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6懂事体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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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那山原本就陡峭，再挖就更陡峭了，不过，本来这山除了种点树也没有多大的用处呢，大家就不计较这些了。至于以后，要么就搭梯子上山砍树，要么就放着这些树不动也行。

事情大家算是有商量好了，具体实施，那还得等明年开春，现在这土地冻得结实了，想挖根本也是挖不动呢。至于旋耕机，就是河里被水长年浸泡的淤泥都不是那么好挖的，这山边，怕是机械想挖都不成吧，可不敢拿机械来冒险呢。

关于在河流的下游设个莲花池，大家都赞同，下游那一片，也确实是有些光秃秃的，养了莲花也是一道风景，还能实惠。

至于打听莲种的事情，就有家里有姑娘子嫁去桥湾的，自告奋勇接了下来，“家里的姑娘子吃了老门山这么多年的饭了，这点忙，怎么也得帮上一把。”

“只问一句就成了，不要逼迫她们！”叶有华连忙叮嘱几个自告奋勇的社员，“姑娘子嫁出去那就是要过一辈子的，别为着队里的事情，叫她们在婆家过得不痛快。”

几个自告奋勇的社员都明白这其中的道理，“叶队长请放心，我们也是心疼家里的孩子的，有什么事情肯定会为她们想好的，绝对不会逼迫的。”

“现在不到着急的时候，大家慢慢来。”叶有华也算是放心社员们，大家都是受了队里的思想教育的，私心会有，但是绝对不会做太过分的事情。

不过，这事到底也用不上社员们来打听了，邓杜鹃很快就把打听的事情报给了叶有华，“有华叔，有荷塘的那个队，就在我们生产队隔壁，他们养这个倒是不怎么赚钱，听说荷塘里东西都卖不出去，明年就想不养了。”

“明年不想养了？”叶有华没想到这么巧，队里才动了心思，那边就不想养了，“那他们队里现在还有莲种吗？”

邓杜鹃打听得挺详细的，“他们队里的东西都卖不出去，莲种是还留着的，有华叔要是想买莲种，我可以叫先明去跟那边队里队长说一声。”

“可以，就麻烦你们家先明去问一声卖不卖莲种，有多少的莲种我们老门山都能买下来，到时候可以付他们队里现钱的。”叶有华倒是庆幸对方不想再养莲了，这想必就能多出来不少的种子吧。

邓杜鹃应了一声，“好嘞，我叫先明晚上就去跑一趟，最晚明天上午回有华叔电话。”

“不着急，今年反正是种不了莲了，你慢慢问来就可以了。这件事情，就麻烦你们夫妻两个费心了。”叶有华谢过了邓杜鹃。

邓杜鹃不肯受这声谢，“有华叔怎么尽说客套话？您照顾我们家里还少么？”

客套话叶有华也就没有多说了，这件事情，他得空就告诉了妻子，“看来，这一回能得不少的莲种了。”

“河边也不宽，就算是有两里路长，那也养不多少呢，要这么多的莲种做什么？”朱娇娇不解丈夫的心思。

叶有华还真的是有想法的，“说是只能在浅水区里养，碧水潭跟门山水库的边缘，有些地方想必也能养的吧？咱们也不用指望着它们一定成活或者是出产什么的，也就是能起个调节作用，调节一下风景。”

“哦，是这样啊。”朱娇娇才明白丈夫的意思，“我还以为，你是想着各家屋后的水渠里能养莲呢。”

叶有华听得手里的动作一顿，“水渠里？”他突然间觉得，“哎，你这个想法不是不成呢。咱们各家的水渠里虽然有铺石板，但其实还是留有空隙的，这点空隙未必不能养莲呀。”

“那点子空隙怎么够用？”朱娇娇知道各家的水渠是留有空隙的，但是，“还得跟水草抢生存空间呢。”

叶有华笑着摇头，“既然能养莲了，大不了就将水草去年就成了。咱们家里，明年也可以试一试呢，好在，虽然咱们家的水渠拓宽拓深了，为着孩子们的安全着想，到底没有超过一米四的深度的。”

