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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阳光在视野里极为灿烂,把所有色彩都镀上了一层釉。
白色的瓷砖像是日常被精心护理的古董，隔三米就摆着的绿植拗出一副私人会所的姿态，护士医生清洁工都面带惬意的笑容和院长问好。
苏天跟着穿过走廊,坐电梯下到一层。
比起总吸尾气、空气质量常年走低的主城,这里完全当得起城市后花园的殊荣——高配版绿化面积。
“这边来。”
苏天跟上。
走到更深处，平静的空气里不时传来一两声撕心裂肺的吼叫声,院长和蔼可亲的笑了笑：“这里住着各种各样的病人，这种情况时常都有，见谅。”
“嗯。”
上了楼,两人在十三层的207房停下。
“就是这里。”
门上有一个用钥匙才能开的小窗，咔嚓一声,侧滑的时候会发出牙酸的声响。
苏天视野里突兀的出现了一对黑眼珠子，他微不可见的掀了掀眼睑。
院长被吓了一跳,像是沾了细菌一样甩手,站远。
他搓了搓手，勉强的呵呵两声，也不知道是对苏天说还是对自己说，“这里有各种各样的病人,他们都有自己的习惯。”
苏天：“是她？”
“对，这就是全美琪女士。”
“能开门？”
院长为难的摇了摇头：“她不行，她一出来就要乱跑,很难抓住,出了事,我们也付不起责。”
苏天也不为难他,上前一步。
被关在单间的全美琪资料显示是四十八岁，但实际上看上去就像三十出头，一头短发乌黑,脸上没有皱纹也没有斑，双眼有神，穿着病号服也不显得憔悴，就像是被关起来的颐养天年的金丝雀。
她的五官很漂亮，隐约能看见顾咕的影子，不需要什么切实的证据，苏天就已经确认了她和顾咕的关系。
可能是所有少年都拯救世界这种不切实际的愿望，也想为心上人做些感天动地的大事。
苏天问院长，“她有什么病？”
“gu...gu？gugugu！gugugu？gu！gugu！”
苏天略带吃惊的回视她，“......”
院长就像博物馆里配的专业讲解员，“她是精神上有点病，总觉得自己是只鸡，不会说话，只会gugugu的叫。”
“gu！gu！”刚才还好好的全美琪突然瞪眼，尖着嗓音边叫边往门上撞。
这场景就像是5d演示，让院长的话变得更有说服力，“你看，就是这样，她总把自己当做打架的公鸡，刚才可能乖乖吃着饭，下一秒就盘着腿开始斗鸡玩。”
苏天喉头微干，感觉自己从树根泥土层下面刨出来的盒子里装了了不起的大秘密，“她...只会咕咕叫吗？”
“是的，只会这样。”
苏天呆了大概两个小时，全美琪从一开始的敌意到后来的毫无关心，自己咕咕叫，自己扇翅膀跳，自己转圈，还蹲在地上假装在孵蛋。
咕咕咕咕声音不断。
苏天好像能看见那个跟着母亲在精神病院长大的小孩儿每天听着母亲咕咕叫，她胆战心惊在精神病院长大，孤立无援没有朋友，被院长领养的那天还给自己取了个啼笑皆非的傻名字。
“顾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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