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对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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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帝是位温和宽容的君主,见了李瑜李晟二人，亦是一副对待自家子侄的模样，不仅考教了他们的学问，还提出了自己的观念跟想法,末了才道：“听闻你们兄弟弄了些稀罕玩意出来,连水匪都给击退了,只不知那东西的效果如何？可否方便大批量制作？”

因着宋帝温文儒雅的气质,李晟原先的畏惧之心已经去了一半，此时被他问话，也不再结巴惶恐，而是兴致高昂的把自己做的东西说与宋帝听，说到精彩处，他还用毛笔画了图纸出来，只恨今日入宫太过紧张,未能把实物带来给皇上观看。

宋帝含笑听着，不时还能提问几个刁钻的问题，李晟挠了挠脑袋回道：“皇上说的有理,只是这般做的话，后座力是足了，可是材料跟不上。铁是行的，但制作繁琐，且成本高，不适合大批量制作。”

“原也不是人人都用。依朕看，不若做几百个功效最大的连弩,至于这成本，你也不用担心，都由朕担着。”宋帝亦是通晓木艺的,哪能不知道李晟图纸的高明之处。因此，他才临时起意制作一批最上等的连弩，而后交由他的守卫兵，组成一支最强大的队伍。

李晟可不知道宋帝的盘算，只是有些担忧道:“做是能做，就怕耽误了师傅的功课，惹他不喜。”

宋帝闻言，不由哈哈大笑起来，“且安心，朕自会下道口谕，让你师傅不敢责怪你。而且，若是你这连弩效果真如预期的一半无二，朕还有重赏。”

李晟这样单纯的性子，竟意外的对上了宋帝的胃口。

太后含笑听着他们说话，此时亦没忍住说道：“这般实诚的孩子，还真是不多见。”

李晟被人夸的面红耳赤，忙慌慌张张道：“都是大哥的功劳，我这木艺，一开始都是大哥教的。”

“兄友弟恭，甚好。”宋帝再次夸赞道。

与他们说了一会儿话后，宋帝又道有政事要处理，就先行离开了。不过在李晟李瑜两兄弟出宫之时，又派了心腹太监过来送了厚礼。送与李晟的是前朝木艺大师的孤本，送与李晟的则是一副画，画的是瘦马图。这马，向来代表忠诚，而这瘦马，怕是还有旁的意思。

李瑜看着画上印鉴题词，这竟是宋帝的亲笔画，不由肃然起敬。待他们出宫至鲁师傅家后，只听他道：“说到这瘦马图，我还真知道一点。据闻，前朝有一位出名的宫廷画师，最是擅长画马，他画的马，惟妙惟肖，似乎能从画中跃出来，尤其是那副万马奔腾图，威武大气，似如雷雨骤来，气势逼人。当年他的一幅画，卖至上万两，乃世家贵族的心头好。后来，他因得罪小人被贬民间，见多了百姓疾苦，官员的贪得无厌，巧取豪夺，这画风一改当年的奋发之气，变的沉郁阴暗起来。瘦马图与胖猪图正是他在民间所画，据闻这两幅画是他用来讽刺贪官与赞扬清流的。”说到此处，鲁大师又道:“那位画师当真是个性情中人，只可惜画作一出，他没几日就落水而亡了。他死后，胖猪图不知所踪，倒是瘦马图流传至今。如今咱们宋朝的文武百官都喜欢用瘦马来暗喻自己忠诚廉洁。皇上赐你此画，想来是寄予厚望了。”

李瑜尚不知道一副画作背后竟还有这样的故事，不由又看了两眼宋帝赐的瘦马图。虽是瘦马，然其双眸有神，其形有韵，四蹄带风，瘦弱中暗藏蓄发之力。

画马为人，想必这就是宋帝对他的期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