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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瑾笑起来,嘴边逸出一丝鲜血,是旧伤因为他过于激烈的情绪而复发了,他伸手擦了擦,将那带血的大拇指放在唇上碰了碰,“我没疯,你不知道这毒药遇茶就会有色有味,那是因为我没告诉你。上个月我查出了舅母原来不是病死的,是你害死的,你以为没人会知道你故意吩咐厨房每日每顿都用大补的食材熬汤给舅母喝导致她虚不受补死去。我之所以没质问你不过是因为我想着文若。”
“当然这听起来都很假,我这种人当然不是单单为了那冠冕堂皇的理由,揭穿你我就没有钱了,你还会想法设法杀了我。说起来我们其实是一样的人,你为了利益可以杀了结发妻子,我为了利益可以假装不知道,忍受良心的煎熬,和仇人为伍。”
周繁从最开始的着急到现在的绝望,他看着白瑾忽然就失去了全身的力量,他知道,他清楚地知道他完了!
白瑾不甘心死,把他拖下去了。从一开始他就是假装哑巴,为的就是试探他,若是他没有下毒,或许还不会到现在这个地步。
他跌坐在地上,颤抖地指着白瑾,“你、你无耻……”
白瑾蹲在他面前,带着笑容:“我无耻?我确实无耻,所以这不就来拆穿舅舅的真面目了?”
“其实,舅舅不该动郡主的,您让我刺杀郡主,你我都以为她不过是个弱女子,可是我们都错了,错得离谱。”白瑾想起赵窕窕安诡异的术法,竟然不寒而栗。
隔壁国师所在的房间众人都看了一场好戏,更是听到了不少要命的机密,特别是那句“沾染了数十万人的鲜血”,这会儿一个个低着头恨不得自己今天重病在家没有被国师邀请过来。
谁曾想国师让他们过来看的是这样一个场面啊!就算是国师请他们去鸿门宴都比现在这死亡场景好。
更有甚至已经满脸苍白,和那周繁差不多了。
国师笑呵呵的,鼓了鼓掌,“贫道我活了这么多年,看的戏也不少了,今天这一出可以说是别有趣味!可以排进前三啊!”
“你们怎么不高兴呢?看戏都不高兴吗?”
众人敢怒不敢言,恨不得自己就此消失。
“既然不高兴,那各位大人还是办案吧。”门忽然被打开,谢鸷一身红衣坐在轮椅上出现在众人面前。她身后正是赵窕窕。
众人这才完全反应过来,从一开始就是谢鸷和国师一起设的局啊!
见没人动,谢鸷又喊了声:“京兆尹大人,刺杀郡主的幕后黑手已经找到了,刚才诸位可是都亲眼看见了,大人可以捉拿归案了。”说着他笑了起来,忽然临着周繁和白瑾房间的墙壁缓缓降下去,众人彻底暴露在周繁眼前。
周繁看着这么多人,看着这落下的墙壁,看着这些人的表情,还能猜不到究竟发生了什么!他看向人群最后的谢鸷,大笑着:“没想到我竟值得国公爷花费如此大的价钱造了这千机墙。”
“周某死得不亏啊有这般大场面,倒是国公爷您为了替郡主查案如此费心费力,耗费钱财最后又能得到什么,难不成郡主会看上你个残废?”
诸位大人就这么看着周繁在临死前发疯,竟然去招惹谢鸷这个真正的疯子,不由得面面相觑。
赵窕窕脸色微变,低头看着谢鸷。残废是谢鸷心中的痛,周繁就这么提起,恐怕谢鸷又不好受了。
谢鸷脸上的笑容一收,手放在膝盖上俯身,淡淡问道:“死人临死前话都这么多吗?”
“不过,我这人最厌恶的就是话多的人。”
他说完微微挑起眉,偏了偏头。黑脸立刻走到周繁面前,掐着他的脖子将他扔到了谢鸷面前,“主子。”
谢鸷看着喘大气的周繁:“听说现在世人都传我自从在战场丢了一双腿之后就疯了,那周大人想不想知不知道我究竟是怎么疯的?”
他说着那苍白到脆弱的手指点在了周繁的头顶上。
周繁忽然全身痉挛,从头顶开始一股密密麻麻的痛意传遍了全身,让人生不如死。谢鸷移开手,欣赏着周繁痉挛的样子,伸出了手。
黑脸将他那黑色的方大刀抽出来,恭敬地放在谢鸷手上。对面的一群人见了,呼吸都急促了起来。
“好几年没用过刀了,是不是有的人忘了我曾经在皇上面前杀了个辱我的太监,那太监的血溅了有三尺远,我记得当时不还溅到周大人脸上了吗?”
“国公爷!不可啊国公,他要是现在死了了还怎么判案!”京兆尹眼皮狂跳,没人能够忘记那一幕,那时谢鸷刚刚从战场退回来,一双腿没有了知觉,只能坐在轮椅上。
那场庆功宴皇帝笑得尤为开心,不仅因为打了胜仗更是因为一个潜在的威胁没了。那负责斟酒的太监糊里糊涂说了句“这腿废了可就是个废人了。”
明明隔得很远,可谢鸷就是听见了,直接从身后的侍卫手中抽出刀,一刀砍下了太监的头颅,那头颅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最后落在太子脚边,那血溅了三尺有余,在场的官员或多或少都被沾上了。
谢鸷另一只手摸了摸刀刃,任由锋利的刀刃在手掌中割出一刀血痕,“谁说我要杀他了,不过是废了他的腿罢了。”
话音落下的同时,周繁那凄厉的叫声响彻了整条街。
他那双腿活生生地被割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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