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7第一把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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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嘻嘻哈哈地，一边漱口一边说着话。

显楚非得要问个明白，“为什么这么冷的天，到处都结冰了，水井里的水一点也不冰冷，还有些暖暖的感觉。”

“为什么呢？这是温泉？”荣军随便猜了一句。他也是被好奇心强烈的小儿子给问懵了，他也不知道啊，他出去这么多年，学习都是以军事为主打，很多高中的知识都还回去了。

成义听得哈哈大笑，不过还是给解答了，“咱们家的井原是挖得比较深的，地底温度比地面要慢许多，现在是外面很冷，所以井水就显得有些暖了。”

然后，显楚就缠上了成义，凡事都要问个清楚明白。

这下就轮到荣军哈哈大笑了。

大家说笑间，荣亮上门来了，这么大清早的，他是来请荣军一家，今晚去家里吃饭的，“上回你说弟妹新嫁进来，不好上门。现在也这么多年了，你好歹也领着弟妹跟侄儿侄女们去认认我家的饭桌吧？”

这么早就过来请，这是很有诚意了。

“那成吧，今天晚上去你家吃饭，先说好了，不许高标准，不许灌我酒。”荣军想着上回若璃是新回来，他都没上门去吃饭，这回他领着一家大小回来了，也是可以去吃个饭了。

荣亮听到荣军答应下来了也就放心，“你放心，给你好酒好菜我指定是舍不得的。”

“成啊，只要你给我家燕子好吃好喝就成了。”荣军随口回了一句。

荣亮邀约好就等着大家洗漱完，一群人就去了大礼堂晨训了，因着最近总是起雾，而地面容易结冰的缘故，只要起雾的时候，大家都是去大礼堂打拳的。

晨训结束，吃完早饭，刘光宇还赶着回去上工，也就告辞了。朱娇娇去队里把上午的事情做完，就回家里就准备着要出去送年礼了。

因着荣军借了车来开，吉普车没有卡车那么一大砣，这一回家里就没准备跟队里借牛车了，准备开着这辆车进城。

朱娇娇于敏乔整理的时候，又喊了若璃和婠婠一起帮忙，清点着准备好的年礼，小些的孩子们则是被成智领着，去阁楼上去玩了，楼上放了不少好玩的东西，新来家里的孩子们正好可以一探究竟。

唯有小永衡小永律，太小了，只能躺在小床里玩耍。

“婶婶，这是年年都要送这么大包的年礼的吗？”若璃看了看这么一大包的年礼，挺大一包的啊。还有端午中秋的年礼，年年这么送，消耗挺大的呢。

朱娇娇点头，“平时家里也是有得各家的照顾呢，送这些年礼节礼，也只能略表一下家里的心意了。”

“姆妈，你都记得哪家需要什么啊？”婠婠看着签子的注释，这是每家都会略有不同的。

朱娇娇这个就是听丈夫说的消息了，“这个是你爹爹打听来的。”

“不过，送这个也确实是得送到心坎才好，不然得不偿失呢。”若璃还是明白这些个事情的，各家都有忌讳之类的，得注意着。

朱娇娇也跟婠婠讲了一下这事的个中关窍。

整理得差不多了，成义背着药箱回来了。虽然队里有了卫生室，但是有些负责的病症卫生室那边也是解决不了的，这些还得靠成义出手。

朱娇娇就想起来长平媳妇和她的早产儿了，“成义，你记得给多带些药材，说不得，你长平嫂嫂和俊生还需要你帮忙看看。”

长平媳妇当初吃了些乱七八糟的药，肚子里孩子原本就很难保住的，长平媳妇非得要保胎，结果越养越差，不得不在孩子刚满七个月大的提前剖腹了，大人小孩都受了很大的罪。

说起来俊生比小永衡两个还大了个来月，现在也有五个多月了，脆弱得一直都叫人担忧他，随时都会离开人世。

至于长平媳妇，打怀上俊生之后就一直躺到了现在。

“好，姆妈我知道了。”成义其实对这位二堂嫂挺生气的，太不爱护自己的身体了。而且，当初他真的是一再地提醒了，偏偏二堂嫂不把他的话当一回事，继续我行我素。

等到需要保胎的时候，这又过来请他去诊治了，他就得一再往三叔家跑。现在生下来，还是要一直往三叔家里跑。

说实话，成义对于这种不听医嘱自寻死路的患者，完全是不想理会的。只可惜了俊生，生下来就那么地艰难。

婠婠听说了这回事，看若璃不知道，她也就把这件事情给说了。

若璃简直不敢相信，“怎么会犯这样的蠢？？”她还为成义有些生气，“早些时候不相信成义，这出事了就找成义了？”

