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气鼓鼓D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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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地污秽的废弃厂房。
不断敲击耳膜的巨大海浪声。
潮湿,阴冷,饥饿,腥臭的雾气和风。
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么令人讨厌。
只除了……
恍惚间,一只肉乎乎的小胖手慢吞吞的伸了过来。
蜷缩在角落里的小小身躯轻轻颤了一下,被脏污和泪渍糊得几乎看不出面目的小脸上,狭长的眼眸闪了闪。
那小胖手颤巍巍在他额头上搭了一下,又飞快的抽走了,狭长的眼眸微抬,混杂着戒备忐忑期待的目光循迹望过去。
“是你。”
“草莓软糖……我就知道是你。”
池傲星呢喃着伸出手,在那张陷进雪白病号枕的青肿脸颊上轻轻碰了一下。
“你别哭了,你哭我也想哭了呜呜呜……”
“我叫原骄,原谅的原,骄傲的骄,你呢?”
“我五岁半啦,比你大,快叫哥哥!”
“看看这是什么?当当当,草莓软糖!吃了就不生病了,给你!”
……
池傲星拧着眉,眸中闪着怀念和懊恼。
他都想起来了,小时候那段因为他的怯懦而被应激性遗忘的初遇。
很显然上辈子他是个傻瓜。
而这辈子,分明已经多了一世的记忆,却还是个傻瓜。
“啪嗒,啪嗒……”
一滴滴很大的泪珠落到了洁白的被子上。
候在旁边的吴厉眼角狠狠一抽,隐晦的看了一眼自家老板缠着一层层纱布的脑袋。
犹豫了半晌,才上前两步压低声音催促:“那边搞定了……”
“……走吧。”
敛下眼中的情绪,池傲星抬手抹了把脸,站起身率先走出了病房。
房门“咔哒”一下合上,脚步声渐行渐远。
原骄轻轻睁开眼睛,神色复杂的盯着被子上隐隐的水痕发了会儿呆,然后抬手按响了床头的呼叫铃。
“人家陆老师才是无妄之灾,这回人情可欠大了,你都没看见他经纪人来接的时候那脸黑的。”张猛絮絮叨叨的送走查房医生,回身给自家艺人倒了杯水。
原骄白着脸靠坐在病床上,摇了摇头表示不喝。
张猛叹了口气,从包里翻出装着ct片和报告的大塑料袋递过去:“行了行了,你要的给你,自己看吧,轻度脑震荡,后脑勺缝了8针,他们走得急所有报告都在这了……真的只是看着吓人,毕竟池少体质好,这也没脑出血之类的,你就放心吧!”
片子、诊断报告、病历本,确实都在。
逐一抽出来仔细看过,原骄从醒来就提着的心终于稍稍放下。
张猛在旁看到他这样更心塞了,忍了又忍没忍住:“差不多得了,你快躺下吧,刚才医生说什么来着!”
原骄排除了心底最坏的猜测,闻言也不反驳,讪笑着乖乖躺下了。就连眼睁睁看着张猛把他的手机收走了,也没反抗。
因为一年前那次车祸他伤到过脑部,这次又突然晕厥,医生就强烈建议他住院观察,排查是否有什么后遗症,再加上腿伤复发,也要仔细处理。
这一下所有行程都要延后,凭他那密集的通告表,也难怪经纪人跳脚。
想到这,原骄又有些憋闷,他之前是真情实感认为自己是个事故体质来着,上辈子那些破事都不想回忆了,这辈子也不消停,又是车祸又是摔下舞台又是遇到暴徒的。
而如今他知道了这些多半是人为,感觉就很微妙,仿佛世界都不同了。
有时候他照镜子,都有些认不出自己了。
*
一周后,原骄被获准出院,紧接着又被打包送到了久违的老地方诺辉运动康复中心。
被张猛和钱锋一左一右扶着来到预约台递上诊疗卡的时候,他的心情是忐忑的。
要知道他那位主治医生于院长,可不是一般的严厉,要是对方看到他又把腿搞成这个样子,估计会原地变成喷火龙吧?
“于副院长!”张猛声音惊诧,下意识推了原骄一把。
听到这个称呼,原骄瞬间心虚硬着头皮转过身,却一下子愣住了。
“于老师,您,您怎么……”
于铮挥手示意身后的人去忙,自己操作着轮椅又往前行进了一段才停住,盯着原骄的膝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沉着脸开口:“又把自己霍霍进来了?”