“你要是真的觉得好，那就随你吧。”朱娇娇对于屋后的水渠也不大在意，虽然她养了不少的珍珠蚌在里头，但是去京都那一回，她就已经将年限稍微久一点的珍珠蚌都给撬了。

现在水渠里养的珍珠蚌，大多数的年限都很短，最长的也不过是五六年左右吧。五六年的珍珠蚌可没有太好的珠子，她还真的是不用在意这个水渠的。

这件事情，夫妻两个说一说也就先放着了，到底还得听一听邓杜鹃的消息，也好做接下来的安排呢。

邓杜鹃还是很乐意为老门山出力的，她的电话回来得很快，“有华叔，对方一听说老门山要买莲种，就直说肯卖，先明刚好身上有点钱，就给买下来了，今天小李送邮件过来的时候，会顺便带过来的。对了，里头还附有养莲的一些注意事项，你们注意查看一下。”

“好，麻烦你们了。”叶有华还真的是想不到，会有这么顺利的。这买卖都完成了，还真的是不需要周主任帮忙从中牵线了。

小李是队里正好下工的时候过来的，这一回他送到叶有华家里的一个信件还挺厚的，顺便运了一麻袋的莲子过来了。

“这是邮局的杜鹃嫂子叫我给带过来的。”小李把一袋莲子搬了下来，“这个是条子。”

叶有华看了一眼条子，就递给了妻子，朱娇娇看了一眼，就数了钱出来塞进信封里，递给了小李，“这个是请你杜鹃嫂子代买的东西，这钱麻烦你帮忙我们带给她。”

“好呢。”小李收了信封就往口袋里一塞，又小心地扣上了口袋，“叶队长，我的事情忙完了，就不多做停留了，先回桥湾了。”

叶有华略送了送他，“你一路上慢些骑车。”

“我知道呢。”小李一推车就上了车座，他空出来一只手冲叶有华挥了挥，“叶队长请留步，我就先走了。”

叶有华关了院门回了屋子里，他把莲子拎进屋子里，关上堂屋，这才拿着信去了厨房，“这么一大袋的莲子，也才几十块钱，看来养莲赚钱不是那么容易的。”

“咱们可以换个思路来出售，不用就一直用一种呆板的法子来出售。”朱娇娇就说起刚刚的莲子，“自莲蓬里取下莲子，可以将莲子心取出来，分成莲子莲心，都晒干，莲心可以做成苦茶或者卖给中药铺也可以，莲子则是可以搭配做煲汤的材料。”

“再有莲藕，不一定要用来卖新鲜的莲藕，可以磨成藕粉晒干，单卖能行，也可以配些五谷杂粮，这就是一样保健食品了。”

“不想磨成藕粉也成，可以切成藕片藕丁，调制秘制入味，做成各种口味的零食小吃。”朱娇娇又说了莲叶，“晒干制成荷叶茶，可以清心火降心压。”

最后说到了莲梗，“莲梗也是一味中药，可以清暑热治脾胃虚弱，也晒干了卖中药铺吧。”

“这一朵莲，统共也就这么多的出产，竟然全部都是有用的？”叶有华这么一听，“那养莲并不坏呀。”

朱娇娇笑了笑，“也就是我们的想法不一般吧，不然，哪里能想到有这么多的用途呢？”她又想到了莲花，“这花好像也是有什么功效的，这个我没有记住了，但是张大夫肯定是知道的，可以跟他问一问。”

“那就是全部都用得上了？”叶有华听着，这是从花、叶、梗、根到果实都有用的，“总的来说，这养莲就是挺好的事了，之前竟然是没有想到这一点。”这一回也是因为清理淤泥的时候，他才想起来的。

朱娇娇觉得，“这个时候，也不算晚吧，第一年的时候虽然大概不会太让人满意，到第二年那就好了。对方还给我们提供了养莲的方法，这是再好不过的事了。”

“就怕，看着我们养得好，也效益不差，他们又有什么想法了。”叶有华还真的不是白担心这事的，这是很有可能的。

朱娇娇看着丈夫担忧就有些发笑，“你担心什么呢？只要咱们养得好，将来自然是会有不少跟风养莲的。但是，跟风这是好事情呀，真的有游客过来，大家就看着，桥湾这边有这么多的莲田，心情也会不错呢，这可是好事情哪。”

