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6帮了大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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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娇娇看着丈夫，“你的意思是说，其实，说不定在开工之前，上头就已经同意了资金的事情了？只不过，说话不算数了？”

“这里头的事情我不大懂，但是应该差不多就是这样吧。”叶有华觉得，“靳组长不是那种轻易就行事的人，年初我听他的语气，很有把握的。”

朱娇娇摇了摇头，“那缺的资金肯定是不少。上回不是问咱们要了预制板的方子么？我看这一回的钢材，那肯定是想办法弄过来。”想办法弄的钢材，比直接调用的，要多花不少的钱呢。

“我们得想想办法。”叶有华也记起了上回靳组长要预制板方子的事情，“怎么说，事情的起源也是因为咱们老门山要发展旅游村引起的。”

朱娇娇看向丈夫，“咱们能想什么办法？家里现在也只剩下两千来块钱了。”年初的时候，家里只留下两千块钱，其他的都给成忠带去京都，买房屋铺面去了。

“我想找成忠问一问。”叶有华把自己的想法跟妻子说了，“成忠那边，跟苏区做买卖，这个……”

朱娇娇没听丈夫说完话就连忙摇头，“这个是很危险的事情！你不能去找成忠！”

“我只是先跟成忠说一下这个事情，不是别的想法。”叶有华觉得自己这边没有办法，“看看成忠对这个事情有没有什么见解吧。”

朱娇娇看着丈夫，“你可别拿成忠填进来了。”

“肯定不会拿成忠来填的。”叶有华刚刚也是思路转到了成忠身上，“我只是想着跟成忠打听一下苏区的买卖，但是想一想，我也不敢让成忠和靳组长这样来冒险的，毕竟，成忠他们的事业，那是上头有人盯着的。”

朱娇娇听了丈夫这个话才信了，“那你记着了，别冒险。”

“我记着了。”叶有华心中有数的，怎么也不可能拿成忠去冒险的。

家里要跟成忠联络是有些麻烦的，得请沈措叫沈镇转告成忠，然后，成忠再抽时间回电话过来。

沈措答应了转告，也跟叶有华说了，“家里收到了你们寄来的东西了，诗诗看着这东西就挺好的，眼看着沈镇媳妇再过一个来月就是要生了，谢谢你们费心了。”

“那是娇娇的一点心意。”叶有华自己是没有动过手的，“能用得上就好了。”他也问了问沈措新工作顺利与否。

沈措就说还不错，“还挺顺利的，这边的旧交情还算配合，今年年底再有你们的东西填上来，那我明年就会更顺了。”

知道沈措新工作顺利，叶有华也放心了，他问候了几句也就挂了电话了。

成忠是当天晚上回的电话，“我想着怕是有什么事情？”

“是你靳叔叔那边。”叶有华把事情说了一下，“这里头你看看有没有什么说头？”

成忠没有先回答这个问题，反而说，“爹爹，我跟靳叔叔打个电话问一问吧。”

“你问？那也行，这里头的事情，我只听着是不大好，具体的不懂，你问你靳叔叔确实是比较好。”叶有华就把事情交给了成忠，但还是叮嘱他，“你注意着一点，别把自己给填进去了。”

成忠听了有些愕然，也有些失笑，“爹爹，我放心，我不会这么傻的。”

这个事情也就谈到了这里，成忠问了问家人的身体，又说了说京都的情况，也就挂了电话。

叶有华也算是放下一半的心思了，他回到家里，成智正陪着朱娇娇在等着呢，看到父亲回来，成智打了声招呼就上楼了，他现在正处于变声期，声音有些粗哑，最近已经不大喜欢说话了。

“成忠怎么说？”朱娇娇看成智上了楼这才问丈夫，虽然她知道是成忠打电话回来，但是这一回她没有跟着丈夫去听电话，怕自己情绪上来了，说错话坏了事情。

叶有华压根也没有听成忠说什么，“他说他打电话去给靳组长问一问情况。”

“成忠……”朱娇娇有些沉默，好一会才说，“成忠这是真的能力大了。”这么大的事情，也能不当一回事情了。

叶有华也说不出来心中的感觉，“比他爹爹能耐大多了。”

夫妻两个一时间都有些沉默，这个事情，他们一时间不知道要怎么说了。

过了几天，钱工自县城回了一趟老门山，他回来也是过来跟叶有华说一说大家的情况的，“咱们顺利到了厂里，现在厂里福利条件不错，也想请我们留下来。”

“孙工他们答应了今年先留着，不过，过端午的时候，会先把孩子们送回来，孩子们还是照旧在老门山读书。我呢，”

