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3祖屋清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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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队里，这样不行。”叶有华也懒得二姑爷听后面的话了，“你得跟你们大队长说一声，干部们要把威信给立起来，老是这么闹事怎么能成？队里干部们的安排，要是这个不肯听那个也不肯听，工作还怎么开展？”

“你们队里的干部们也有问题，做队里的干部，那就要把队里的事情放在第一位，不能坳想着循私，要是有能耐的人那还好，两边都能照顾到，那没有能耐的，顾得家里就顾不了队里，这样的干部选来对队里的发展不利的。”

刘光宇唯唯受教，“爹爹这个话，说得很是。既然是做了干部，那就不能一心只想着家里的事情了。”他还有一些愧疚，自己当初做着小队长的时候，好像也没怎么把队里的事情放在第一位呢。

如果像岳父这般有能耐的，队里的事情能摚起来，家里也能照顾好，那才叫能耐吧。

另一边朱娇娇也问着素璎关于小哲圣学校的事情，“我看着过不了几天就得开学了，你是先去省城还是有别的想法？”

“过几天就去省城，我想着把小哲圣小依依先给安排好。”素璎这个事情已经有了想法的。

朱娇娇看了眼小夭夭，“那小夭夭呢？”小夭夭这才一岁零几天的年纪呢。

“我跟光宇哥背着去上学。”素璎也想过了，“学校里肯定也不仅仅就只有我有孩子，我就背着去上学，学校应该也能理解，小夭夭也不爱哭呢。”

朱娇娇摇头，“怎么好背着孩子去上课的？不然，你就先放到家里，我给你带着，到明年夏天，她也快两岁半了，你再带过去，也差不多能去学前班了。”

“不好总叫姆妈给我带孩子的。”素璎这一回很坚持，“小哲圣是姆妈给你带大的，小依依我又是麻烦你，现在小夭夭还送过来，将来，我再生第四个，那是不是还得麻烦姆妈？”

朱娇娇算一算时间，过两年就得计划生育了，“你都三个了，怎么还想着要生一个？”婠婠那边她都不催的，自家女儿，她自然也不会催了。

“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我还有一个孩子的。”素璎这么说，“我这原本也是想不生了，但这心里，总舍不下这个事情。”

朱娇娇一愣，素璎这么说来，她也想起来了，算上小哲圣，素璎确实是有四个孩子的。她低头心里叹了口气，“真要是想生，你请张大夫，给你再搭脉，开几个方子，好好养一养，上回你生小夭夭，生得有些急了。”

“我知道呢。”素璎靠着姆妈，蹭了蹭她的胳膊，“姆妈，谢谢你生我养我。”

朱娇娇拍拍她的胳膊，自家的儿女，不好好生养还去养别人家的么？

叶有华跟刘光宇把干部的职责说得差不多了，这才问起他们去省城的事情，“你们想带着小哲圣，那就得提前找学校。”

“嗯，我们看好了时间，过两天就就省城。”刘光宇也想好了是要提前去的，“行李都收拾好了，现在只等队里的事情办好，也就能出发了。”

叶有华点头，“你们开学是公历三月初，提前去，先把小哲圣和小依依安排好，再收拾一下你们在省城的院子，你们也就差不多要开学了。到时候，你们提前去县城，去素璎三叔家里借宿一晚，搭运输队的车子去昭州。”

“好。”刘光宇也觉得这个安排很不错，总比从家里去要好。

这一回素璎也是过来接孩子们的，过两天就要离开了，孩子们也好歹回去跟祖父祖母还有堂兄弟道个别。

朱娇娇看素璎实在是坚持，到底是没有留着小夭夭了，不过她把婠婠带回来的牛奶粉还有家里炒制的羊奶粉，一起给了素璎，“你带过去给小夭夭吃。”

“好，我就不客气了。”素璎也知道这个东西不好买，就先拿家里的了。

成忠领着一群人去京都，是正月十二的上午才打了电话过来，“大家都平安到了京都了，大家先在家里歇着，今天早上我就让成义带着他们去影视基地去逛了逛。这一回，沈镇也是借了一卡车过来火车站接的人。”