原骄瞬间脊背发凉。
然而还没等他组织好借口讨饶,对方的下一句话却让他心中猛地一沉。
“你的病例我已经移交给王副院长了,他是一位临床经验丰富的资深专家,跟我来。”
原骄呆立没动,直到又被张猛拉了一把,才有些恍惚的跟到了轮椅后面。
诊室里,那位王副院长竟然已经在等了。
原骄全程晕乎乎的任由摆布,让躺下就躺下,让撸裤腿就撸裤腿,让曲腿就曲腿,看着两位专家当着他的面研究了他的伤情,又顺利的完成了交接。
直到那位王副院长找了个借口暂离了房间,他的脑子还有点没反应过来。
于铮操作着轮椅熟练的倒了两杯水放到扶手上,稳稳的回到病床旁,递过来一杯:“还没训你,怎么就傻了?”
原骄眼眶蓦地红了:“于老师,您以后不管我了吗,您这……是怎么回事?”
“……老毛病罢了。”于铮转了转手里的水杯,金丝镜框后眸光闪动,又很快恢复了平静,“我训过你的话还记得吗,我说你对自己的身体不负责任是对舞台亵渎,是对艺术和观众的不尊重,意思就是你不配登上舞台……”
原骄嘴角抽了抽。
但他脾气软,当即也没插嘴,只是红着眼眶点了点头。
于铮却被他这副好欺负的样子逗笑了,恨铁不成钢的看了他一眼才继续说道:“我想指责的人,其实是我自己。”
原骄眼睛蓦地瞪大,隐隐猜到一些什么,心头瞬间涌起一阵感同身受般的心酸。
于铮的叙述非常平淡。
出生在北方某座小城的普通家庭,在电子设备没普及的年代跟其他男孩子们截然不同的喜好让他没朋友。
家里一排排听废的磁带,衣柜里鲜艳的充当衣裙的床单,死皮赖脸争取到的少年宫舞蹈课,被人视为伤风败俗的表演机会,伴随着同学的排挤和邻里从未缺席的指指点点,是他的青春。
但是这些对他来说都是愉快的,稍有瑕疵也是无关痛痒的。
直到他的父母像很多家长那样坚定行使了自己对一个未成年的权威——要么不再跳舞好好学习,要么拖回家反锁关禁闭,直到改好为止。
被关在家的第二个月,于铮从阳台跳了下去。
原骄听到这脸都吓白了,于铮被他的表情逗笑:“行了行了,不卖惨了,我父母家就住二楼而已。”
原骄讷讷:“就算二楼也不能……”
“是啊,那时候我无能,还软弱。”于铮收了笑,默了片刻叹了口气,“就是那次留了点后遗症,后来跟着师傅去舞团混了几年,说起来很失败,现在回想自己那时的每场演出,都可以说是舞台之耻的程度……要不是后来师傅送我去读书,现在我就在路边敲碗要饭也说不定。”
原骄的眼睛里已经泛了泪花。
一个有天赋有梦想的舞者不得不放弃舞台,这种痛苦他不能更清楚。
于铮的助手敲门来催:“主任,所里来人了。”
原骄穿好鞋站起身:“于老师……”
于铮不耐的挥挥手:“你坐吧,老王一会就过来给你治疗。哎,收起你那样子,不用瞎操心!”
说着他整理了一直盖在腿上的小毯子,语气变得轻松:“我这旧伤能控制这么多年,已经是医疗奇迹了,之前你就一点都没看出来吧?唉,不过我虽然真的很厉害,这幅样子还是不适合做临床了,毕竟坐着轮椅教人站起来也太好笑了。”
原骄要说话,于铮打断了他:“对了你那部电影,片花我已经通过内部渠道先睹为快了,你小子演的不错!之前的有些话,我得向你道歉,你是非常棒的舞者和演员,像网上说的,哥哥走花路啊!”
猝不及防的,原骄笑出了一个鼻涕泡,就很囧。
于铮表情慈祥的递了张纸巾给他:“行了,今天耽误你时间了,你的电影首映会我会去的,到时候你也不用搭理我,我不耐烦镜头。行了,我撤了。”
原骄红着眼圈吸了吸鼻子,上前帮着推轮椅:“那您以后是要去研究所工作了吗,我以后可以去看您吗?”
于铮愣了一下:“你小子挺聪明嘛,现在你面前可是要成为科研大佬的男人,大腿可要抱抱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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