钱工就说到了自己，“我熟知的也就是水电工程这一块，在你们这边也算是加上了管道这一块了，县城又有工程等着，厂里也不缺我这一个，我就还是不回厂里了。”

“钱工你这是谦虚了。”叶有华知道的，钱工哪里只是熟知水电工程这一块呢，他懂的可多了，说不得，是厂里大概砍掉了什么项目了。

钱工笑了笑，没再说了，“我回来呢，那就只有我跟我家老妻回来了，孩子们嘛，工作的工作了，上学的上学去了，咱们两个老的就先留在这边吧。现在呢，先在县城照顾一下我的生活，等其他家的孩子们回来了，她就照顾孩子们。”

“您二位随意。”叶有华如是说到。

钱工把要说的话说完了，就要跟叶有华告辞了，叶有华出言留他吃饭，“你一个人回来，做饭也麻烦，就在家里吃吧。”

“要是不麻烦的话，那我就不客气了。”钱工想一想，自己一个人回来，吃饭也确实是不方便，便没有一径想着自己回家做饭了。

赶在端午节前几天，下了很久的雨终于是停了下来了，天气放晴了之后，之前大家为了不令水稻被淹，费了老大的劲了，这会看着雨停了，社员们都感觉心里都轻松了不少了。

也就是在雨水停了之后，孙工几个送孩子们回来了，这是在门山小学还有桥南中学读书的孩子们。

孙工也跟叶有华解释了一下，“厂里是有子弟学校的，但学制不一样，学习内容也有一些差异，我们想着，拿了学习资料让孩子们私下先学一学，到底还是等到九月份新开学的时候再入学比较好。”

“也成。”叶有华问了问省城学制的情况，“按照道理来讲，咱们这边不一直都是听着省城那边的安排吗？怎么会学制有差呢？”

孙工也是有打听了一下，“咱们这边，以前六三三，五二二都有过，现在是五三二，厂里一直都是四二二。这个还是响应之前的改制，一直就没有变了。”

“这一下就少了几年去了。”叶有华心说，难怪孩子们得先适应呢，也不知道，那课程是不是也缩短了不少？

孙工这一回只是送孩子们回来，就连父母都留在了厂里，“两个老人家，脾气有些古怪，但也只能听他们的了。”

叶有华也算是能理解，关于孙工的父母，张大夫之前有跟家里说了一句，两个老人家身体是很差很差的，也就是提着一口气，现在回了省城，这口气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泄了。

这个跟刘支书的身体还不一样，刘支书身体虽然差，但是那是旧伤，精气神撑起来，还能调养好的。可孙工的父母却是不一样的，他们病得太重了，连调养都没有太大的作用了。

孙工既然是回来了，就准备要陪着孩子们过端午节的，没有着急回省城。

叶有华赶在节前一天，领着成智素玥成信三个，进城给各处送节礼，叶有华只送了几处长辈处，晚辈处的，就让成智领着素玥成信去送。

成智已经是满了十三岁的年纪，赶牛车也是赶得有模有样的，叶有华倒是放心让他去送礼，反正，也就是县城这一块，他们又是打小习武的，不怕出个什么事故。

叶有华则是去靳组长那边坐一会，楚巍然看到他来了，也不去通报，直接就把他领进了办公室，“靳主任早就吩咐了，您过来直接领进去，不用通报的。”

“我听说，你早就已经平反了，你没有准备再继续老本行了？”叶有华有听说过楚巍然的事情，他当初本来就是被冤枉的，这两年也早就已经洗白了。

楚巍然摇头，“我觉得现在挺好的，以往也只能完成一小块地上的一个建筑物而已，现在，整个楚南等着咱们来建设呢。”

“叶队长来了，快请坐。”靳组长在办公室里就有听到了外面的动静了，他一边收拾着桌上的文件，一边让楚巍然送壶开水进来。

叶有华打量了一下靳组长，看起来精神还不错，好像之前的事情对他并没有太大的影响似的，不过，靳组长在情绪一向都控制极好的，难以看出不妥当来。

楚巍然送开水瓶进来的的时候，靳组长收拾好东西就过来坐下了，他替叶有华倒了一杯白开水，“我这边的事情，算是解决了吧。”

“哦？”叶有华望向靳组长，“是上头拨款下来了？”

靳组长摇头，“拨款啊，现在还没有确切的消息传下来，其实是成忠帮上忙了。”

也不等叶有华问，靳组长就把事情简略说了一下，“咱们这边的消息，大概也是没有瞒住别人，之前我不是弄了一批钢材？这才收了第一批货呢，那边听到了风声知道我们这边没钱，就反悔了，要加价。”

