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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抬起头,目光里多了一点神秘的锋芒。
“应该算是不认识吧……警、察、叔、叔。”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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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视上方的电子钟显示时间已经到了晚上八点。
我下意识地朝通往隔壁的那面墙瞥了一眼……虽然第一次对话(如果那算得上是对话的话)不很愉快,但我还是没办法不去担心,在空荡荡的屋子里,这个别扭的小孩要怎么度过这一夜?不知道他手边到底有多少行李?该不会连床和被子都没有吧?
犹豫了一会,我还是决定到隔壁打个招呼──也不过就是一记冷眼罢了。我平时从翘家、飚车的少年那里收到的白眼,要是能全部搜集起来,大概都够让我们局里一整年不需要用冷气了。
我把冰箱里剩下的四五颗苹果和一串香蕉放进塑料袋,走到隔壁门前,一鼓作气、按下了隔壁的门铃。
我隔着一到门听着屋里”祈祷的少女”的乐声,总觉得熟悉的旋律显得格外突兀且孤单。旋律正要进入下一轮,门突然被啪一声打开,黑衣青年半倚在门框上,眼皮半落,眉头紧紧皱起,彷佛光是这样站着、保持清醒,就已经费了他极大的力气。
“只不过碰巧听到你们的对话,你有必要特地过来再训我一次吗?”
我忍不住皱起眉头。说训也太夸张了吧?我也不过就是在他喊出那声”警察叔叔”后,说了句”偷听不是好习惯喔!”而已啊。
“我才没有那么小气咧。”
黑衣青年瞇了瞇眼,像是无声的质疑。
我趁他来得及开口抱怨前拿起手上的塑料袋:“我只是在想……你是第一天搬过来嘛,不如来庆祝一下我们成为邻居吧!我还带了水果过来喔!”
青年的眉毛向中间拢了拢。
“这个年头,还有人会做这种事?”黑衣青年低声说。音量低的让人弄不清他究竟是在质问我,还是在喃喃自语。
“有啊,我。”我指指自己。
大概因为在乡下长大,习惯了那种简单亲密的小世界,我对个人领域的概念和周遭的人大不相同。尽管因为这样被许多人当作怪咖、或被礼貌的推开,我还是会像亲人却笨拙的土狗般,一次一次地尝试靠近。我想,所谓”礼貌的距离”,大概是我一辈子都难以掌握、理解的概念吧。
“我不是很懂有什么好庆祝的。”
这话怎么听怎么像在闹别扭。
“不用有什么,只要觉得开心,就值得庆祝啊。”
“我又……算了。”青年叹了口气。
我猜他原本是想说自己并不觉得开心吧。
“嘿,不开心的话,吃点甜的心情会比较好喔。”
“……别说我没提醒你,我家现在就和废墟没两样。”黑衣青年妥协的退开一步,让我看到屋里的情况。
只看一眼,我就发现这孩子还真的不是在自谦。屋子里完全见不到沙发、椅子这类的基本家具,四面墙都斑斑驳驳,地板上还散落着掉落的漆块,像是融化到一半的残雪。
就连光源都只剩下屋顶垂下的、一颗连电线都裸露在外的灯泡。
“我只要有地板坐就行了!有地方能洗水果吗?”
“左手边有厨房。除了水槽和瓦斯炉什么都没有就是了。”青年看了我手上的塑料袋一眼,不带起伏地说:”我说,有人到别人家作客,直接把冰箱里的水果带出来吗?”
“这有什么不对吗?”这小孩实在很爱纠结一些奇怪的点。我说到一半,突然又想到:”等等,你怎么知道这是我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
青年又皱起眉头,像是不敢相信有人会问出这么蠢的问题似:”第一,塑料袋上有水气,说明塑料袋和水果来自不同温度的地方。”
“也许我刚在超市的冰柜里买的呢?”
“电梯还没修复,你如果从外面回来只能爬楼梯。但我刚才开门的时候,你的呼吸很平顺,一点也不像刚爬完11层楼的样子。”
我一下子瞪圆了眼睛。“哇……”
“又怎么了?”
“呃……没什么。”我在自己说出更蠢的话之前闭上嘴巴。的确是很简单的几句话。但是在日常生活中听到这种近似于推理的话,还是让我忍不住激动了一下。不过要是把这种心情说出来,这小孩搞不好会吐槽警察平常都在做些什么吧。
”借一下厨房洗水果喔!”
