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在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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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瞧瞧，就这一句话啊，这是带了多少信息出来？

姜黎心想：他要去美国了？就快过年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第二天古宁就出差了，伞就放在了姜黎的家里。

却不想，姜黎一周后，在办公室走廊上碰到了沈川。

姜黎手里正拿着一叠材料，脚步匆匆地送到副总处。

姜黎自从进了dm，表现一直不错，甚至超好。

一边走一边翻看还有没有漏掉的材料，差点儿撞到沈川的身上。

姜黎错愕地抬头，“沈总？”

沈川沉默片刻，“还不准备还我伞？”

姜黎没有预料到他会问这个问题，伞她已经收起来了，放在她的房间。

毕竟是那么贵的一把伞，弄坏了，不大好。

“哦，”姜黎回了一下神，“我这不是不知道您这么快就回来么。我明天就给您送去。”

“你觉得快？”

姜黎又被问住了，不快吗？

感觉他昨天才走呢。

“也……也不是特别快。”姜黎讪笑着，“我这不是不知道嘛，知道我就给您拿来了。”“不知道，不会问么？”他又说，微皱着眉头看姜黎。

姜黎的脑子慢了半拍，心想：我一个下属，问您上司的情况，这合适么？

再说，她早就拉黑他了，他是心里没点儿逼数么。

都那么多年没见了，她不可能和高中时候那样啊。

毕竟，时隔多年。

回到家，姜黎就盯着那把奢侈品伞看。

她已经收起来了，她本来打算准备还给古宁，可偏偏古宁这几天又出差去了。

葛舒眼看着姜黎直勾勾地盯着那把伞，葛舒问，“看伞是为什么？”

“还用问么，在想伞的主人呗，能随便把伞送给别人的人，身价金贵，他吧？”许年边贴面膜，边说。

“谁啊？”姜黎双腿盘着，托着腮呆呆的样子。

“沈川啊。你俩一个送伞，一个还伞，准备演《白蛇传》呢？告诉你啊，白蛇传最后可悲剧。许仙害了白娘子进雷峰塔，你已经被他害了一次了，你别没数。”许年翻着白眼说。

姜黎捶了许年的后背一下。

“我让你说，让你说。”姜黎咬着牙，要报仇。

他说让姜黎给送伞，那就明天送呗。

就送个伞，她能进雷峰塔？

姜黎最后撑开伞看了一眼，挺干净的，不脏，装起来了。

“明天我早起，别打扰我睡觉。”说完，姜黎回房间睡觉了。

“为了见个前任，还得睡美容觉，你至于吗？”许年又说。

姜黎：……。

第二天，姜黎早早地就抱着雨伞走了，早饭都没吃。

看起来挺郑重其事的。

办公室里几乎没人，只有阿姨在打扫卫生。

姜黎看到阿姨进了沈川的办公室。

姜黎趁着这个空儿，拿着伞，跟个贼一样，去了沈川的办公室。

刚刚推门进去，吓了姜黎一个机灵。

“卧槽！”吓得她身子瑟缩了一下，这话脱口而出。

沈川正坐在办公椅后面写字。

卧槽，他是什么时候来的？还是昨晚没走啊？

全球业务忙成这样？

就见沈川的眸光抬了一下，看见了姜黎。

姜黎脸上堆着笑，讪讪地把伞放到了他的办公桌上。

她是想提前来，趁着沈川不在，悄悄地放下伞走人的。

“领导，您的伞。”

沈川一手抚着下巴，一手摸着鼠标。

看到沈川没说话，姜黎又讪讪地说到，“领导我走了。”

“站住。”

姜黎已经转过身子了，心想，他叫自己干嘛？给她讲勾股定理吗？

她回转头，“怎么了？领导？”

“几年不见，学会爆粗口了？跟谁学的？”

姜黎有些下不来台。

“我说了吗？”

“你说了。”

“我说的什么？”

沈川：……

沈川没说话，双臂抱着，靠着后面椅背，盯着姜黎。

姜黎看到他没说话，说了句，“领导，我走了。”

“把门关上。”

姜黎领命。

走到沈川的办公室门外，姜黎心想，这么多年了，沈川还是那副白月光男神的样子，不说脏话，很正派的样子。

因为这次知道了沈川会那么一大早就在办公室，姜黎以后每天上班的时候，都屏住呼吸看沈川办公室的门，生怕她早到了，忽然从办公室里走出来。

而且，本来沈川的办公室在楼上的，不晓得怎么他突然搬到楼下来了。

楼下的这间办公室比楼上的那间办公室要小不少。

她每次都快步走过沈川的办公室。

不过一直到年底，到没有意外发生。

年底的时候，有一件喜事：姜黎被提前转正了。

本来试用期是三个月，可这才两个月出头，人事部就找她签了正式用工合同。

人事部总监顾恒还跟她说，“上面有人保荐，又快到年底了，所以就让你提前入职了。”