“上头拨款的下不来，这边钢材又加价，划龙舟的活动，想来想去也不好搞。我还想着这边怕是要停工了，又或者是，只能建平房了。没想到，”靳组长摇了摇头，“后生可畏哪，成忠帮了大忙了。”

他示意叶有华放心，“成忠没做别的，就是给我介绍了一个人，最大型的钢铁厂的业务骨干，我能按较低的批发价拿货。这里头省了不少的钱了，那边的货款也不用现结，这中间就周转得过来了。”

“这一事顺，万事就顺了。”靳组长说起这个事情心情还不错，“还真挺顺的。煤机厂不也需要钢材么？罗瑚给了面子，从我这边过货，县城里其他厂里有需要的，别管多少，也不往别处走了。”

“我算了算，就算是过一段时间，管道要添人工的工钱也周转出来了。”最后靳组长说了这么一句。

叶有华听得有些惊讶，“这么说来，事情到这里也算是稳妥了么？”

“算是吧。”靳组长叹了口气，“我也算是长了见识了。这一回说起来，还真的是亏得有你们家成忠，像青砖水泥石灰河沙石头木材之类的，咱们楚南都是不缺的，只有这个钢材，才是个大难题。”

叶有华其实也不知道自家儿子有这个能耐，“他在外面，到底是如何的，我们也弄不明白的，不过，他能帮上忙，也算是没有亏待了你这个叔叔。”

“什么亏待？成忠这可是帮了我的大忙了。”靳组长是真的这么觉得的，“不是成忠帮忙，我的设想也得打个折扣了。”

叶有华点了点头，问起来青砖厂的事情，“现在如何了？我听着砖厂里已经是第二批招人了，这可招了不少的人了，是不是接了外头的订单了？”

“确实是有接了昭州的一批订单了，昭州那边想修复一个古建筑。”靳组长对青砖厂的事情挺了解的，“之前上头的拨款下不来，我还指望着砖厂呢，一直关注着，不过，今年雨水多，砖厂里的出产大多还是用在了咱们楚南的建设当中。”

靳组长斟酌着说，“我倒是有个想法，青砖你们老门山做得也不差的，我记得，你们队里大建设差不多已经算是完工了，其他的建设也费不了太多的人工。不如，你们队里也烧青砖，楚南的建设你们可以供着一些，至于青砖厂里的青砖，卖去昭州才最划算呢。”

“要说事情也不是不可行，但我还得跟队里说一声。”叶有华虽然知道，队里社员们不怕辛苦更喜欢赚钱，但还得跟大家商量一下。

靳组长点头，“可以，你们商量好了跟我说一声，咱们楚南的建设，没有那么快就能结束的，近几年还是有需要的。”

“嗯，回去商量好了就给你回电话。”叶有华看了看办公室，“我记得，之前你还担着特调组收尾的事情，这会收尾工作已经结束了么？”

靳组长摇头，“现在还管着呢，之前的资料也只送了一部分去昭州，后来就停了。昭州现在主要各处忙着平反的事情，这些事情暂时还抽不出来时间来管，所以咱们楚南这边也算是没撤走。”

“这个对你来说，也算是好事情吧？”叶有华心里是这么觉得。

靳组长点了点头，“也算是吧，楚南暂时是没有人算计了。不过，”靳组长脸上带了丝苦笑，“昭州不就有人算计过来了么？我看这争夺是无穷尽的，我这回也算是吃了教训了。”

“好在，现在都是往好的方向发展呢。”叶有华拍了拍靳组长的肩膀，“经历这一回对你也是好事情，现在才是刚开始，总比费了老大的功夫，再被算计要好。”

靳组长也认同，“这一回也是天助了，消息要是再晚一些传过来，钢厂还没有反悔，那大半的钱都要被我给邮到钢厂那边去了。”

如果是钱已经邮出去了，那才叫惨呢，到那会，即便是买了一些钢材回来了，那也不够用了，说不定工程做不到三分之一就要停工了。

叶有华在靳组长这边听了好消息，又说了说思嘉敏嘉的消息，也就跟他告辞了，他知道靳组长其实挺忙的，也没有想着打扰太久。

要说，叶有华还是挺佩服靳组长的，自己走了这一块，思嘉敏嘉两个也往这块走。这一回的事情虽然他知道得不是很具体，但是听起来就大好呢。

从靳组长这边出来，叶有华又去煤机厂跟罗科长说了说话。

罗科长一开口就问叶有华，“你这是从县府出来的吧？”

