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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充满敌意和凉薄,一瞬不瞬凝视他,“我只问沈老板是否绑/架了东郊港口船业的杨总。”
沈毅城笑出声来,他将葡萄酒杯放到一旁的桌子上,轻轻拍了拍手,“岑小姐比我想象中的还要聪明。”
他话落,不紧不慢拿起遥控器打开对面的电视,只是一瞬间,电视屏幕上出现了一个画面。
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被绳索高高吊起,下面是一个巨大的水池。旁边的保镖控制着绳索,中年男人被大力掷入水中,数十秒,待男人快要缺氧溺水时,再拉起绳索,将男人从水里拉出来。
中年男人全程对着镜头破口大骂:“操/你/娘的周胤良!老子操/你十八代祖宗!你个狗/杂/种!老子不怕你!!操/你/娘!”
男人话音未落,保镖再次放开绳索,男人再次掷入水中,数十秒,重复拉起,男人再骂。
我越看心越沉。
沈毅城拿起遥控器关掉电视,无波无澜,“这个答案岑小姐满意吗?”
我怒极吼他:“你绑/架了杨总准备栽赃嫁祸给周胤良?!”
刚才画面中的保镖很明显都是沈毅城的人,但杨总并不知道,而且更严重的是,杨总根本就以为是周胤良命人绑/架了他。
现在外面原本就不太平,城南老区的事也未完全平息,周胤良举步维艰,再加之上面压着不准出现负/面/新/闻,如果此时刚才那段视频爆出去,对周胤良简直就是灾难性地冲击。
我气得浑身发抖,握紧拳头恨不得弄死沈毅城,“沈老板用这种卑鄙下作的手段对付别人算什么男人?”
沈毅城眸里原本含笑的波光在我这句话后一点点粉碎,我迫不及待看他恼,但他却只是轻嗤一声,“卑鄙下作?这个词语,恐怕周胤良用的比我熟练。”
我没吭声。
沈毅城缓步向我走来,他伸手抚向我的脸颊,被我一巴掌狠狠打掉。
沈毅城闷闷地笑,“岑小姐这火爆的脾气,我很喜欢。”
我不屑别开头,连个生动的表情都吝啬给他。
沈毅城双手插/进裤口袋里,低眸睨我,“男人之间的事,男人会解决。岑小姐一个女人,最好不要参与。”
我抬头与他对视,不卑不亢,“沈老板,你还真是让我看不起。周胤良没事便罢,若有事……”
“若有事,”沈毅城先一步打断我的话,笑得几分戏/谑,“若有事,岑小姐区区女流,能奈我何?”
我一时语塞,想大声呵斥,但沈毅城的话却令我无法反驳。
我皱眉将他看着,倔强地眼眸因为过分生气而微微泛红。
沈毅城眉目微动,有些许不忍。他微微侧开头,避开我的目光。“我偏爱岑小姐,但愿岑小姐也不要总是与我为敌。我与周胤良之间的账,今天不算,明天也要算,但我不希望看到岑小姐也参与进来,那会让我觉得……十分心痛。”
我冷笑,“周胤良是我丈夫,我丈夫的事,自然就是我的事。恐怕要让沈老板失望了,周胤良没事便罢,若有事,即便我是区区女流,也绝不会放过你。不信你试试看!”
我撂下这话转身就走,外面天色阴沉,仿若不时就要降下暴雨。
我开着车一路飞驰,脑海中却一片空白。
我在害怕。
方才在沈毅城面前放下的狠话,也只不过是狠话罢了。我有几斤几两,我自己心里清楚。如果沈毅城真的栽了周胤良,我也不可能把沈毅城如何,这是事实。
我回到家时,周胤良已经回来了。
我没曾想周胤良回来的这样早,我眉目微垂,心里沉甸甸的。
周胤良远远瞧见我这副模样,顿时气不打一出来,“你这是什么表情?”
我抬头看向他,平和道:“胤良,今天部长夫人约了我和杨太太喝茶,杨太太跟我说,杨总自从上星期跟你谈完生意后就一直找不到人,部长夫人的意思是,如果你扣了杨总,千万不要因小失大,部长那边不希望看到有关你的负/面/新/闻。”
我知道这事儿跟周胤良没有关系,但我总不能直接告诉他是沈毅城绑/架了杨总,并且准备栽赃陷害给他。
一旦周胤良问我怎么知道的这么详细,我总不能跟他说我亲自去沈毅城别墅里看的。所以,我也只能旁敲侧击,让周胤良有个防备。
周胤良闻言眉头微皱,沉思了好一会儿,才问:“部长夫人还说了什么?”
我说没什么了,就是杨太太原本想报警,被部长夫人拦下了。
周胤良坐在沙发上摸出烟盒,点了一根,脸上并无多么惊讶的反应,也没再多问,好似全盘了如指掌,从头至尾他都知道。
我没敢吭声。
周胤良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他按下接听键,里面顿时传来阿北的声音。
因为离得远,我听不清阿北具体说了什么,只隐隐约约听到,部长在[旗蕴]酒楼的办公室里等着周胤良。
周胤良的脸色微沉,他几乎是下意识拿起遥控器打开了电视,电视屏幕上立刻出现了一则新闻。
“z市知名企业家周胤良疑似涉嫌非法绑/架,相关部门已经介入调查。”
接下来就是一段影像资料,我看了一眼心就沉到了谷底。
电视屏幕上杨总被绳索高高吊起,看上去已经奄奄一息,救护车鸣笛出现在画面里,紧接着杨总被医护人员用担架抬上了救护车。
我顿时六神无主,紧张地抓住周胤良的胳膊,声音都有些发了颤,“胤良,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周胤良阴沉着面容不吭声,起身大步向外面走去。
我紧跟其后,周胤良命令司机开车去[旗蕴],一路上他一句话不说,车厢里是巨大地压抑。
然而,更糟糕的是,当我和周胤良到达[旗蕴]门口时,门口已经围满了记者,他们见到周胤良的车,纷纷围堵过来。
“周老板,听说您涉嫌绑/架,这是真的吗?”
“周老板,您跟东郊港口船业的杨总是否真的有利益纠纷?”
“周老板,现在各方都在传您以黑暗手段强/迫其他商人是否属实?”
“周老板,您能简单跟我们说两句吗?您对现在这种情况有什么需要解释的吗?”
记者乌泱泱地一片,门口保安不得不拉起人墙将他们隔离。
我和周胤良一起下车,周胤良一言不发大步走进[旗蕴],我稍作顿足,客气礼貌地面对各路媒体。
“不好意思各位,事出突然,周老板很多事情也并不清楚,想必这其中有些误会,请大家给周老板一点时间,等查清楚之后,再召开记者会请大家来,谢谢了。”
我话落也紧跟着大步走进[旗蕴],随即招来许落吩咐,“不要得罪媒体,不要使用暴力,客气地劝退他们。”
许落点头,“是,嫂子您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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