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晋江文学城独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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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光和安定跟在他身边。
这些都是太宰的策略。
如果猗窝座没有及时出现,冲田总司也会出手。
“!”
猗窝座一惊,摆出起始势。
“原花柱!”
他竟没能及时发现!
是因为童磨,还是因为这个女孩?
结界铺开——
太宰治默契地往后退出一段距离,这时的他已经对冲田总司结界的最小范围心里有数了。
猗窝座反应过来已经迟了。
他、恋雪、庆藏被困在彼岸结界中。
无法逃避。
无法和外界联系。
作为施术者的冲田总司也在其中,保持在一个听不清对话但能及时出手的距离。
要是猗窝座“鬼性大发”,他还能及时救下这两人。
冲田总司捡起一枝落地的彼岸花,垂眸,在手里细细观赏。
太宰说,转世的人,记忆都是在黄泉路上丧失的。所以,要是能来到这片空间,说不定就能想起前世的事。
听上去很玄幻呢……
冲田总司往那边瞥了一眼。
会顺利吗?
恋雪不知哪儿来的勇气,拉住了猗窝座的手,神色恳切。
“先生,我们谈一谈吧……狛治先生。”
诶?
狛治?
恋雪不知为何自己会想到这个名字,紧接着,眼泪落下。
有什么东西在脑中复苏——
“你……”
猗窝座看到对方哭,浑身都不自在起来了,“你别哭啊。”
他无力道:“你到底是谁啊?”
狛治……
这个名字也好熟悉,是谁?
“我是恋雪。”
女孩示意走到身边的父亲,“这位是我父亲,庆藏。”
猗窝座扶住额头。
这两个名字就像开关,打开了堤坝。
回忆倾泄而出——
江户时期。
那时猗窝座还是人类,名为狛治。
狛治家境贫寒,母亲去世,父亲重病。为了给父亲买药,他不得不去偷钱,屡次被奉行所降罪,施以刑法。
为了不拖累狛治,父亲上吊自杀了。
狛治与人斗殴泄愤,徒手打败七个大人后,他碰到了徒手战斗的武术道馆馆主,庆藏。
庆藏是个笑容和蔼包容的男人。
他将狛治收拾了一顿,收入门下,拜托他照顾卧病在床的女儿恋雪。
面对狛治“把只有女儿一个人在的房子交给我这个罪人,没问题吗”的问话,他笑着表示,“我刚把罪人的你收拾掉了,没事”。
在狛治精心照顾下,恋雪身体好转。
在狛治18岁,恋雪16岁时,庆藏决定让狛治继承道馆,恋雪也和狛治互表心意。
一切都在好转——
成亲前,狛治去给父亲上坟,回来后却得知,有人在井里投了毒,恋雪和庆藏都死了。
刚上升的人生轨迹,急转直下。
下毒的是隔壁剑术道馆的弟子。
狛治赤手空拳血洗道馆,被闻讯过来的鬼舞辻变成了鬼。
鬼舞辻无惨当时击穿了他的头部,导致他失去了人类时期所有记忆。
……
再看向恋雪,猗窝座瞳孔剧烈颤抖。
“恋雪……”
“师傅……”
几乎同时,父女俩也想起了往事。
恋雪哽咽着抱住猗窝座,“狛治先生……”
啊,看样子想起来了。
冲田总司见状,收掉了结界。
守候在外的太宰治和安定清光走来。
太宰治在冲田总司面前站定,正想说什么,忽然抬手,取下一片挂在对方发丝上的彼岸花瓣。因为是异能产物,在太宰治手指触碰到的瞬间,花瓣就消散了。
他看着指尖。
“……”
“真想看看呢,总司的异能力。”
一定很美吧——
那些隔过黑暗的花与水。
冲田总司摇摇头,“冥界之景罢了。”
他没有多谈,望向庆藏父女和猗窝座那边。
“你可给我出了个难题啊,太宰。”
这个样子,他还怎么下手去杀上弦之叁。
“哪里。”
太宰治笑容里一丝理智而残酷的味道,“回想起了人类感情的猗窝座更好解决……你现在下手,他不会反抗。”
太宰治的话是真心的。
他的目的从一开始就很明确——帮助总司杀鬼。
至于其他的人和事……
“你的计划不止到这里吧,太宰。”冲田总司道。
“被看出来啦。”
“不愧是宗次郎呢。”
太宰治弯起眸子语气可爱地卖了个乖,忽而正色,“你愿意相信我吗,宗次郎?”
