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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应当是个问句,因他内心已然有了答案,听起来反而更像一句陈述。
他们都复食了。
明明曾经拥有过希望,明明努力去追寻过希望。
明明弱小而顽强地生存着。
明明很珍惜这平凡短暂的一生。
到底是帮软弱无能的家伙。
到底是个无药可救的世界。
偌大村落也好,整个人间也好,上下三界也好。
自洪荒以来,从来没有真正改变过。
所以他早就说了,怜悯是最廉价愚蠢的东西。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若有人能以为拯救与己无关的他人才真是自大自负、愚蠢幼稚。应龙的前车之鉴,他早该吸取教训,也许是安逸日子过了太久,才会鬼迷心窍,投身于这般小孩子的把戏。最后浪费了他那么多时间,换来毫不意外的徒劳无功。
那个阿临自己蠢还不够,竟然拉了自己一起蠢,简直毁了自己的一世英名。
殷洛看不见他的表情,也不知是怎么从他一贯冷嘲热讽的语调中辨出他的情绪,沉默了许久,道:“你别难过了。”
殷洛难得放软声音,听起来竟然种生涩的温柔。
青泽眨了眨眼睛,想说自己没有难过,却连嘴角都扯不起来。
*
小孩一觉睡到次日清晨才悠悠转醒,神态懵懂尚没忆起昨日发生的事情。
阿临端了碗姜汤给小孩一点点喂了下去,抚着他的背平复他一点点回忆起昨日之事而缓缓崩溃的情绪。
他的父亲失去理智前做的最后一件事情是将他一把推出去,任母亲如何撕咬也没松开挡在门栓上的锁。
他抽了抽鼻子,抬头看着阿临,眼眶红红地问:“我也会变成那样吗?”
阿临哄他:“不会的、不会的。”
也许是渐渐听闻男孩父母惨死的消息,陆陆续续有服用神鬼丸的村民不再来领药了。他们重回药物的怀抱,因为不再渴望救赎而疯狂得如同饿了许多天的饥民。
是末日的狂欢,是自我的放逐。
意志匍匐在地,向靡悦臣服。
*
距离满一个月还有最后一天的时候,药摊前已经空无一人,村里尸臭熏天。
每一幢房子里都传出窸窸窣窣的声音,又一幢一幢永远安静下来。
男孩已经神志混沌,眼睑发青,不吃不喝,拽着阿临的袖口求他施舍给自己一点神鬼丸。
“让我尝一口……呜呜……尝一口……”
他的口水流下来,眼泪流下来,鼻涕也流下来,双臂全是自己抓出来的爪痕。
“我不会吃下去……就尝一下……”
青泽坐在一旁,听见阿临一遍又一遍重复:“再忍一天就好了。”
男孩眼见示弱不成,转瞬又翻了脸,张开嘴狠狠咬在阿临手臂上:“给不给!给不给!给不给!我杀了你!我杀了你!”
青泽皱起眉头,捂住耳朵,侧过脸。
不一会儿,卖药郎从远方慢慢走来。
他是今日来的唯一一个村人了。
青泽在本子上画了个圈,拿起药瓶,递给他。
卖药郎却没有接。
青泽抬起头。
卖药郎满脸胡子拉碴,应该数日没刮,眼下发黑,瞳孔发绿,神情很压抑,走路摇摇晃晃像个行尸。他看了好一会儿叫嚷的男孩,将视线移到青泽身上,舔了舔干燥起皮的唇,指了指男孩问:“这个孩子怎么样啦?”
青泽道:“熬过今天,明天就好了。”
卖药郎空洞涣散的双眼亮了一下,似乎很开心。
他想拉拉小孩的手,被骂红了眼的男孩抓出长长一道伤口。
“太好了。”他说,“太好了。”
这简直是他这辈子听到的最好的消息。
青泽道:“喏,这瓶药拿回去给你母亲吃了,明天她也能彻底戒除药瘾。”
卖药郎道:“我母亲死了。”
他神情看不出来悲伤,语调也很平常。青泽定睛看向他,发现他穿着一件崭新的衣服,上面绣着细细一根竹。
他的身体也已然瘦得似根竹。
青泽道:“那你就自己吃。”
若是还看不出来卖药郎不知何时业已药瘾深重,那他便是瞎了。
卖药郎摇摇头:“我不是来领药的。”
青泽面无表情看着他,手里握着的瓷瓶因为承受了来自指尖骤增的压力而微微裂开。
果不其然,卖药郎道:“我是来道别的。”
他说完这句话往青泽身后看了一下,有些疑惑:“怎么没有看到那个黑衣的客人。”
青泽道:“他前几日落水,受了风寒,在屋里养病。”
卖药郎笑了笑:“所以说,你们这些城里来的公子,就是养尊处优,不像我们这些村民这般身强体健。村里那尾灵泉四季恒温,以前多的是村民在里面游泳,我还没听说过有谁因此染风寒了的。咳咳,要是你们早一年来,我这里还有外面买不到的治伤寒的灵药,不管病情多重,一副药下去立马康复。”
他支棱着风一吹就轻轻摇晃的身体,显得这番话很没有说服力。
作者有话要说: 青泽每日说反话(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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