“也对。”叶有华也明白过来了，突然间也觉得这个法子不错，“现在是咱们队里还不敢太过显眼，以后的话，咱们有什么想法，只要先好好着重发展，大家肯定就会跟风了。”

朱娇娇笑着点头，“对对对，这个法子不错。”这也算是变相地让大家听从安排了，她看了看丈夫手里拿着的一个厚信封，“这是哪里寄来的？”

“京都寄来的，我看应该就是孩子们寄回家里来的信，为了省邮资，就用一个大信封了。”叶有华刚刚只顾着跟妻子说话，没来得及拆信看，这会连忙拆开了。

果然，还真的都是队里孩子们寄回家里来的信，“我们家素瑶和成义也有信呢。”

“写的什么呢？”朱娇娇手里有水，没好拿信过来看。

叶有华大意看了一遍，“说了说学校里的事情，不过，他们都是能藏话的，这也未必是他们在学校的全部事情了。”不然，不至于会把成忠媳妇怀孕的事情瞒得这么死。

“不是全部那也指定是一部分，你念来听听。”朱娇娇示意丈夫念信。

叶有华也没有推脱，“成吧，那就念吧，亲爱的爹爹姆妈，咳，这怎么总得用这么一个的什么称呼呢……”叶有华一边埋怨一边把信给念完了。

“这么说来，他们在学校里过得倒还是挺好的呢，素瑶在那个什么古代服饰研究室里也呆得挺稳当的呢。”朱娇娇听得挺满意的，素瑶虽然没能去那个想去的学校，但是能去这个古代服饰研究室也挺不错的呢。

叶有华也觉得不错，“总是跟服饰是搭边了，说实话，学点老祖宗的东西也不错。”念完了素瑶的信又是成义的信，“我最最最敬爱的爹爹姆妈，这也是个……”叶有华把成义的信也给念完了。

“素瑶成义这都是在对我们表达感情呢。”朱娇娇看了看丈夫皱眉的样子，心里那点别扭也去掉了，“成义看起来，在学校里也学得很不错的？”

叶有华点头，“确实是学得挺不错的，不然不能叫教授那么地喜欢他。说起来，咱们家里的孩子，都还挺得师长们喜欢的？”

“既有聪明又有学问，还谦虚有礼，老师能不喜欢吗？”朱娇娇不是自夸，是孩子们真的是有这么好的。

说到这个，叶有华最感激的就是岳父了，“这都是爹的功劳呢。”凭着他自己，大字都不识几个的人，哪里就能教出这么好的孩子？

夫妻两个，说着话就做好了饭菜，吃了饭收拾了一下，叶有华先给会议室打了个电话，叫会议室给发个广播，就说是京都的孩子寄信回来了，然后就忙着做木工活了。

叶有华的想法是，“好歹在成忠他们回来的时候，楼上房间里的东西得配齐了。”

“哪个房间里缺一两样也没事呢，反正那么多个房间是指定用不完的。”朱娇娇嘴里是这么说的，手上倒是一直没停下来忙碌。

叶有华摇头，“不能缺，小永衡小永律的年纪也不小了，成忠两个又有小长生和小永安，他们屋子里哪里能塞四个孩子？说不得小永衡小永律会搬出来住呢。”

“他们两个那么小，也没可能是自个住呀，说不得，会跟着成义一个房间？”朱娇娇即便是觉得成忠的屋子里住不下，也觉得，肯定不会放着两个孩子自己住。

但是，其实也不一定就住不下，现在成忠他们的屋子是三十平方米的大间，比以前大了一半的房间，虽然屋子里僻出来了一个小间，但占地不宽，又只是加多两张小床而已，这个不会有问题吧。

叶有华还是想着，“先做好准备吧，得叫孩子们在家里住得舒适才好。”

这一点朱娇娇是赞同的，孩子们心心念念地，过年一定是要回家来过，总不能叫孩子们竟然住得不舒服。

这一会的功夫，听到信的社员们就上家里来了，“叶队长，有我们家的信没？”

“等我看看。”叶有华看着信封上的名字，就把大家的信件给发了。

知道是孩子们寄回来的信件，大家一个个地把手擦了又擦，这才接过了信件，有些识字就当场给拆开看了，不免当场就吹嘘起来。有些不识字的，也不好意思求助的，就只能带回家去让孩子们给念念了。

