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六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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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了夜,外头街道点起灯笼,往城中心的地方热闹非凡。

齐憾被近莲抓着手一直往前带。

“你们的夜市是这样的啊？”近莲笑着,歪头看齐憾。头顶挂着长排的灯笼，艳红的灯光照下来,他眼中原本略淡的瞳色被染得有些深,像是漾着一汪暖沉的水。

齐憾却不曾留意，视线落在一旁几个玩闹的孩子身上，有些心不在焉：“你没见过？”

街上人流如织，熙熙攘攘得吵闹,倒还不算不得拥挤，只是小摊铺子纷杂,挤在一处显得氛围格外热切。也外加年关将近的缘故,这会儿，如此景象倒是有了一丝年味儿。

近莲拉着她的那只手不停得晃荡晃荡：“对啊。”

这一些对于近莲来说都是新奇事，他虽常年跑中原地界儿,但一直都是一个人,虽然早有念头,但也不愿孤零零得逛集市，故而一直不曾得见

他的头又好奇的转动，四处望着,不由感叹：“啧啧,怪不得北戎垂涎这中原内陆。”

“你不是北戎人？”齐憾跟着他的脚步，口中漫不经心的问，视线却还在后头。

她好像,看到了佟擎……

“你在看什么？”一张脸凑近了，齐憾连忙转回视线：“没什么。”

近莲勾唇一笑，摸了摸下巴倒是没有说什么，只是道：“草原部族众多，只是北戎更壮大一些罢了。”

“是吗？那你是哪个部族？”好似闲聊一般，齐憾问他。

两人的脚步往前路过一个大鼓。

近莲仿佛没有听到一般，反倒指着那鼓问她：“这是做什么的？”

齐憾摇头：“其实……我也没怎么见过。”她从前一直在宫里，后来去做了小丫鬟，平日也出不得府门，这些外头才能见到的事自然不懂。

近莲脚步停了，不由端详她，齐憾不明所以报以回视。

两人正干瞪眼，一旁不知从哪蹿出一个小孩，哗啦朝着齐憾扬了一把赤豆。

哗啦啦豆子迎面撒下，齐憾眨了眨眼低头去看。

“姐姐，我帮你驱鬼了，以后脸上就不会长斑了。”孩童的声音脆脆的，他朝着齐憾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

“哈哈哈。”近莲笑出声来，“你这张脸小孩子都看不下去了。”

齐憾眼睛微微瞪大了，瞥了一眼近莲，掩饰般得跟着笑了笑。

是晓晓！他睁着那双大眼笑嘻嘻得看她：“姐姐，我对你这么好，你是不是得感谢感谢我。”

“你想要什么？”齐憾看着他口气温和，近莲倒也不阻拦，瞧着两人说话。

齐憾蹲在那儿，身影看上去有些娇小，她的眼睛在灯笼散出的光芒下显得温和而莹润。近莲便看得呆了，略微有些失神。

“你能买那边的糖人给我吗？”晓晓对着齐憾道，“我小叔都不肯买那个给我。”

齐憾望了过去，远远的，似乎看到佟擎的身影立在那糖人摊附近，她的心砰砰得跳了起来，又怕被近莲发现，只好强自镇定。

她拉了拉近莲的手转头：“那我们去那边？”

近莲有几分不满：“这边还没逛完呢。”

“诶，一会一会嘛。”齐憾只好这样道，一面又牵起了晓晓的手，几人一路到了糖人摊前头。

晓晓撒了齐憾的手，扑进佟擎怀里：“小叔。”

佟擎温柔的笑。

晓晓撒完了娇，又回身来看齐憾，口中道：“小叔，这个姐姐说要给我买糖人。”

佟擎抓着晓晓的手，看着齐憾，神情很镇定，对晓晓道：“不可以这样。”

晓晓却不依，跑到齐憾身旁：“不嘛。”

齐憾对着佟擎笑了笑：“没关系的。”又转头问晓晓，“你想要哪个？”

佟擎像是有些无奈，笑了笑，而晓晓就仿佛寻常孩子那样，听到这话眼睛都发光了：“我要这个，这个。”他点了点一个猴子模样的糖人。

齐憾刚要把那糖人递给晓晓，一旁的近莲却一把从她手中抽走了。

齐憾的心一下提了起来，转头看他：“怎，怎么了？”

近莲看了看那个糖人，眼中似乎带着一点疑惑，问齐憾：“吃的？”

齐憾心放下来，耐了性子又要了一个糖人，放到他嘴边：“你尝尝。”

近莲张嘴，一口咬掉了齐憾手中那只白兔的头。

嘶，真凶残，齐憾心中不由腹诽。

“很甜。”近莲抿着唇，腮帮子里头塞着那个糖人兔头，鼓起了一小块，活像只松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