“大家顺利到了就好了。你阿公阿婆还好吧？没有累到吧？”叶有华最担心岳父岳母，这么大的年纪，坐这么久的火车，天又冷，太辛苦了。

成忠劝父亲放心，“爹爹你放心，阿公阿婆没事呢，你就算是不放心他们的年纪，也有成义在呢，他会看好他们的。”

“唔，倒也是。”叶有华想着还是把心给放下来，“你去运聂家了拜年了没有？还有你沈叔叔家里跟你沈阿公家里？你叔爷爷那边去了没？”

成忠的时间也拓得挺紧的，“今天上午先去了婠婠家，再去了沈叔叔家里，沈阿公那边一会载着阿公一起去，然后再去叔爷爷那边，下午还得跑其他几个地方。”

“你也注意着一点身体，别太辛苦了，明天后天都有时间呢。”叶有华叮嘱了儿子一句，就问起了大家的身体，“他们身体都好吧？”

成忠把大家的身体状况说了一下，“都还挺好的。”又说了一下叔爷爷家里的事情，“叔爷爷现在也进了一个大院里，我听沈叔叔说，叔爷爷现在接了两个亲侄女一起住。”

“你叔爷爷有至亲在身边了，这个就比较好了。”叶有华听了也放心了，好歹，叔父有人照顾了。

成忠也觉得好，“都是嫡嫡亲的亲人呢，就有人盯着叔爷爷注意身体了。”

“这是好事情。”叶有华也这么认为的，他又问起荣军的消息，“今年过年，他们夫妻两个有没有回来？”

成忠有些叹气，“没有回来呢，显晋三个都是在叶家舅舅家里过年的，叶家舅舅一点都不觉得这个事情不好，他还说荣军哥跟若璃姐做得对。”

“他们这种，怕也是习惯了不把家里放在心上了。”叶有华叹了口气，“算了，当初荣军去入伍，也是我们都支持的，你们也上心照顾一下显晋几个吧。”

成忠“嗯”了一声，“荣军哥那边是不方便带着显晋几个一起走的，我准备开学就把他们几个接回来家里住，显晋几个上学也就在这边附近，还是过来家里住更方便。”

“嗯，那你们就费心照顾一下。”叶有华又问起去年成忠说的那个电话交换机，“你们那边能用了吗？用了这个，以后你们打电话就方便了。”

成忠回来还没有问过这个事情，“我先把年拜完，再来问这个事情，真的有好消息，我也给家里置办一个，孙师傅他们是肯定能帮忙安装好的。”

“好。”叶有华看了一下时间，“时候不早了，你还有几个地方要跑，就先说到这里吧。”

电话一挂，大家就问起来了，“叶队长，孩子们是平安到京教了吗？”

“到了到了。”叶有华把大概情况说了一下，“今天早上大家就开始逛起来了，熟悉几天也就好了。”

大家讨论着孩子们的事情，叶有华也有事情要忙，是素璎他们定了出行的时间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叶有华跟刘光宇说的话起了作用，反正，没两天就听说石棉大队又安稳了，就是素璎一家也定了正月十三的日子出行，既然是定了正月十三出行，那正月十二下午就得去县城的。

叶有华跟队里请了假，骑着自行车载着妻子去素璎家里一趟，帮忙素璎检查了一下行李，又看了看家里收拾的情况，确定是没有错漏之后，夫妻两个就看着素璎一家走了。

是光宇大哥赶着牛车送他们去小山坪搭客车，小哲圣兄妹三个还不大清楚，这是要离家很久了，一个个地还欢喜地跟阿公阿婆挥手呢。

牛车自大陡坡上一下子就下去了，朱娇娇看着牛车再没有了影子，过了一会，才跟丈夫说了一句，“咱们回去吧。”

“走吧。”叶有华跟光宇爹娘还有光宇大嫂打了个招呼，就载着妻子走了。

光宇爹娘送了几步，叶有华骑着自行车往前骑二十来米，往右一拐，从这条坡道往下走，就能到排水圳了，虽然稍微远一点，但是能一路骑车回家，不必下车。

朱娇娇有些茫然地跟丈夫说，“家里的孩子，拼前途的，这都出去五个了。”

