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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听闻《谏范》竟还有卷二、卷三,不由心生向往。又突然想到,那些书是赵大人留给赵沅的遗物,自己要借阅,难免唐突,于是迟疑了下。
赵沅看穿了她的迟疑,笑了笑,道:“公主若是想看的话,下次休旬,我给你带过来。”
“好!”李婧宁竟连客套都没有,答应得干脆:“你放心,我拿回去拓印一份就还你。”
“父亲编书的本心是让天下读书人有好书可读,公主喜好读书,能看父亲的遗迹,对他而言,也是一种慰藉。我有什么不放心的呢?”赵沅弯唇笑道。
李婧宁只觉得赵沅唇边那一抹笑意,像是这天一般,是难得的好晴朗。
她问:“你平常都看些什么书?”
赵沅道:“也没什么章法,手边有什么就看什么,最近在看梦陵君的《红叶传》。”
“《红叶传》?写的什么?”李婧宁歪着头问赵沅,她还是第一次听说这样的书名。
“不是什么正经书,流传市井的话本罢了。写的是一个叫傅红叶的女郎,生于荣安县一个富足人家,打小娇生惯养。长到十六岁时,家逢变故,她家运丝的船翻了,身家赔了进去。她父亲无奈之下,只好将她嫁给县里一乡绅,以赚取巨额彩礼。可这傅红叶起先是订了亲的,和她定亲的是傅家隔壁的书生。相貌堂堂,文采斐然,他已赴京赶科举,只等他高中状元,回来二人便能成婚。”
“那她嫁给那乡绅了吗?”李婧宁皱了皱眉。
“那乡绅年纪很大了,比她父亲还要大上许多。她当然不肯嫁,可家中父母这时换了心肠,只等她嫁了过去,得到彩礼,就可解家中之急,便以死相逼,让她嫁与那乡绅。她嫁了那乡绅后不久,乡绅就染重病死了。傅红叶给她父母去信,让他们接她回家。可这时,她那双父母生意再度上了正途,怕她回家,坏了忠烈名声,不许她回,让她就待在那乡绅家中。”
“世上竟还有这样的父母?那后来呢?”李婧宁道。
“不过市井话本罢了,哪能当真呢?后来这傅红叶在乡绅家待了一辈子,二十来岁时就得病,抑郁而亡。县里为褒扬其忠烈,为她请了一块贞节牌坊。”
“呸,怎么不见有男儿郎早年丧妻,为他妻子守身如玉一辈子,临了了县里给他立一块贞节牌坊?就知道糟践女郎。”李婧宁啐了声,道:“这书写得不好。”
顿了顿,又补了一句:“那些《女戒》、《女训》都编不好,怎么君子六德是仁厚礼义智信,而妇人却要卑敬顺专曲从?”
赵沅一时愣住,阿翁说婧宁公主是个闷葫芦,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果不其然。
她道:“公主所问,我也不知该如何回答。但我父亲当初推行女学,力主女郎们也和男儿一样入学学文,阿翁也主张平等而教,家中兄弟学什么,姊妹们也学什么,我们也不曾学过《女戒》、《女训》。”
“你是幸运的,我也是。”李婧宁默了一瞬,道:“可天下不幸人更多。”
赵沅歪着头看李婧宁,她乌黑的长发以一根大红色的帛带扎成一束马尾,一张脸上不施粉黛,抿唇皱眉,思索着什么。
露出纤长的脖颈,洁白如玉。
赵沅静静地望着她,一双乌黑的眼仁下仿佛藏了几分叹息。她不禁想,公主在为这件事忧愁吗?
“走吧,时间不早了,去静思堂吧,再晚些时候迟了要挨罚了。”李婧宁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理了把头发,干净又利落。
赵沅也跟着起身,脚下却一个趔趄,差点摔跤。
幸亏李婧宁手快,一把扶着她的手肘,问:“怎么了?”
赵沅露出尴尬神情:“脚麻了。”
李婧宁嗤声一笑,伸手去捞她:“来,我扶你。”
赵沅愣了一下,片刻后才将手递给她。
李婧宁牵起她的手,往门外走去。
出了琅嬛阁,去往静思堂的路上种了许多垂柳,柳枝上栖满鸣蝉,其声噪噪。
盛夏的天,蓝得一碧如洗,是一眼望不到边的湛蓝,偶尔一只飞鸟掠过,在那片湛蓝上划过一道阴影。
从开春以来连日的阴霾一扫而尽。
李婧宁望着那天。
赵沅不由问:“你看什么呢?”
她笑了笑:“今日天气正好。”
*
快到静思堂时,林霄领着另外几人在路上走着。
“几位将军是否要先商议授课章程?”林霄问道。
几个人纷纷摇了摇头。
其中一个穿蓝紫官袍的,叹了口气,道:“有什么好商议的?不过是教几个养在深闺的女娃娃,囫囵讲几句便罢了,她们闲着无趣打发时间而已,难不成还真指望着把她们培养成将才,往后上阵杀敌?”
