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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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发冲洗干净以后，槿甩了甩脑袋，及肩的银白色短发湿漉漉地黏在她的脸颊上，一绺一绺的。</p>

她转过身来，芥川银的视线忍不住落在了她的胸膛上。</p>

在女孩子的躯体上，横亘着一道狰狞的伤疤。</p>

那道伤疤宛如一只丑陋的虫，盘踞在她的身躯上，在女孩子洁白的肤色，与天使般美好的脸庞衬托之下，更显得触目惊心起来。</p>

每次看到这道致命伤痊愈后留下的疤痕，芥川银就会回想起遇到她时所见的场景。</p>

女孩子纤细而又瘦弱的身躯几乎被劈作两段，奄奄一息地倒在垃圾堆里，脆弱的脏腑暴露在外界，鲜血染红了她的全身，吸引来觅食的老鼠，在她的身上啃噬着。</p>

如果那一天他们没有冒着危险出来寻找食物，恰好走到附近，发现了她的话，那她便只能被掩埋在垃圾堆里，慢慢地失去所有生机，直到停止呼吸。</p>

其实不管是芥川银，还是芥川龙之介，都已经见惯尸体了。</p>

枪击而亡的，被人割断了脖子的，又或者是因为背叛了黑手党，而被施以处决的尸体。</p>

从小就生活在擂钵街的孩子们，甚至能面不改色地从血肉模糊的尸身上翻找出所有值钱的东西，藏在口袋里带回去换成食物。</p>

即便如此，一旦想到槿成为一具不会说话的尸体的可能性，芥川银便会觉得心脏仿佛被揪了一下似的，止不住地涌起酸涩而又难过的感觉。</p>

幸好。</p>

她不止一次庆幸地想，幸好那天晚上，他们与槿相遇了。</p>

芥川银向来不信这个世界上有神明存在，但每当这时候，她却觉得能够像现在这样，三个人平平安安地，像家人一样生活在一起，就像是上天的恩赐一般。</p>

察觉到芥川银的目光，原本还在专心往浴球上搓泡泡的女孩子抬起眼睛，一歪脑袋：“怎么了，小银？”</p>

“没什么。”芥川银摇了摇头，抿着嘴唇笑起来，“啊，现在轮到槿酱帮我了哦，准备好了吗？”</p>

“嗯！”</p>

槿两只手一起捏着浴球，两只眼睛都亮了起来，兴致勃勃的样子就像是得到玩具的幼犬。</p>

每天她最喜欢的活动，就是和小银一起洗澡了。</p>

随着手指的动作，有一大捧一大捧的泡沫冒出来，从指缝间调皮地探出头，多得能被她用两只手一起捧起来。</p>

两个女孩子在一起玩闹了一会儿，各自冲洗干净以后，换上干爽的干净衣服，抱着换下来的脏衣服从里面走出来。</p>

“哥哥，我们洗好了。”芥川银对守在门口的芥川龙之介说道。</p>

他点了点头，起身走了进去。</p>

“为什么龙之介不和我们一起？”</p>

正在整理脏衣服的芥川银一愣：“哥哥的话……不太方便。”</p>

“哦。”</p>

槿奇怪地想，为什么会不方便？</p>

头发虽然已经用毛巾擦拭过，但是还湿淋淋的，槿不耐地把头发撩到脑后，手指拎起自己被沾湿的上衣抖了抖，试图把它物理风干。</p>

在抖落衣服的过程中，她自然也看到了自己身上那道疤痕。</p>

与芥川银不同，槿其实并没有多在意它，也不觉得有什么可介意的。</p>

只不过每次芥川银看到它都是一脸难过的表情，所以槿穿上男孩子似的连帽衫，把肩膀的位置整个挡起来。</p>

“哥哥居然又不带香皂……都说过多少次了，真是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