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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杏好一回到宿舍,就瞧见白思禅盖着一张毯子,拱着身体坐在椅子上,双手噼里啪啦地敲着键盘。
活像个为了过冬而囤积食物的小刺猬。
白思禅听见开门声回头,瞧见是她,吃惊:“开幕式这么早就结束了?”
“没有,”祝杏好兴致缺缺,脱下外套,“我就看了个舞蹈社妹子的开场舞,和以前一样,没什么新意。”
她拿衣架把外套撑起来,挂在衣柜里,无意间瞧见了白思禅床上放着的男士外套。
祝杏好愣了愣,走过去,拿起来瞧,好奇:“这谁的?”
白思禅敲键盘的手一滞:“领证的。”
祝杏好狐疑地摸着那件外套:“你确定?”
祝杏好的父亲名下有家大型的服装加工厂,也有个专门做私人订制的工作室。耳濡目染,祝杏好也对各色面料也有了解。
她摸着那件西装,瞧着那上面的纹路,下了判断:“这种面料,一米至少一万五。”
白思禅不信,头也不抬:“你看错了吧。”
怎么可能那么贵。
祝杏好细细地翻,口袋,衣领,包括衣服内里,没有找到任何logo,没有丝毫品牌信息。
扣子上的纹案倒挺特殊,瞧上去像是某种植物的花朵。
——这件衣服应当是专门定制的。
祝杏好有些不可思议:“你确定那个人是为了钱和你领证的?”
白思禅正专心致志地查找代码中的bug,点击左键,瞧着断点:“嗯。”
“你给了他多少钱?”
“领证一千,后来又给了一千。”
说到这里,白思禅不由自主地又想起了自己那一块玉。
还是得早些要过来啊。
祝杏好不知道白思禅心中所想,她沉默了。
一个穿着高订西装的人,怎么可能会沦落到为了一千块和人领证的地步?
疯了吗?
祝杏好将外套又搭在白思禅床边,问:“你们昨天晚上去的哪里?”
“希尔顿。”
“套房还是单间?”
“套房。”
问答进行到这里,白思禅终于觉出了不对劲。
希尔顿算得上是中高端的酒店了,昨晚是他付的房费。
他利润……这么低的吗?
白思禅回头,瞧见一脸铁青的祝杏好。
“我感觉你被人骗了,”祝杏好缓慢地开口,“思禅,希尔顿的套房,一晚三千起。”
她干净利索地下了结论:“他不可能被人嫖了还倒贴钱。”
“……嗯。”
很有道理。
白思禅想了想自己与何生楝第一次见面的场景。
那时候,她和梅霖出来喝茶,梅霖无意间提起这个主意,白思禅开玩笑说还真想花钱雇个穷小子来领结婚证,等奖学金到手后再离婚。
然后,何生楝就过来了。
他面色平静地站在白思禅面前,直截了当地问:“你瞧着我怎么样?”
“一千块,”他说,“我现在很需要钱,你付我一千块,我就和你领证。”
……
现在想想,自己当时真的是被美色所惑,鬼迷心窍地就去领了证。
“你最好现在就给他打个电话,把人约出来,”祝杏好建议,“趁着现在是工作日,你赶紧先和他把这个婚给离了。至于其他的事情,以后再说。”
白思禅这才想起来那张名片
她在自己上午穿的那件连衣裙口袋里翻了翻,结果一无所获。
比脸都干净。
又去翻包,钱包,镜子,卫生纸,都拿了出来,依旧没有找到。
祝杏好瞧见她手里空空,就愣住了:“你别告诉我,领证的时候没找他要号码啊?”
“……太着急,忘了。”
当时距离李世卿收证书图片就差了几分钟,她只顾得拍照给他发图,也忘了互相留联系方式这么一回事。
而且——
她的结婚证也丢了。
白思禅翻遍了自己的包,衣服,都没能找到那个红本本。
她分明记得,自己当时拍完照,把它放进口袋里了啊。
祝杏好安慰她:“没关系,结婚证这种东西呢,即使是丢了也能补办,不影响离婚。前提是,你能找到那个人。”
白思禅想起来,当时在酒店,她着急回学校时,曾经借用何生楝的手机给杨知礼打过一通电话。
杨知礼那边,应该也会有通话记录的吧。
她怀抱着希望,摸出手机,给杨知礼打电话,尝试了三次,都无人接听。
祝杏好望了望桌上的闹钟。
晚上八点。
她摸着下巴:“这个点,这小子不知道在哪里嗨呢;你等明天再给他打,也不差这一晚上。”
三人连带着一个梅霖,都是从小玩到大的,对彼此的脾气那是摸得一清二楚。杨知礼从上幼儿园起就喜欢漂亮的妹子,小学就知道写情书送玫瑰花,从小正太浪成现在的花花公子。
祝杏好拍拍白思禅的肩膀:“别急,宁天要是那小子还不接电话,咱们就去他老巢蹲人。”
杨知礼确实是在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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