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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高考只剩不到一周,沽南一中高三全体拍了毕业照。
为了不耽误复习时间,每个毕业班只有十五分钟的时间下楼照相,等到十点整,终于轮到了高三十八班。
楼下设了个高高的立台,正对着笃学楼的大门,专供老师同学拍集体照使用。前几年的毕业照都是在校门口拍,今年还是第一次搬来笃学楼大门口。
这栋有着二十年楼龄的老教学楼,见证过一届又一届沽南学子奔赴考场金榜题名,却将在今年高考结束后爆破拆除,永远成为沽南一中的历史。校方将在原址建起一栋新的高三教学楼,他们这届高三毕业班,便成了在笃学楼上课的最后一届学生。
虽然一直在邻知教育补习,但到了拍毕业照这天,毕梓云还是换上了校服校裤,早早来了学校。学生们总是嫌弃校裤太丑太臃肿,平时基本都不怎么穿,今天好不容易穿了全套,心里却纷纷都有些舍不得。等过了这一周,高考结束,他们恐怕就再也没有机会穿上这套蓝白运动服了。
在工作人员的协调下,十八班按照身高排列,从上到下依次站了四排,班里仅有的几名男生都被安排在了最后一排。
同学们一个个都走上立台站好了,毕梓云却一直待在队伍末尾,迟迟没动。
怀叔他们几个站上最后一排台阶,勾肩搭背地朝着台下的毕梓云招手:“来,班草应该站在中间。”
毕梓云笑着摇头:“叔,我等下再上去,你们先选位置吧。”
到了最后,哥几个为了等毕梓云一起,还是选了靠边站的位置。等所有同学都站好了,毕梓云走上台阶,站到了倒数第一排的最边上。
十八班人都齐了,任课老师们和校领导一起坐在了最前面的凳子上。匹哥因为个子太高,坐在前排挡住了后面好几名女生。他和老师们打了招呼,干脆从凳子前站起来,想上到最后一排,和几名男同学站在一起。
匹尤看到毕梓云身边空着没人,本来都准备过去了,刚走到一半,他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顿住脚步,转身朝着另一边走了。
“好了,各位。”
摄影师是田主任专门从校外请来的,脖子上挎着台单反,看起来非常专业:“所有人抬起下巴来,听我数三二一,你们就全体说‘茄子’,对我露出你们灿烂的笑容,ok?”
“ok——”
十八班毕竟是女子军团,班级队伍里发出一阵女孩子的清脆笑声,几乎听不见男同胞们的声音。
摄影师举起手,开始对着众人比手势:“三,二,一——”
他数到一的时候,毕梓云抬脚往左挪了一步,空出了身边的位置。
一阵微风拂过,像是本该站在身边的那个人,轻轻揉了揉他的头发。
毕梓云笑了,跟着全班人一起喊:“茄子——”
高中生活就此告一段落,但他们所有人的故事都还在继续。
少年不知晴方好,少年只知岁月长。
————
回到教室,同学们纷纷脱下校服,拿着马克笔,挨个找人在校服上签名留念。
林鸣鸣抱着校服到处拉人签名,就差同桌没留下笔墨了。他在教室里找了半天,终于在阳台上找到了毕梓云。
十八班的四十九个人共同集资,给班里所有的任课老师都买了鲜花和卡片,送到各个老师办公桌上。快递箱里还剩下不少的散株山栀,全存放在教室的后阳台。毕梓云不知从哪找了把大剪刀,屁股底下随便垫了张报纸,正坐在阳台上,一根一根认真修剪着山栀的枝叶。
“云哥,你在干什么啊?”
林鸣鸣从窗台前凑出个头,好奇地看着阳台上辛勤劳作着的云哥。
毕梓云言简意赅:“送人。”
修剪好六七株山栀,毕梓云拿起脚边的废弃书皮,将手中的鲜花裹了几圈,取下一直叼在嘴里的橡皮筋,将几株山栀包装成了一簇盛开的花束。
拿着简陋版的手捧花,毕梓云从阳台钻进教室,拿起课桌上的马克笔,在林鸣鸣校服领子上大笔一挥,龙飞凤舞地写下一个狂草派的“云”字。
毕业班从今天下午开始就放假了,进入自由安排阶段。学生们可以到教室里自习,也可以留在家中复习。每年都有学生深谙此道,既不待在教室自习,也不回家,趁着老师家长都没发现,偷偷溜出去疯玩几天。
文a班的三好学生们不会去钻这种漏洞,除了某些早有计划的人。
沽南大饭店的午餐窗口还没开放,毕梓云已经坐在前往省城的城际列车上了。
看着这名坐在窗边的捧花男孩,车厢里的乘客纷纷投来了好奇的目光。
男孩身上穿着蓝白色校服,一看就是个高中生。他手捧一束淡黄色的栀子花,胸前挂着个双肩背包,正静静地坐在座位上。他时不时就会抬头看一眼车顶上滚动播放的时刻表,像是在赶时间。
出了省城火车站,搭上门口的出租车,毕梓云直接给司机报了个地址:“师傅,去省七院住院部。”
透过后视镜,司机看到了他手上捧着的花,忍不住主动搭话:“小伙子,女朋友住院呢?送这么一大束花?”
毕梓云只是笑。
赶到住院部时是下午两点多,正是病人们在午休的时间。趁着在前台做登记,毕梓云赶紧问护士:“他是几点的手术?推进去了吗?”
“家属已经被带去术前谈话了,下午五点才上麻醉。”值班护士看了眼电脑上的时间,“马上就要上手术台了,要给患者足够时间做准备,探访时间不能过长啊。”
曹藩宇告诉自己,方南的最后一次手术就在今天,但他也不太清楚具体的时间是几点。如果来早了,能亲眼见到方南最好,就算来晚了,也能把花送给方南妈妈当祝福。
捧着手中的简陋花束敲响房门,毕梓云听到病房内传来一道熟悉的人声:“请进。”
方南低垂着双目,正在不断拨动着手上的患者手环。听到有人敲门,他倏地抬起头,眼睛微微睁开了一条缝。
“……毕梓云?”
看清来人是谁,方南立马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学校今天没课?”
“这周开始就自主复习了,不用一直待在教室。”
他一下就猜中了方南内心的潜台词,方南一定是觉得自己又翘课了。
毕梓云并不打算告诉方南,自己已经一个多月没去学校上过课了。他将书包丢到床角,绕着病床走了一圈,来到了方南身边。
方南穿着身蓝白条纹的病号服,乍一看去,和他身上这件蓝白色的沽南校服,好像莫名有点搭。
床头柜上放着的水杯没水,毕梓云拎起床脚的热水壶,发现里面也是空的。
他走到病房的饮水机前,替方南接了大半杯温水,小心地递到了方南手中:“阿姨怎么走之前也没给你留水?”
捧着毕梓云递过来的温水,方南迟迟没有抬起来喝。
“快喝啊,”毕梓云忍不住打趣,“怎么了?这水里又没毒。”
“毕梓云,做手术前四小时,是要禁食禁水的。”方南抿了抿发干的唇角,对他说。
他语气里隐约透着些淡淡的无奈,像是在给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做科普。
毕梓云:“……”
他一把拿走方南手中的水杯,抬起来喝了一口,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
“你眼睛是不是好转一些了?”
在病床边陪着方南坐了一会,毕梓云问道:“我刚才进来的时候,好像看你睁开眼睛了。”
刚走进病房的时候,他明明看到方南睁了一下眼睛,虽然时间很短,但他还是感受到了方南投来的那一束目光。
然而,自从他坐到病床边以后,方南的双眼就一直紧紧闭着,再也没有睁开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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