我把洗好的水果放在水槽边找到的白色盘子上,一走出厨房,竟有种自己走到了另一个时空的感觉。
大概是乌云刚刚散去,又或者是月亮变换了角度……银白的月光大片大片的从没有帘子的窗户外照进屋子里。我想起了青年刚才用的形容──废墟。但不是普通的废墟。亘古如新的月光下,城堡或神殿的废墟……
青年站在窗前,黑色风衣像长长的翅膀垂在身后。我不知道应该怎么描述这一刻的感受。那是一种……和常理毫无关联的感觉。
有一瞬间,我觉得这个人像是来自另一个世界。
青年转过头来,削瘦的脸上,阴影变得像是伤痕一样深刻。
“对了,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耶。”我突然想到。”我叫郭伟嘉。伟大的伟,嘉义的嘉。”
“……”
“嗯?”我凑近一步。
“……江勤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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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3
虽然一开始被这个废墟似的空房子吓了一跳,但只要丢掉对于房子该是怎么样的成见,这里就成了神秘且独一无二的场所。
“对了,勤翔你是大学生吗?还是……”
“自由业。”勤翔的声音就像酒杯里冰块撞击的声音一样短促、利落。我莫名其妙的有种感觉:勤翔这次会这么干脆的回答,是因为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呃……是什么样的自由业?”我还是忍不住问了。
“你对每一个邻居都进行身家调查吗?”勤翔冷冷的说完,站起身走到窗边,将原本半开的窗子关上。啪。声音并不很重,却让我感觉有一扇无形的窗也同时在我面前关上了。原本在风里刷刷作响的塑料袋停了下来;这一个空间里的沉默却彷佛变得更加浓重了。
“什么身家调查啊?这不过是……”我没有把后半句话说完,因为勤翔的表情又回复了最初了冰冷。不……我想这也不是我停下的原因。真正的原因,应该是勤翔眉宇间透漏的疼痛吧。
“我想,你应该很荣幸作为一个’警察叔叔’吧。所以你从没想过,不是所有人都和你一样。”
我张开了嘴,却发不出任何有意义的话语。我不是第一次被人指责天真、迟钝。我只是无法想象,像勤翔这样的孩子,到底是为了什么样的原因,而无法面对自己?
“那个,我不是……”我对着这个小我十多岁的孩子,却不由自主的结巴了起来。
“已经很晚了,明天还要上班的人,不用回去休息吗?”勤翔虽然面对着我,我却莫名其妙的觉得,真正的江勤翔被他藏到了某个地方。
我从地板上爬起来,勤翔立刻用一气呵成的动作退开,让我到大门之间的通路畅通无阻。我呆望了大门一会,又回头望向勤翔。勤翔却只是沉默的低着头,像在研究自己的影子。
“我没有要赖着不走。”我的声音不知怎么又回来了。
勤翔似乎轻轻嗯了一声……也或许没有。无论如何,我还是用力的、认真的看着勤翔安静的剪影。
“但我还会再来的!”我大声宣布。
勤翔猛然转过头,用像看到狗头上长出角似的表情瞪着我。而我不知道哪根筋不对,竟然在这时后笑了起来。
“你……”
勤翔才刚开口,门外突然传来一声尖锐的惊叫声。
在我还没有意识到那是什么、代表了什么的时候,惊叫声就已经消失了。如果不是勤翔脸上冻结的表情,我甚至开始怀疑,那声尖叫会不会只是我的幻觉?
让我不安的,还有那声惨叫结束的方式:一瞬间被吞没,只留下类似余震的回声……
简直像、简直像是直接被拖入地狱里似的……
“你也听到了?”我脱口而出。
勤翔带着冰封似的表情,安静的点了点头。
“声音好像很近,但是一下子……”
勤翔没等我说完,大步绕过我所站的地方,一语不发的往门外走去。
“喂,等我一下…..”我一边跟上一边向勤翔喊道:”你知道声音是从那层楼传来的吗?”
但勤翔只是径直走向楼梯间,迅速往楼下走去。
“不需要知道是从什么地方传来。”勤翔声音里像是夹带着冰锥,几乎能刺痛我的皮肤。”重点是,只能往一个方向去……”
“等等,你在说什……”
但勤翔已经加快脚步,带着一丝狂态飞奔而下。在我以为勤翔会用同样的速度冲进大厅时,他又突然煞住了脚步。
“呼……又怎么了?”我边喘着气边问。
“你自己不会过去看吗?”勤翔的声音略带着一些沙哑。
我正要回话,就看到大楼管理员老陆惨白着一张脸,像一架不平衡的纸飞机,颠颠簸簸地向我跑过来。我伸手想去扶他,老陆却一把揪住我的手。
“出人命了!”
我瞬间感到背脊一片冰凉;想问清楚时,老陆却像是脱力似,一把跌坐在我身边的阶梯上,大口喘气。
我深吸了一口气,绕过勤翔往大厅走去。第一眼,我只看到几个印象不深的大楼住户站在电梯前,压低的声音此起彼落,气泡般骚动着。
“真是好惨啊……”
”怎么搞的?”
“一定是工人的疏失!”
“嘿,这……好像是12楼那个女人……”
我感觉胃像是被狠狠扯了一下,而且还被拽着慢慢往下降、下降……
人群中有几人移动了脚步,我面前的视野一下子宽阔起来。浮现在我面前的,是大开的电梯门;但门里却不是我看惯的长方盒子,而是机关裸露的电梯顶部。而在冰冷灰暗的金属管路中央,躺着一具扭曲的、血肉模糊的尸体。在躯干的四周,还有许多飞溅的骨肉和鲜血。尸体的一只脚从胫骨中央折断,向上露出沾满鲜血的、像利刃般的断骨。
就在这时,毫无道理、毫无逻辑的,一个完全不重要的细节跳进我的脑海里。
那一只脚上,还穿着和那天我们在电梯遇上时,同样的黑色丝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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