出哄笑。
陶籽在座位的角落里,戳开李泽惟的聊天框。
他换头像了。
头像的主角依旧是那条手绘的小恐龙,左边眉头上扬,右边眉头下垂,格外逗趣,整体的表情是茫然的。
他是有了什么烦心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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