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挖河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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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成赶忙抬头望着米乐的屋门，心里的喜悦褪去，一抹烦恼取代上来，脸上的忧愁尽现，他不由在心里又问了一遍自己：刚刚米乐是答应了他吗？不是他自己幻想出来的？

……

自从那次导致知青点倒塌的大暴雨后，一连好多天都没有再下一滴雨，那烈日高挂的天空，万里无云，似乎还有持续高温的迹象。

卫家村已经用上了水泵抽水，来灌溉稻苗，卫铁柱及一群大队干部，看着河里日渐下降的水位，各个都是愁眉不展，心中烦忧。

“这天再不下雨，怕是过两天都难能抽出水来了。”卫富贵看着那干涸的河床，满目忧愁叹道。

“我看还是要组织村民挖河沟清淤泥了！这河口不开大，若一直不下雨，会枯水呐！”卫铁柱愈发沧桑和黝黑的老脸上，层层叠起的密纹让他显得尤为愁苦和悲怆，身负卫家村几百号人生计的他，内心的压力可想而知是如何的大。

“行，这两天地里活少了，一会儿我就去通知村民按老规矩，一户出一个壮劳力，明天就开工。”卫富贵回道。

此刻天色已经渐黑，一群由于常年劳作，后背微驼佝偻的老农们，带着微沉的脚步，慢慢回了家。

卫家堂屋里，大家都在吃晚饭，饭桌上是卫成特地和别人说是换的，其实是花钱买的老母鸡。米乐特地一半红烧，一半煲汤，搭配着玉米面饼，各个大快朵颐，吃的满嘴流油。

突然，外头传来一阵狗叫声，杨大花够起身子往大门外望了望，嘴里纳闷道，“这是有谁来了？你二叔家的狗都叫起来了。”

很快，卫富贵协同卫立的身影便出现在了卫家院子里。

杨大花和卫老大赶紧迎了出去，嘴里热情好客道，“富贵啊，你咋来了？吃了吗？来来来，快进来，到我家再吃点。”

卫富贵一头的汗水，是他急匆匆一家一户通知人冒出的，他气息微喘婉拒道，“嫂子，我就不进去了，我来是通知一下，明天一大早，一家出一个人去挖河沟，还按以前的老规矩，不算公分但包饭。”

“呦，这又要挖河沟了！以前不都是冬天才挖吗？今年咋那么早？”杨大花讶异道。

“这不是去年冬天一早就下了雪，没挖几天停了嘛。这马上要到夏汛期了，不清出淤泥来，要么雨水多淹上岸，要么就是天旱枯水！”

“对对对，有道理，行，我们知道了。富贵，这你再进来吃点呀！”杨大花连忙拉着卫富贵的衣服就要把他往里拽。

卫富贵急急往后退，嘴里不停推拒，“不用了，下次吧！我这还要去通知其他人呢！”

杨大花闻言放下了拉卫富贵的手，脸上漾出客气微笑，热情地说，“哎，那行，你过两天一定要来噢！”

卫富贵松了一口气，往院门口急急退去，满嘴随口回应道，“一定一定。”

杨大花和卫老大等人目送着卫富贵离开，消失在院墙外，这才看向一旁的侄子卫立，杨大花嘴里疑惑问，“卫立，你有啥事不？家里吃饭了吗？”

卫立跟在杨大花和卫老大身后进了堂屋，一边走一边说，“吃了，大伯母。”

等进了屋，卫立熟稔地坐在四方桌的空椅子上，和所有人打了声招呼后，才道出自己的来意。

“大伯母，这不是要挖河沟了嘛，以往都是我媳妇和我妈去帮做饭，代替我家出河工的壮劳力。但是你也知道我家那个小娃儿，一刻都离不开他妈，我妈也是，被这个娃儿给搞得难脱身。所以我就想让你去帮个忙，要是我妈脱不开身，替下我妈的手，帮忙去做大锅饭。”

杨大花一听，一点没思考地说，“行，那我就过去替她搭把手，烧个饭，这不是个小事嘛！”

卫立挠挠头，尴尬地笑了笑，又补充说道，“大伯母，其实我妈明天说不定一点都抽不出空来，要不你还是再找个人给你帮忙吧，这一天三顿的大锅饭，你一个人可不容易！我去和大队长说，让他给烧饭的女同志记公分。”

“啊？你妈一点空都腾不出，那你家挖河沟的壮劳力咋办？你去吗？”杨大花一听这话，心思立马放到她妯娌家的河工问题上，操心不已。

卫立闻言摇摇头，耐心地解释说，“我爹被炸断了腿行动不便，我平时村里工作又忙，大队长和其他干部考虑了我们家的情况，早就说可以不用出人了，是我爹一直不肯，才让我妈和我媳妇去做饭抵工的。现在家里不方便了，我爹这才松口，所以我就找您帮替替。”

听到这话，杨大花放下心来，点点头，没说话，低垂着眼，开始考虑该找谁去帮忙做饭。只是这人实在有些难选！

在这卫家村里，她就没几个处得十分要好的。那唯一几个，要么做饭比她还难吃，要么就是家里有事不方便。这琢磨来琢磨去，她心中的人选，有很大概率都会拒绝这件事。唉，真是愁人！

杨大花不说话了，屋子里突然安静下来，卫成看了看坐在他身旁的卫立，随口问，“二叔的腿怎么样了？我上次带回来的药酒好使吗？”

一谈起那药酒，卫立立马开怀笑了起来，眉眼皆是舒心的笑意，他连连称道，“大哥，好使！我爹说那是好药酒，里头泡的都是好东西，真材实料，用了以后阴雨天好受多了。”

卫成一听，点点头，心里放松开来，对卫立说道，“行，好用就行。我过两天要出长途了，经过那儿我再给二叔带两瓶回来，那都是老猎户泡的，里头的药材都是深山里长的，药性好。”

卫立连忙感激地说，“那成，哥你再带两瓶回来。”

还在低头琢磨的杨大花想着想着，把视线落在了桌上所剩无几的鸡肉上，心里如拨开云雾，顿时一喜：这儿不就有个现成的人手吗？这做大锅饭，要是真如卫立所言，有公分的话，那就是个十足的好差事呀！做个三顿饭，若是手脚麻利的话，剩下的时间就可以休息，可比地里干活轻松多了！

杨大花立马抬起头，对坐在一旁等着人选的卫立问，“卫立，那帮做饭有多少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