姜黎心想：上面有人？保荐？

人事总监已经是挺高的级别了，他说上面有人，莫不是沈川？

她是不是该谢谢他？

签完了合同回到办公室，姜黎在“不疯魔不成活”的三人租房群里发了一句：【我提前通过试用期！晚上请客海底捞！大家要都不去的话，我就自己去。】

许年回了一句：【德行。】

葛舒也回：【我给你做了那么久的便当，就这么谢我？】

【西单海底捞，我晚上早去占座。】

请客吃饭，大家回应的自然很快，就这样定下了。

姜黎想了很久，终于还是把沈川从黑名单里捞出来了。

【谢谢您。】姜黎说。

提前二十多天转正，姜黎能多拿好几千块钱呢，她不得谢谢？

而且，于公，他是姜黎的顶头上司，万一他有什么指示什么的，他发出消息了，是一句：xxx开启了朋友验证，你还不是他（她）朋友……，那多影响上下级关系啊。

过了好久，她才收到了沈川的回复：【什么？】

【谢谢您给我说情，我才通过了试用期啊。】

【多虑了，不是我。】

姜黎：……

那是谁？

正好，商务部总监过来了，对姜黎说，“姜黎，通过试用期了吧，好好干。”

她还拍了姜黎的肩膀一下。

姜黎傻眼了，是总监干的？

那她这微信也给沈川发了，万一他以为自己自作多情怎么办？

撤回已经晚了，拉黑又欲盖弥彰。

姜黎想了想，就这样吧。

晚上去海底捞的时候，想不到周景也去了，他是第一个去的，已经占好位子了。

肯定是葛舒或者许年叫的他，反正姜黎是没叫。

葛舒和许年很看眼色地坐在椅子的一边。

周景和姜黎坐在另外一边。

“点菜，吃什么，我请客。”周景的手臂搭在姜黎的椅子上。

这时候，服务员端着菜过去，周景正好一撤自己的椅子。

“小心。”服务员喊了一声。

“卧槽。”周景矢声说到。

他的椅子已经本能地往前面去了。

服务员为了表示歉意，特意送了这桌一个水果拼盘，还表演了一场精彩绝伦的扯面，表示歉意。

“托你的鸿福，我们今天晚上两个水果拼盘了。”许年边吃羊肉边说。

“以后许年叫‘皮条许’，你叫‘羊肉福星’好了。”姜黎很擅长给人起外号。

“皮条客？多难听？许年拉谁的皮条？”周景侧头问姜黎。

“那还能谁的？当然是你的……”许年一边吃羊肉，一边说到。

“我也不是嫖客，对我们家姜黎怎么能是‘嫖’呢，怎么着得是‘哄’啊，是不是，姜黎？”说着，周景亲切地转过身子，对着姜黎说到。

“滚。”姜黎说到。

……

正好今天晚上，俞起也来了。

和几个同学来的。

现在他粉丝多得已经不用刻意了，他还挺怕自己的隐私曝光的。

尽管晚上，他还戴了墨镜和鸭舌帽。

一进门就看到拐角处的姜黎和那个周景。

俞起看见那个周景就觉得特别不顺眼。

他拍了一段视频，便和几个同学进包间了。

他坐的位置，正好能够看到姜黎。

摘下墨镜和鸭舌帽后，便能够看到他愤然的表情。

一起的几个问他，“这是谁得罪我们俞爷了啊？”

俞起一努嘴，“外面那女的。”

他一边不屑地盯了姜黎一眼，一边在把刚才录的视频发给沈川。

众人都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哪桌？”

俞起没回答。

“到底是哪个女的啊？我看见三个女的。话说一个女人，怎么就得罪俞爷了？这漂亮得一骑绝尘的。给你戴绿帽子了？”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不是得罪我。她甩了我哥，给我哥戴了绿帽子。”俞起咬着牙齿，恶狠狠地说到。

“啧啧啧，劲爆，劈腿啊。就劈得外面那男的？”所有人都知道俞起说的是谁了，就是坐在一起的那对奸夫□□，“不过这奸，夫长得挺帅，你哥呢，有他帅吗？”

“废话！我家俞爷长这样，哥能差到哪儿？肯定能秒杀啊。”

俞起瞥了瞥嘴，“我哥不靠脸吃饭，靠才。”

“哦。”大家低头不做声了。

靠才的话，那就长相一般了，年轻女孩子，都是颜控，谁不喜欢帅哥啊。

“怎么？我哥被甩了活该吗？”俞起看着哥几个声势渐弱，恶狠狠地说到。

“没……没有。一会儿哥几个就给他找点儿不痛快。”

俞起：……。

所以，当姜黎四个人吃完饭，准备去坐车的时候，俞起发现他的车胎爆了。

姜黎，许年还有葛舒三位女士今天晚上吃撑了，她们三个人准备溜达回去，让周景先把情况弄好了再说。

“姜黎，你提前转正沈川有没有帮你的忙啊，从你拿回来那把伞开始，我就觉得，你俩藕断丝连的。”许年气愤地说到，“你可别当绿茶婊，又当又立的。脚踩两只船。虽然你踩沈川的话，也没什么严重结果，最多就是我以后不理你了。”

“哪有你说的那么暧昧？”

“哟，你也知道你俩暧昧啊，毕竟初恋情人。”

夜晚的长安街，很美。

姜黎忽然想到那一年，沈川送她回家。

时间好像很近，又好像很远。

想想，却是很伤感。

风吹起他的头发，乌黑发亮。

曾经多心动，现在就有多心痛。

姜黎低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