不过，大家收到家里孩子自远方寄来的信都是挺高兴的，“去外头读书也很懂规矩，倒是没有丢了家里的脸呢。”

“咱们养出来的孩子，都是顶顶好的孩子，哪里可能去了外头就丢脸的？”荣亮一个人就有三封信，他把几封信前前后后看了好几遍，最后才折好，小心翼翼地塞进了口袋里。

邓州程也是三封信，他听了荣亮的话也点头，“咱们队里的孩子们是好孩子呢。”

“其实说到队里的孩子们，哪个也不能说不是好孩子，当然以前的金小荷得除外。”朱荣和自家也是有孩子在京都上学的，他就觉得自家的孩子好。

大家也觉得，除了金小荷以外，其他的孩子都是很好的，“孩子们又懂事又体贴，家里忙碌的时候，什么时候都会抢着先给帮了。平时不忙碌的时候，也会帮着做些事情，总不会叫大人们过于辛苦的。”

“咱们的孩子确实是值得夸奖一下的。在别的生产队还有喜欢折腾的孩子的时候，队里的孩子早就已经懂事起来了，什么话能说出去的，什么话是不能说出去的。什么事情是危险的，什么事情是不能做的，哪怕是两岁的孩子都会知道的。”都是赞扬的话。

荣亮还说，“主要是孩子们又很争气，在学校读书的时候，名次可能不一定能抢到头名，但是那成绩都不会叫家长们觉得丢脸，一个个地都是又努力又上进。”

“然后，上两回的高考，孩子们也是考得极好的，给大家特别地长脸了。你们说，都是这么懂事上进的孩子，哪个舍得骂他们一两句呢？”

于小前就说，“我是肯定舍不得骂孩子的，这么懂事的孩子还要骂，那别人家的孩子还要不要活了？”

这话说得大家都笑了起来，有些不急着回去叫家里孩子念信的，就在屋子里找了位置坐着，一边帮着叶有华打打下手，一边就聊起孩子们的事情。

大家未必就没有事情要忙，年关前家里都是有很多的事情要忙，不过是感激叶有华家里总是帮忙，过来帮忙做些事情还还人情罢了。

叶有华几次劝着他们回家都不得，朱娇娇就干脆准备了一些小吃食，又煮了甜酒来招待一下大家了。

大家这才欢喜了，“正好，我们都喜欢朱场长的手艺呢。”

虽然都过来帮忙，下午还是继续上工的，叶有华先把莲子拎去了大队部，报了账，莲子入了库，养莲方法也归了档，这事也就准备得差不多了。

半下午时分，成智几个就回来了，他们这几天都是考试，刚好今天考试的科目少，考完也就回来了。

成智领着两个弟弟妹妹也在家里大扫除，晚饭也是他们做出来的，待到晚上吃饭的时候，成智三个就宣布，“爹爹，姆妈，我们放假啦！”

“有什么事情要安排给我们的，就安排下来吧，保管完成任务！”成智放假了就很高兴，整个人都眉飞色舞的。

素玥跟成信也举手保证，“我们也会好好完成任务的。”

“明天后天我们好好做事情，后天一过完，我们就把黑将军和夜色暮色接回家来了。”成智并不满足偶尔的探望，“黑将军几个回家来好好过年啦！”

朱娇娇看孩子们这么高兴，就把这两天的活给安排了，“你们慢慢做完就成了，不用赶工，等到后天接回来黑将军几个，你们负责给它们三个洗个澡。”

“领命！”成智三个可喜欢做这件事情了，高高兴兴地领了给黑将军三个洗澡的事情。

桥南中学放假，队里就多了不少的小伙子帮忙，十五六岁以上的孩子就都能过来帮忙了，他们这个年纪，力气已经足够了，工分也不会太亏了。

倒是有一件事情，既然已经定好了明年要养莲了，那有些淤泥就不用全部都给送到田里了，可以往下游送一些过去，因为养莲也是要地肥的。

今年门山小学放假也挺早的，跟桥南中学同一天放假的，队里就很是热闹了，小学里的孩子大人们也不会给安排太多的活，孩子们一个个地就在队里四处转悠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