“毕竟是三叔家里的二堂嫂。”婠婠还是能理解的。亲戚不听劝是一回事，真的有事求上门来了，怎么也不能不管。

若璃听得直摇头，这也就是二叔看重跟三叔的情义了。

朱娇娇没对这件事情说什么话，其实，她心里也有些不满的。原本，长平媳妇确实是不孕的，她请了张大夫帮忙调理好了。

然后，长平媳妇就去吃起偏方来了。偏偏还造出孽来了。

她抬手看了一下手表时间，差不多准备午饭了，早些吃了饭，早些出发了。

十一点钟的时候，叶有华也从队里回来了，吃了饭就领着成忠婠婠成义成智准备出发了。

车子都要开了，荣军突然说也要去，原本荣军没想着要去，是他想着去跟薛师傅见个礼，毕竟，他这么些年都是用的薛家功夫保命呢，怎么也得去感谢一番。

这个缘由，叶有华就没有推拒了，“你确实是应该去给薛师傅见个礼才对。”

朱立勤还临时教了一下荣军该如何给薛定文见礼。

车子这才正式驶了出去。

素瑶过了中午去队里上工了，朱娇娇在家里忙碌了一会，到了半下午，才把小永衡小永律交给了于敏乔来照顾，又让素璎在家里陪着若璃好好聊天，自己则是去了队里把今天的任务做完了。

素璎这段情绪不怎么好，不过跟若璃聊天聊得还是挺好的，情绪却是恢复了不少。

显晋晋楚和显楚来了家里真是玩得开心极了，他们跟着素玥成信小哲圣和小依依把家里闹翻了天。

待到朱娇娇把队里的事情忙完，叶有华一行人也回来了。

用吉普车出行倒确实是挺方便的，又快又方便。

荣军这回去拜见薛师傅倒是得了好，薛师傅很是欣赏他的军人身份，特意赠给了他一把削铁如泥的匕首，让他用以杀敌防身。

这一份好也就是当初成智有得到，不过成智年纪太小了，家里一直都没有把这匕首给他用。

荣军跟大家展示了一下这把匕首的锋利，先切的石头，就跟切豆腐似的，轻飘飘地一挥，就削下了一角石头。

叶有华翻出来一个废铁疙瘩，这是当年炼铁的时候炼出来的废铁，没有什么用处。也就是压一压东西。

但再是废铁也是铁嘛，荣军还是轻飘飘地一挥手就切成了两半了。

可见这匕首确实是削铁如泥了。

朱立勤倒是知道这匕首的来历，“薛师傅年轻在外头行走过，有一回在路上遇匪，救了一户大户人家，对方原想以金银酬谢，薛师傅拒不受礼，对方这才送了一对削铁如泥的匕首。薛师傅是习武之人，自然是很喜欢这样的神兵利器了，问明白了来路之后就收下了。”

“是什么来路呢？”大家听故事听得入迷，连忙问起匕首的来路。

朱立勤倒是知道这个来路，“那大户人家的祖上曾出过一位武将，这是那位武将某回过寿收到的贺礼，不过，武将使的是大刀，所以这就没有用上了。”

“再后来，武将过世，那户人家就由官身转为了富绅，也无人从军，相交自然也不再是什么武官人家了，这等利器，非武官人士却是不好送出去了。这户人家既是富绅，家里钱财自然是不缺，也不必变卖东西换钱用，这东西也就一直留了下来了。”

成智听得直点头，“也正是因此，碰上了薛师傅之后就将这利器赠与了。自古宝剑赠英雄，看来，薛师傅认为荣军哥是英雄了。”

“愧不敢当，愧不敢当。”荣军听了连连摆手。

大家看了他这模样都笑开了。

朱立勤接过这匕首打量了一下，“这上面也无个什么明显的标记，倒是看不出来有个什么不得了的来历，估计是那时的当代大家炼制的吧。”

“不要紧，管它是不是名品，效果就好了。”荣军也不认为自己有什么样的好运气能得一柄举世名品。

朱立勤挺赞同的，“声名最是负累，主要还是用处。”

“这个来历就这样讲明白了？”听故事的有些意犹未尽。

荣军把匕首收好，“也不是什么东西都能有一个可歌可泣的故事的啦。”

看着外头天色还没黑，荣军就说要带着几个孩子去看看家里的屋子。

“总得叫他们看看，他们爸爸年少时住过的屋子。”

这个家里就没有阻拦，“那记得早些回来，要是想呆久一些，就带几个火把过去，免得回来不好走。”

“好，我们会注意的。”荣军一把抱起女儿，手里再牵了显楚，若璃牵了显晋，一家人往山上走去了。

成忠和婠婠半天没看到两个小小孩了，自去亲热去了。

叶有华这回进城还是去靳组长和罗科长那边坐了一会，“罗科长说厂家那边已经有收到咱们的货了，这是赶在了小年之前了。”

“货到了最终的买家手里，大家也能放心了。罗科长这么多年的人脉，这事，他肯定是不会出差错的。”朱立勤觉得，这个消息倒是来得刚好，不然，大家还得担心，要是货被压在半路可就麻烦了。