“哪怕是都出去拼前途呢？”叶有华觉得，“咱们把老门山建设好，这样山清水秀的地方，以后孩子们，肯定是要回来养老的。”

朱娇娇想一想，也觉得有道理，孩子们，后来，好像也确实是回来了呢。

叶有华掌控着车头，小心上了排水圳，一路骑着往队里走，他想起来青砖的事情，“娇娇，队里烧制青砖，你是不是有什么秘方？靳组长说，比别处的都要好呢。”

“秘方？”朱娇娇搞不明白这个里头有没有秘方，“这个是……”

这个是很多年以后，她的魂魄已经是跟着成忠也有许多年了，漂泊在外的孙女儿，终于又回来了村里，说是要给成忠夫妻两个砌个养老的屋子，特意烧制了青砖，砌了一个农家小院。

当时，是孙女儿一点一点指点着成忠烧的砖窑，她就跟在一旁，一共烧了有三窑，她也跟着听了有好几遍，于是就把这个烧制青砖的方法给记了下来。

朱娇娇已经是有很多年没有想起来这个孙女儿，这一世，成忠没跟雪棠结婚，现在，想必不会再有她了。

叶有华听得有些沉默，早些年，妻子倒是说过这个孙女儿很多次，家里有很多的东西，都是循自这个孙女儿，现在不会有她了，哪怕是叶有华不曾见过这个孙女儿，也有些伤感。

他拍了拍妻子的手，“也许，她有了更好的人生呢。”

“可能吧。”朱娇娇多年没见过烧红砖了，也不知道有没有除了浇水之外的差异，“我把方子给写下来，你交给靳组长吧，这个是本就是我给出来的东西，也不怕队里有什么意见。”

这东西，能有用，也算是大家都有尽了心意吧。

叶有华拍了拍妻子的手，骑着车往家里赶。

元宵节一过，到处也陆续开学了，队里的事情就开始忙开了，春种、清理果园、空出来要建酒楼客栈的位置，事情很不少。

还有青砖烧制的方子，叶有华也特意进城一趟，送给了靳组长，这个方子就看他要在砖厂里怎么实验了。

再有一件事情，在京都的孩子们，该去其他城市的也都已经是出发了，还有一些孩子们，京都有一些学校也已经开始报名入学了。

大家提前到了京都，又在京都逛了这么些天，心里那份农家子弟的胆怯，早就已经抛到了九霄云外了，一个个欢欢喜喜地进了学校报名。

除此之外，队里第二批录取通知书也已经是陆续到了，但凡两百五十分以上的孩子们，全都是已经收到了通知书了。

学校开学的时间也并不一致，大家能麻烦叶有华帮忙订票，但是像之前那样，直接送到昭州火车站，就有些难了。

后来还是叶有华走了运输队的关系，把这一些陆续入学的孩子们给塞了进去，好歹比他们自己搭客车要省大半天的时间。

最后一批就是中专生了，入学地点有昭州的，也有的就在楚南，队里有一个孩子去昭州入学了，其他的孩子因着是在楚南入学，就还是想等着下一个机会。

这个事情，叶有华只问了几句，确认他们的想法不变之后，叶有华就没有强求了，接下来的高考，叶有华也未必有这个心力来操心了。

队里春种结束之后，又马上忙开了果园开荒的事情，新增的果园有荣亮几个想的什么野板栗林子，还有一些叶有华也搞不明白的果树，他看大家有心情想忙碌，也就不管了。

他的重心还是放在葡萄园上，就在对面园子，又是河边，还有酒楼客栈，也是占用一些山地的，事情多着呢。

大家斟酌着把葡萄园以及酒楼客栈划定好之后，靳组长送了个消息过来，老门山的青砖炼制方子确实是比目前的方子都要好用。

现在砖厂已经是决定了用这个方子了，县府决定投资这个砖厂，会占一部分的股份，另外同意给叶有华他们一成的股份，就当是以方子入股。

靳组长叫叶有华想明白，“你看是想以队里的名义来入股，还是以你们自己的名义来入股？我先告诉你，这个青砖，现在是挺有市场的，至少咱们楚南是全部都要用的。还有昭州那边，对于我提交的文化古城也有些意动，说不得，昭州也有需要呢。”