几人笑了起来。
另有一人道:“婧宁公主也真是,起初说要血骑射,皇上说挑几个师傅去宫里教授,她都不干,非得和当年的宗室子弟一样,到西山大营来。女儿家怎么能和男儿郎一样?真是天大的笑话。”
“自古女子在家从父,出嫁从夫,老年从子。学学三从四德便就罢了,学什么将相策略?还煞有介事让咱们来教。”这人言语轻蔑,不屑道。
这些天林霄听这些将军们抱怨得够多,此时只道:“快到了,诸位少说些吧。”
“这有什么好怕的,男子为天,女郎为地,自古皆然。公主要和儿郎一般,难道地还想翻了天不成?”
几人爆发出愉快的大笑声。
几人还要再说什么,忽然听到身后的灌木林里下发出了一道轻微的声响,仿佛地上有小石子被什么给踢了一下似的。
林霄眼神立刻变得十分尖锐,向着道旁密密匝匝的林叶间道:“何人?”
赵沅看了眼身侧的李婧宁。方才她们出了琅嬛阁,一路走到这里,见到前面有几个人,李婧宁不想他们上前繁琐行礼,便拉着赵沅躲到一旁的林间,等他们过了再走。
谁知这几人开口便是什么男儿女郎,天和地之类的一派胡言。
这话她听了尤觉得刺耳,更何况李婧宁,于是踢动地上石子,出声予以警告。
林霄果然被惊动,往林间走来。
赵沅走出去,道:“林将军。”
“赵二姑娘。”林霄当即顿住,见到是她,松了一口气:“下午的课就要开讲了,姑娘快些去静思堂吧。”
赵沅颔首:“我马上过去。”
说着,扫了一眼那几人,却见有穿文官衣物的。略想了下,这次开讲的六门课业,除了骑射,其他四门都有涉及文史策略,有文官来授课也不足为奇。
她又朝几位大人揖礼,道:“请几位大人先行。”
几人见是个素来不时的女郎,并未在意,转身而去。
“慢着。”
就在这时,李婧宁走出了密林。
几个人微微扭头,觑见那道身影,日光下略显清瘦,高束着发,但甫现身,周身就充斥着一种言语无法形容的高贵之感。
面面而觑,都骇了一跳。
他们不识赵沅,却是认识李婧宁的。
李婧宁自小受宠,皇帝有时接见朝臣,她便在书房一旁玩耍。太子在文华殿听讲,她大多时候也在旁玩笔弄墨。
加之她好学,常年往翰林院跑。
故而朝臣大多认识她。
认识归认识,背后说人坏话被当场逮住又是另外一回事。
“公主。”几人忐忑行礼。
“纪大人。”李婧宁笑了笑,负手慢慢走到方才说“地还想翻了天”那人面前,她道:“你是司天台灵台郎,掌候日月星气,学识渊博,有个问题将我还想跟你请教请教。”
李婧宁虽笑着,可那笑就跟刀子一般,剜在他身上。此时李婧宁注视着他,他如芒在背,后背心渗出涔涔冷汗。急忙揖手道:“臣不敢。”
“是不敢,还是不愿?”李婧宁双眸眨了眨,注视着他。
纪大人只觉森森冷气,迎面而来,骇得忙跪下乞饶:“请公主恕臣妄言之罪。”
李婧宁道:“回答了我的问题,我就恕你无罪。”
纪大人捏了把汗,以额伏地:“公主请讲。”
“胸怀宽广,孕育万物,滋养万千生灵的是什么?”李婧宁问。
“是地,大地。”
李婧宁慢慢转脸,一张娇脸看不出半点喜怒的变化,只注视着跪伏于地的纪大人:“那高悬天空,赠予世人温暖、光明的又是什么?”
纪大人心思转得极快:“是日月。”
“众所周知,天为阳,地为阴,日为阳,月为阴。长空万里,庇荫山河,大地阡陌,承载山河;明日当空,赐予世人与光明,皓月当悬,于黑暗中予世人以慰藉。自古皆然。”李婧宁眉目间浮起些许平和,片刻,不知想到什么,眸底竟涌出一丝伤色:“阴阳互生互存,互相成就。纪大人,你又凭什么看不起女郎呢?”
此时,周围爆发出死一样的寂静。
赵沅静垂着眸,一双星目静得像月下澄澈的湖泊。
李婧宁生来一副好容貌,英气小巧的鼻,浓而长的眉,最好看的还数眉下那双眸,淬了星光,染了湖光山色,流转出世间最绚烂的光彩。
正如她这个人,静谧祥和,却会在你不期然的时候迸发出浩浩荡荡的霁月风光。
譬如此时,令赵沅怔愣住了。
应当说,让所有人都怔愣住了。
在场所有人都不知该如何回答小公主的诘问。
抑或,她根本不需要他的回答。
“既然你们不愿教我,那便回去禀报你们各部长官,让想教我的人来。”李婧宁一边走一边说话,袍角飞舞,恣意轻狂:“阿沅,我们走。”
作者有话要说: 土拨鼠尖叫,今天也是感jio到被爱的一天!!
今天收到了好多营养液,还有一个小可爱送的我人生中收到的第一个深水炸弹,尖叫一整天!!!谢谢你们的支持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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