朱娇娇比较关心靳组长那边的事情，“靳组长那边如何呢？”

“靳组长那边是好消息，他是已经收到了升职通知了，秦主任，现在已经是不负责县府的事情了，这是等着除夕一过完，就去昭州了。”叶有华最关心这个，自然是问明白了。

这又一个好消息了，“这样咱们也能放心了。有靳组长帮忙，咱们只管努力建设，想来是不用担心别些个事情呢。”

“我也是这么想的。对了，靳组长还跟我说了一件事情。”叶有华压低声音，把另一件事情给说了，“靳组长说，他会出一个通知，以后，批人大会不用隔几天开一回，一个月至多一回，哪个生产队都不放下农田里的事情，专搞这个。”

这个消息听得大家就更欢喜了，“真的么？这是靳组长准备烧的第一把火么？”现在队里剩余的两位老地主真的是年纪挺大的了，能少的折腾一些那可就是好事。

叶有华点头表示肯定，“靳组长说其实省城早就这么来了，昭州那边也是大部分都这么来的。也是因着还有一些地方不是这么来的，才要等一段时间。”

“今天年二十三，除夕一过，这事也就快了。”朱立勤说着还有些遗憾，“这通知要是早些发，除夕咱们也就不用开这个会了。”

朱娇娇倒是挺高兴的，“这事的通知既然是要发下来了，总比不发要好。除夕咱们反正是要在大礼堂那边分猪肉的，随便一下就过去了。”

“以后一年就只有十二回了，这倒是好事情。”于敏乔想一想现在，一年几十回呢。

叶有华还是有些遗憾的，“这事要是一开始就这样，邓地主想来能撑到现在了。”

想着这一对夫妻，大家都有些叹息，确实是有些叫人遗憾。

大家一时间都不那么地高兴了，朱娇娇看了一下在火柜里打盹的素璎，又看了看紧着时间做衣服的素瑶，和帮忙的婠婠。

“咱们过得是挺好的啦。”朱娇娇只得这么宽慰大家，“而且，以后将会越过越好呢。”

这个话，倒是大家都是深信的。

天将暗下来的时候，荣军领着一家子回来了，张口就道谢，“婶婶，多谢您照看屋子。”没有人气的屋子能保持得这么好，是婶婶费过很多的心力的。

“你还要跟家里客气么？”朱娇娇责怪了荣军一句。

若璃示意孩子们可以自由玩耍了，笑着跟朱娇娇说话，“跟家里是不用客气的，但是，咱们也是真心想要谢谢婶婶呢。”

“荣军叔叔，若璃婶婶，快，上我家吃饭去了。”天还没有全黑下来，荣亮家的显孟找上门来了，要请荣军家去吃饭了。

家里都是知道荣亮请了荣军今晚上去吃饭的，叶有华叮嘱了一句，“别喝太多的酒。看着时间回来，九点半要是还没回来，我就让成忠成义去接你们。”

“好嘞，有华叔尽管放心。”荣军应了下来，一手抄起显楚一手抄起显燕，“走咯，去你们荣亮伯伯家吃饭去咯。”

显楚和显燕每回被父亲这样捞起来都是开心的，这会也咯咯地笑了，若璃牵着有些羡慕弟弟妹妹的显晋走在后头，心中想着下回也让荣军跟显晋玩一回。

成义之前回来就又出去了，因着天气太冷，很多老人家发病，而且并不仅仅是风寒而已。

所以，这会才得了功夫，来跟呆在家里没去县城的长辈，说长平媳妇和俊生的事情，“长平嫂嫂还是没调养好，倒是小俊生好了许多了，继续这么精心养着，只要不出什么意外，到十岁上头也就能如常人一般了。”

“现在小俊生要耗的药材可不呢，一个月就得买几十块钱的药材，年纪越大需要的药材就越多了。”朱娇娇听了这个就很担心地去看丈夫。

叶有华叹了一口气，“到底是一条人命，不养着又怎么样呢？大人是作孽了，可小孩子却是无辜的。”这事他也是知道的，成义回来的路上就说了，他实在是心痛，“小俊生才最可怜，生下来还没学会吃女乃就要吃药了。”

“小俊生能活着确实是不容易。”成忠今天也是有去看过小俊生的，那么一小团缩在床上，里里外外都是中药的味道。

成义担心的更有别的问题，“钱不是问题，周唐岭这几年种植黄豆卖给卤菜加工厂，三叔家里分钱也不少。关键是药材，这半年来小俊生用的药材精贵难买，都是师傅帮忙咱们找的门路才买到的，可是，那药店跟咱们又有什么关系？怎么就能够让咱们用得上十来年呢？”

这个问题也叫大家担忧了起来，是啊，自家跟药店的那边又没有什么样的关系，怎么能用得上十来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