“你们的方子烧制出来的青砖结实又美观，等砖厂开起来，以后的收入绝对是不会低的，分红绝对是挺可观，而且，只要是我在职的时候，就能保证你们分红不会被砖厂给吞掉。”

叶有华苦笑，这个事情，还能怎么想？“当初，娇娇没藏私，直接就把方子放出来给队里用，现在嘛，大家可能不懂这其中的究里，但是，照着葫芦画瓢，那肯定是没问题的。”

如果自家以私家的名义来入股，谁也无法保证，队里会不会有财迷心窍的人，把方子泄露出去，让其他的人也一起来开砖厂。

如果是集体的名义来入股，大家都是能分钱的，那么，队里大家为了能够分更多的钱，说不定，哪一个都要想办法，把方子的事情给瞒住了。

靳组长也是听明白了，“你们早先既然就已经是做了大公无私的事情，这会倒是不好只自家来占用了。成吧，那就以你们老门山生产大队集体的名义来入股。”

“就这么来吧。”叶有华又问起一个事情，“家里预制板，也是挺结实好用的，你那边有没有什么需要？”

靳组长倒是知道老门山早二十几年前就用起来了预制板了，“这个事情，我也正在想法，做预制板，要想质量好，那就需要钢筋，现在钢筋这个东西，不大好弄。但是用竹条来做，我也得想一想，这样的预制板，寿命肯定是不长的。”

“以后万一来的游客多，用这种材质，那怕不是得整天都出事了。”所以，靳组长觉得，“预制板是肯定需要做的，只不过，还得想办法先弄钢铁材料。”

但是钢铁材料这个东西，少量的还好，找点门路，也就有了。可是楚南必须得用大量的钢铁材料，谁也没有这么大的能耐，就能弄得来呢。

叶有华也没有这个办法，“这个事情，得请靳组长你来想办法了。”

“嗯，我正在想呢。”靳组长事情挺多的，不过，他还记着叶有华这边的事情，“张大夫的祖屋，过两天我看就能清理出来了，你跟张大夫说一声，今明两天就把申请提交上来，到时候我这边给通过了，他们也就能回县城了，现在他那些个徒弟，我听说是做的走医呢？”

确实是做的走医，就是在周边的生产队里串着行走的郎中，他们暂时没有地方可去，也不可能是傍着张大夫白吃白喝，张大夫也未必能提得起来这么张嘴呢，于是张京墨他们就自己去周边生产队行医，也不明言收钱，就说换些粮食回来。

农村里，家家户户都是有粮食的，又是老门山最厉害的张大夫的徒弟，大家都肯信呢，于是但凡是看到他们背着药箱出来行医的，有病没病的，都要找他们搭个脉。

反正搭脉也不贵，只搭脉，不需要诊治的话，一捧米也就足够了，需要治疗的话，收费也不贵重，严格算起来，也就是一个药材费而已，老门山是有种一些常用草药的，都是套种在果园里的，所以，收费真的不会太高，大家都看得起病呢。

各个生产队，不免都是个小小卫生室的，好在，这些卫生所都只是经过培训的西医，心里明白自己的医术如何，又是开的是西成药，跟这些中医并不怎么相搭，大家倒是没有计较的。

尽管，张京墨他们现在算是能自保温饱，但是，叶有华知道，他们也更喜欢回祖屋里的。

因此，挂了电话，叶有华就把事情跟张大夫说了，“祖屋过两天就好了，您的申请递交上去，我跟公社的周干部说一声，赶紧送进县城，那差不多就能过了。”

“到时候，祖屋肯定就能收回来了。”他跟着张大夫也说了，“并不是我要赶着您走，您老人家喜欢老门山，那就一直在老门山住着，咱们也希望您住着呢。”

张大夫摆摆手，“我知道呢，你只是替我想着祖屋的事情呢。”他哪里会不知道大家的心意，“这个事情，我跟京墨他们说一说，趁着时间就把事情给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