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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动三轮车的主人名叫曾国发,48岁,淮城人士。
赵烈旭带人上门时曾国发正骑着辆破旧的自行车晃晃悠悠的从外头回来。
他住的是红色砖房,所谓的院子也只是用一些破砖堆砌而成隔离栏,院子里有一颗参天大槐树,几乎盖住了整个屋顶。
曾国发看见警察推着自行车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一步,见他们不动,他慢慢站直了身体。
“找到我丢的三轮车了?”曾国发问。
此话一出,像把刀斩断了所有线索。
赵烈旭双手抄袋,往前走了几步,夕阳西下,将他的影子拉的无限长。
他问:“红色的电动三轮车你遗失了?”
“嗯,对。”曾国发连连点头。
“什么时候丢的?”
“有一个月了,怎么着,你们找到了?”
赵烈旭神色平静的看着他,反问道:“8月29号晚上七点到8月30号凌晨六点,你在哪?”
“29?我想想啊。”曾国发把自行车往墙上一靠,“那天晚上啊,隔壁老刘煮了火锅,我在和他喝酒,大约十一点就回来睡觉了,早上醒了就去上班了。”
曾国发面黄肌瘦,两鬓有白发,脸上的皮松弛得像油面皮,眼窝深深凹陷,说话时眼珠子转来转去。
陈冀和小张夹着小本子走去了隔壁家。
赵烈旭:“能进去坐坐吗?”
“哦,可以可以。”
曾国发摸索好一阵才在裤袋里找到门钥匙,瞥了身边的警官两眼扭开了门。
屋子大约四十个平方,里头的墙面没粉刷,前阵子暴雨,这会角落里还透着霉味。
屋里的东西一览无余,一张床铺一张桌子,东边靠墙是煤气灶。
曾国发:“我这乱,坐这坐这。”他挪了挪长条凳。
赵烈旭顺势坐下,“你在哪工作?”
曾国发背过身去烧水,“学校里倒垃圾的。”
赵烈旭吊起眼梢,“哪所学校?”
曾国发叹口气,“不知道几位警官知道最近闹得沸沸扬扬的命案吗?就那个死了两个女大学生的中际大学,我在里头倒倒垃圾,捡点瓶子。”
蒋平和赵烈旭对视一眼,他继续做笔录。
赵烈旭环视了一圈屋子,目光落在床头的一张结婚照上,大约巴掌大小,竖立在烟灰缸旁边。
“你妻子平常不在家?”
曾国发背脊一僵,看向赵烈旭,蓦地,整个人像泄了气的皮球,叹声道:“我老婆二十年多年前就跑了,嫌弃我没钱,就跑了。”
蒋平:“那你还真痴情,现在还放着她照片。”
曾国发:“可我们俩没办离婚啊,她跑再远也还是我老婆,那是我们唯一的合照,想她的时候就看看,总觉得她还在我身边。”
“有孩子吗?”
曾国发抹了把脸,脸皱成话梅,“算有一个吧......可惜,小美把他打掉了。也都怪我。”
难过伤心了一会,曾国发问道:“几位来这里到底是干什么的?我的三轮车找到了吗?”
赵烈旭起身,“还没,有消息会通知你的。”
曾国发哦了几声,送他们出去。
夜色慢慢覆了上来,老槐树只剩下一坨黑乎乎的光影。
红色的砖房被笼罩在森森阴气下,方格子似的窗户内忽然亮起一抹光。
曾国发拉拢着脑袋回到屋里,拿起那张照片盯了许久,低声道:“小美啊,我好想你。”
......
一出院子蒋平就说:“我瞧着那曾国发怪怪的,还恰巧在中际倒垃圾。”
陈冀跑来说:“问过了,29号晚上他们两个确实在吃火锅,在场的人除了曾国发和刘大伟,还有刘大伟的老婆和女儿女婿,看着不像说谎。也就是说曾国发有确切的不在场证明。”
蒋平:“可这也太他妈凑巧了吧,我们怀疑的对象大晚上骑着三轮车路过那里,和抛尸时间吻合,顺着号码牌找来时,车的主人说这车一个月前就丢了,而这车的主人正好是中际大学里干搞卫生的,可他确实有不在场证明。赵队,你怎么看?”
赵烈旭上了车,沉着道:“曾国发早年遭妻子抛弃,孩子也被迫流产,工作岗位在中际大学,年龄体貌也和当初监控中的人相似,从这三点来说,他很符合凶手的特征,但最关键的是他没有作案时间。曾国发的房间没有大规模移动的痕迹,地面也没有清洁的迹象,如果他真在这个屋里杀了人,清理血迹是必不可少的环节。小张,你去查一下曾国发的妻子,顺便把他以前的工作档案调出来。”
蒋平:“那样的人会有什么工作档案。”
赵烈旭:“不知道你注意到了没有,曾国发和我们讲话,说话的口音是很标准的普通话,再者,他不但不恨抛弃她的妻子还苦苦等待,无论他是说谎还是演戏,有这样的思想都表明他受过一定的教育。他说二十多年前妻子走了,那就是说在他二十多岁的时候,那个年龄段应该是新婚燕尔时期,他妻子为什么抛弃他?”
“赌博?家暴?外遇?”
“现在还不能下定论。这只是一方面值得怀疑的对象,不能只朝这一个方向钻牛角尖,你们去当地的派出所问问三轮车的事情。”
“是。”
......
连续熬夜加班一个多星期,吃饭就是随便往嘴里塞几块饭,油腥都没多少。
回到警局,陈冀伸了个大懒腰,拉拢人想去撸串。
谁都喊了就不喊赵烈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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