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chapter.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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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讯室里，肖似与她面对面坐着，她想从白岚脸上读出多余的情绪，白岚的眼神始终平静无波。

肖似说：“你为什么会如此笃定，万一我起诉你就会被立案判刑，你不怕吗？”

“你不是那种人，我不怕。”回答她的是一种更笃定的语气。

肖似的心如坠冰窟：“白岚，你说得对，因为我还当你是我朋友，所以狠不下心，不论你做了什么我都狠不下心。你曾经对我那么好，给我免房租给我留饭，一起逛街，那些美好的日子我不会忘记。在这个陌生城市，你是第一个对我伸出援手的人，我很感激你。”

低声抽噎，肖似声泪俱下。

“你感激我，你以为我会同样如此？肖似，你太天真了，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以德报怨，世界上有的是狠心的人，比如我。”

灯光灰暗，照得两人脸上黯淡无光。话罢，迅速别开脸。

肖似没有看到桌子底下她紧握的双拳，一颗心急剧下沉。

“是啊，你打电话给我，如果只是普通的约见我不会叫人，可你偏说自己有危险。白岚，你聪明反被聪明误，怪不得别人。”

“你以为我当真想伤害你？肖似，你未免把我想得太愚蠢了。”

“你？”肖似不解其意。

白岚美目圆瞪：“楚颜是你的朋友我会不知道嘛，只有通过那种方式她才有机会去救你。肖似，我没有那么狭隘，如果只是想伤害你我可以用其他手段，犯不着为自己留这样的把柄。”

“白岚，你的意思是……”肖似随她一同起立，心中震撼。

她倏然坐下，凳子在猛烈的撞击下发出剧烈的响声。

“是，我只是教训你而已，我不甘心，想发泄一下情绪。你知道我为什么选择对面的奶茶店嘛，因为那里能清楚看到来往车辆。楚颜他们过去的时候我就看到了，你不会有危险。”

“白岚，你果真如此？”肖似脑袋轰鸣，久久心波未平：“那你为什么不早说，不然你不会在这儿待一个晚上！”

“因为我知道你会原谅我，所以我一点儿也不怕。”她眼中噙满泪花，话语理直气壮。

肖似悲喜交加，世上怎么会有她这么傻的姑娘？

泪终于顺势而下：“你不怕我不过来？你就那么相信我？”她问白岚。

白岚摇摇头：“如果是那样，你根本不配得到莫循的爱，你才是一个真正虚伪的女人。肖似，你很善良，你选择原谅我，证明莫循的眼光没错。”

肖似心情沉重：“白岚，你妒忌我是因为你觉得莫循喜欢我，我告诉你，他没有喜欢我，一切都是你的错觉。”

那份属于莫循的往事憋在心里良久，肖似纠结半天终于忍不住对她说：“或许你不晓得他曾经有一个非常恩爱的女朋友，那个女人是他的挚爱，他没有理由将爱转移到别人身上。我，更加不可能。很多事我没法跟你说，但是事情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你的怒火完全发泄错了方向。”

协议的事当然不可能对她说，这点肖似心知肚明。

白岚脸上一瞬间震惊，但这种震惊仅仅停留一会儿。

她背挺得笔直。

“肖似，不是所有人都活在过去，眼见不一定为实，耳听更不一定，你没有用心感受过，因此你才不相信。那枚求婚戒指我看到了，刻着你名字的缩写，藏在他书房抽屉最底下，你说他不爱你，不可能。”

“白岚，我。”面对她的固执，肖似找不到其他言语说服，她艾艾叹了口气：“有一段时间我是答应过他，戒指可能是在那时候买的。白岚，不论你相不相信，我对莫循没有男女之情，他可以是我的大哥也可以是我的家人，但绝对不会成为我未来的丈夫，我的心里自始至终只有慕闻詹。”

“慕闻詹，是嘛。”听闻她的话，白岚怔忡：“是啊，我都听见了，你那天说过，你爱他爱了八年。肖似，你真幸福，有两个这么爱你的男人。”

肖似不想跟她探讨这个问题，两人观念不合，讨论下去没有意义。

她问：“你出去后作何打算，继续回医院上班吗？”

“我已经离职，不会再回去。还有我哥，他快好了，我准备劝他换个地方。”

“你们要离开临江？”肖似脸上浮现出惊慌。

白岚望着她，幽幽地说：“虽然才两天不到，但慕闻詹不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没有追究，不代表我哥能在他眼皮子底下工作。我犯了错，更没脸让他继续干下去。肖似，回老家是我目前的打算，这里的房子我会卖掉，以后可能也不会再来临江。临江太大，我曾以为在找到一份好工作，再找一位好伴侣会让我有归属感，可惜，都没能实现。”

“白岚。”肖似想劝阻，如鲠在喉，一句话说不上来。

白岚轻笑：“够了，我已经伤害过你，没有资格待在这里。你不要再劝我，心意已决，换个地方我能重新开始。”

她伸了个懒腰出去，门口站着楚颜。

“楚警官，我跟肖似谈过了，我能回去了吗？”

天气多变，早晨蒙蒙细雨，现在雨停，天放晴，一道阳光射向她的面庞。

楚颜见肖似出来，没说多余的话。

“都回去吧，注意安全。”挥了挥手。

白岚拂过肖似，不加留恋地踏出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