“嗯，今天赶着牛车来的，没走这边的道。”叶有华也没有瞒着罗科长。

罗科长就问他，“靳主任那边的事情，你也知道了吧？这一回，险胜哪。”对于楚南的事情，罗科长也挺清楚的。

不过，他还真的不知道钢铁厂的人是成忠介绍给靳组长，他也没问这个。只把重点放到了昭州，“我听说，那位出手的，跟咱们楚南前两任是有旧交的。”

“这报错仇了吧？那两位跟靳主任能有什么干系？”叶有华眉头紧皱，怎么又是那边搞的事情？这还没完没了了？

罗科长笑了笑，“以前靳主任那可是特调组的，那两位被人举报了，闹去了昭州。那边的旧交就问靳主任要举报人的消息，偏偏特调组不肯给，这不就记仇了？”

“就为着这个事情一直记仇到现在？”叶有华有些不敢置信，这么算来，靳组长还是被自家给连累了的？早先，就是家里委托了谢工出手的。然后这个事情，靳组长算是开了一点方便之门。

罗科长点头，“极些人的心眼啊，那真的是比针眼还要小的，别管什么事情都是要记在心里脑里的，逢上事情的时候，必要报复回去的。”

“这些人可真的是……”叶有华叹了口气，没再说了。这一回，好在是有成忠出手帮忙了，也是帮上忙了，不然，这个情分就欠大了。

罗科长看叶有华不是很想说这个事情，他就说起了县城里的一些琐碎事情，后来又说起来了张大夫的医馆，“现在县城里的张氏平安堂很不错的。县医院请他们去医院也请了好多次，但我听着京墨的想法，是想自己开一个大型的中医院，运营呢则是想按着西医院的来。”

“开中医院这个想法倒是不错，但是，按着他们家里的那个祖屋，地方不够吧？还得买屋子呢。”叶有华觉得大型的中医院，需要的地方应该不会太少，但是张大夫家里是很缺钱这个东西的。

罗科长也是这么想的，“他们自己就是这么想着开中医院了，并不肯进县医院，我觉得吧，这做人有点念想也挺好的，我看他们精神都不错了。”

“嗯，还真的是这样的。”叶有华对这个是体会的。就好像，刘支书的念想是老门山的发展，孙工的父母是子女能回归正轨。

叶有华在罗科长这边坐了没多久，成智几个就找了过来，他们已经是顺顺利利地送完了各处的节礼了。

被个小年轻带了进来，看到罗科长都礼貌地打招呼。

罗科长挺喜欢小孩子的，他冲孩子们笑了笑，也说叶有华，“也是亏得你们家里孩子多。我还记得当初，刚开始的时候，是你岳父领着你来。”

“后来，就你是领着素珊和成忠过来，待到素珊工作了，你就领着成忠跟成义，再是成义跟成智，现在成义也上学了，你就把三个小的都给领出来了？”

叶有华听了罗科长的话，也觉得好像还真的是这么一回事呢，但是嘛，“孩子多就是要好好给派上用场的。”其实，也是家里大孩子都出去了，这才把年纪还小的素玥成信给拉上了。以前的时候，成智那是怎么折腾想出来都不给的。

罗科长笑着摇了摇头，“你这是招我眼红呢。”罗科长家里的孩子都是被他送出去了的，确实是有些眼红叶有华的孩子。

既然孩子们都来了，该说的话也说得差不多了，叶有华就领着成智几个告辞了，“下回再领着他们过来。”

“下回再领过来，我就喜欢看着他们。”罗科长给几个孩子各抓了一把糖果，放在他这办公室里，也很少有人吃的。

成智年纪不小了，也不好推拒，只能涨红脸把这些糖果给收下来了，一到了牛车上就都塞给了两个妹妹弟弟。

素玥和成信倒还是爱吃糖也不怕丢脸的年纪，欢欢喜喜地接了塞进了口袋里。

叶有华看着孩子们坐好了，也就赶着牛车回老门山。

到了家里，叶有华先就把在县城听来的消息告诉了妻子，“说来说去，靳组长竟是受了咱们家里的连累了。当初，靳组长也是为着咱们这边，才没把谢工给招出去的。”

“我听了罗科长这个消息，那会就想着啊，幸亏这一回，咱们家里的成忠帮上忙了，不然呀，咱们家里可是要劝着靳组长好大一份人情了。”

朱娇娇还真的是没有想到这件事情，“怎么竟然会是这样？”其实她受的惊吓才是最大的，要知道，当初丈夫也是听了她一心保护西塔的坚持，这才请了谢工出面去处理这件事情的。

“没事。”叶有华一看妻子的样子，就知道她是被吓着了，连忙宽慰她，“这一回的事情，也算是过去了。要说起来，靳组长提前吃了一这一回的亏，也算是好事情呢，也能提前起了防备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