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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泽惟从办公室出来,脑中还停留着冯堂军最后叮嘱的那句话。
——男孩子出门在外要保护好自己。
他想起来星谷一中报道时,李书勉单独和冯堂军聊了很久。
按照他对李书勉的了解,他大概都跟冯堂军说了吧。
甚至有可能,两人还建立了互通消息的关系。
刚才那话,或许是因为冯堂军知道他现在独自一人生活在星谷市,才出言“关心”他。
李泽惟眺望远方。
透过层叠的树木,有栋古老的教学楼伫立其间。教学楼的外墙斑驳老旧,不少瓷砖早已脱落。楼内已经不再住人,成了堆放杂物的储物楼。
那是星谷一中最老旧的楼,多年来,从那栋楼走出了成千上万的学子。
传言,等到明年暑假,那栋楼就会被拆掉重建。
哥,原来这就是你曾经待过的地方。
都旧了。
-
李泽惟回班级。
他扭开矿泉水瓶,喝了几口水。
刚放下水杯,前桌扭过头对他挤眉弄眼:“你看到年级群的消息没?”
李泽惟摊开数学练习卷,没什么兴趣地说:“没看。”
“也是。”前桌是15班的班长,善于交际,即便李泽惟通常不太搭理人,他凭借嘴皮子功力也能聊上两句:“你是不是没加群?我拉你吧。”
班长说干就干,把李泽惟拉进群。
班长提醒:“朋友,你看下群?”
李泽惟抬眼:“有事?”
“大事啊。”班长把群消息亮给他看:“有人想泡你。”
“……”
李泽惟扫了眼群里的消息,不予置评,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继续低头刷题。
班长:“你不发表一下意见?”
李泽惟头也没抬:“她泡不到。”
“……”
-
周二下午最后一节课是选修课。
每人选一门感兴趣的课程去上课,班级是打散的。
只不过陶籽自打开学,就没去上过课,她都跑球场打球去了。
刚下课,蒋封就在门口,抱着个篮球喊她:“桃子,麻溜的,占场地去!”
“马上!”
陶籽抓上水杯,手忙脚乱地要往外跑,却被路菲年一把拦住:“告诉你个消息,你的选修课在15班上。”
“……”
“什么?”陶籽就没留意过这件事:“这有什么关系——”
15班。
李泽惟就在15班啊!
陶籽当即坐下:“逼哥,我不去了不去了。我一会上选修课呢。”
蒋封:“你不对劲。”
“赶紧滚。”
蒋封在原地瞅她几眼,看出来她今天是真没心思打球,于是抱着球转身下楼。
陶籽选的选修课程名叫《探寻》。
她当初也就是随手一勾,至于到底上什么内容,毫无所知。
上了五楼,现在还是课间时间,陶籽进班后,并没有看到李泽惟。
应该是去上课了。
她拦住一个即将从班级出去的男生,问:“同学,你们班李泽惟坐哪?”
男生露出吃瓜的表情,指了指靠窗的位置:“就那。”
“哦,谢了。”
陶籽进教室,掀开桌面的课本,扉页写着李泽惟三个大字。
名字旁边还画了只喷火的小恐龙,喷出的火苗用红黄两色荧光笔涂满。
陶籽想象了下他上课开小差瞎画的画面。
我操操操!
陶籽心都要化了。
他也太可爱了吧。
选修课的老师已经进教室,班上也有不少人坐在位置上闲聊。
陶籽大剌剌地坐下,之后没再碰桌上的东西,倍感无聊地玩手机。
忽然,她敏锐地感觉到自顶向下投射出一团阴影,将她结结实实地笼罩。
陶籽循着阴影处瞥了眼。
李泽惟站在桌边,手上抱着一沓试卷,可能是刚爬了五层楼,他的呼吸不稳,胸膛随着呼吸起伏。
他皱了下眉,表情不太妙,酒窝都被隐藏:“你为什么坐这?”
陶籽看见他时,眼眸微闪:“我来上课。”
她答非所问,李泽惟眉头皱得更紧了:“这是我的位置。”
“哦。”陶籽起了点心思,想逗逗他,语气十分霸道:“这也算是我的位置,选修课座位都是随便坐的,而我看上了这里。”
——的主人。
她心里默默补充。
李泽惟没遇见过这么脸大的人,颇为棘手,他抿着唇,许久没吭声。
讲台上老师出声:“都坐好来,我们准备开始上课。”
她刚想起身退让,李泽惟身形微动,在同桌的位置上坐下。
陶籽熄了心思。
陶籽倒也没料到事情会这样发展,居然就这么成了同桌。
她上课总不自觉地有转笔的习惯,无意识地就拿起桌上的笔转得飞起:“你是物理课代表?”
李泽惟没答。
他专注于着手整理试卷,像是有了强迫症,反复地抚平试卷的折痕。
啪嗒。
笔掉落在桌面。
李泽惟终于停下手上的动作,拿过她桌上的笔,在试卷上写了个名字。
陶籽鼓了鼓腮帮子,心情忽然就低落了起来。
她没忍住问:“我坐你座位你生气了?”
“……”李泽惟抬头看黑板,没回。
“那要不这样。”陶籽说:“下次你去我们班,我的位置你随便坐,我保证不生气。”
“……”
李泽惟:“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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