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历史中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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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兰和尼克路过了一家平价服装店。

莫兰看到那些衣服,又撇到了老板手机上的进货单页面。那一瞬间，她不想走进去了，真的是有些下不了手。

是这个世界,故乡南方的某个批发市场——那个批发市场是故乡中端（挂牌）实体店,进货时的首选。进货人会挑选中意的衣服,挂上自己店铺品牌的名字,在实体店加价出售。

莫兰知道进货价大概是多少,而这里的售价,比亚洲邻国进价两倍以上的售价可高多了。

关税莫兰可以接受，但是再加上商家的开支和利润……算了算了，如果哪天实在忍不住了,她可以自己进一批衣服。买上几打，坏一件扔一件不是梦。

其实很多人一直在那样做。很多同族出完任务，衣服破损、脏污之后,会选择直接扔掉它们。常常有人为了超自然生物的基因不外流,把脱下来的衣服扔到空油漆桶里，然后往里面扔一根火柴什么的。也许他们的衣服要比这家店的好很多，但是在本质上没有任何变化。

从理论上说，他们应该补缴很多次的环保税。

他们在路上见到了凯尔·罗吉尔,对方忙到甚至只是打了个招呼就匆匆离开了。

莫兰看着他进了自己的车里。凯尔明显有些紧张，车窗被放下了一些，那点被打开的缝隙送了一些新鲜的空气到车里。

这也叫莫兰能成功偷听到他在说些什么了。

“先生？需要我把空调的再调一下吗？”司机问凯尔。

“不,即使换气，开始外面的空气更好一些。有薄荷糖么？我现在需要那个。”凯尔有些紧张地深吸了一口气。

“当然有了——就在您右手边,车门上的储物槽里。混合口味，除了薄荷味，还有几种水果味的。”司机对他说。

“很好,没有那么无聊了。也许我不是那个唯一紧张的人——见一位神话时代的长者，绝对会让任何人紧张吧。”凯尔往嘴里又塞了一颗薄荷糖。

莫兰用共感把这句话传达给了帕特丽夏。

对方没有回答她，但是莫兰知道帕特丽夏听到了，并且还在想着些什么。

莫兰只认为是问题不大，所以比较放松地和尼克去了海边。他们的时间不多，只是简单地说了几句话。

他们向对方承诺了不会伤害彼此——即使是在自己眼中，对对方好的决定。

“你看到那片海了吗？”莫兰指着远处的一片海域。那里有一座很小的岛屿，小到礁石比长着绿草的土地还要多一些。

尼克没有看清那座小岛，但是他知道那里有什么。

莫兰看着那个小岛，说：“在很久以前，它们会在那里，望着陆地上的城镇。不过进入科技时代之后，它们很少那么做了。”

尼克知道，“它们”之中包括莫兰的异族父亲，以及无数的、诞生于水的异族。

海风一直那样吹着。天气已经变凉了，海边依旧有许多人，但是冬泳的爱好者显然变多了。

一直到莫兰回到自己的住处，气氛都很平和。

而凯尔·罗吉尔，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过那种感觉——一个在历史中出现的、活到现在的人，就那样活生生的，像一幅复活的油画一样站在自己的面前。

“叫我安东尼就好，孩子。”安东尼·斯温伯恩，历史中给超自然生物无数次重创，在某一个时代突然消失的传奇人物，对待凯尔·罗吉尔就像一个慈祥的长辈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