冲田总司点头。
“珠世小姐有给你变回人的药吧……”
太宰治还没说完,冲田总司立刻将药给了他,没有任何犹豫,干脆得连太宰治都微微一愣。
太宰治低头,复杂的笑意一闪而过。
“接下来就交给我吧。”
这时,猗窝座轻轻推开了恋雪。
“对不起,恋雪。”
“现在的我,没资格和你们站在一起。”
他杀了人,还是用的师傅的拳法。
生前没有保护好他们,死后也辜负了他们,侮辱了素流拳法。
猗窝座深情又悔恨地凝视父女俩,像要把他们的模样牢牢映在心里。
之后,不顾恋雪的呼唤,猗窝座走向冲田总司。
“动手吧。”
杀了我。
我必须要下地狱去赎罪。
冲田总司手放在剑鞘,大拇指却没有把剑推出。
“没有那个必要。”
他对猗窝座笑了笑,带着加州清光和大和守安定走了。
太宰治接上来:“不用宗次郎动手——”
“猗窝座阁下,让我来对你施予刑罚吧。”
猗窝座:“可以。”
“那走吧。”
太宰治先行走出素流道场。
猗窝座朝父女俩深深鞠了一躬。
“请多保重,恋雪,师傅。”
转世的恋雪身体健康,能和师傅一起在这个世界好好活着,真是太好了。
他冲出素流道场。
“狛治哥哥——”
像是预感到了什么,恋雪哭喊道。
“你会回来的吧,一定会回来吧!”
“无论多久,我和父亲都会等你的。”
猗窝座捏紧拳头,强迫自己不回头。
太宰治带着猗窝座一直走,走出素流道场的小巷,走到海边。
“什么时候动手?”猗窝座忍不住问,“是想拖到日出,让我晒太阳?”
太宰治把变人的药扔去。
窝座下意识接住:“什么意思?”
“要倒掉或者喝下,随你。”
“但,如果你选择喝下,有一个前提——”
太宰治盯着猗窝座,鸢瞳在夜中近黑,代表着绝对的理智与冷酷,没有事物能脱离他的掌控。
“解决童磨。”
猗窝座指尖动了动。
解决童磨?他何尝不想!
但是,一,他实力与童磨有差距,二……
听到猗窝座的话,太宰治挑眉,嗤笑:“鬼哪里不能杀鬼了?”
“什么?”
“杀鬼的手段,你刚才自己不就说了吗?”
猗窝座愣住。
意思是……让他把童磨绑在阳光下。
确实可行,但问题又回到了第一点上——他需要爆发出能压制童磨的力量,才不至于让童磨逃掉。
虽然不甘心,但他现在确实没那个能力。
太宰治就像没注意猗窝座的挣扎,凝望海面道。
“杀掉一只上弦,就能有数百人获救。”
“这比你在这里做无用的忏悔,要切实可行得多。”
“我曾经的教导者,是绝对逻辑和理性的化身,凡事寻求最优解。我多少也受了他的影响。”
“关于你的事的最优解——让你活着赎罪,远比以死谢罪更有价值。”
太宰治转头盯着猗窝座,字字诛心:“你早一天杀掉童磨,就能多救一天的人。”
猗窝座捏紧手里的药。
“为什么要做这些事?”
“别误会,”太宰治微微一笑,“我不是在帮你,只是在利用你。”
“要是你能解决童磨,宗次郎就不用出手了。”
童磨爱耍阴招,他可不想再看到宗次郎咯血。
一次解决两个,多划算。
猗窝座沉吟。
“原花柱吗……”
那个人的实力,应该能杀掉鬼王了吧。
“虽然我的计划是让你改邪归正,解决童磨。但要是中途宗次郎选择解决掉你,我也有别的办法对付童磨。”
“你现在有选择的机会,是宗次郎给你的。”
“他是个温柔的人,希望你能活下去。”
太宰治转身。
“好好珍惜吧。”
自己和宗次郎都是背负无数条人命的人。
宗次郎是为了新撰组,自己是为了守护世界,他们不后悔杀人,但也……心甘情愿承受代价。宗次郎遭受病痛折磨,英年早逝,自己孤独在这可怕的世间挣扎。
沙滩留下一串长长的脚印。
太宰的治声音和海浪拍击声交汇在一起,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阻止战争,帮助弱者,救助孤儿……”
“这可比死困难得多。”
太宰治背影左手一摊。
“加油吧。”
猗窝座站在原地,看着手里的药瓶,沉默良久。
***
清晨。
在啁啾鸟鸣声中,恋雪打开素流道场的大门,拿扫帚清扫落叶。
巷中雾气还未散尽,残留着晨间寒意。
不知何时,扫帚触地的沙沙中,突然多了别的声音。
是脚步声,从巷口走来,极慢极缓。脚步声的主人像是身受重伤,又坚定地要往这边走。
恋雪停下动作,望着巷口方向,屏息。
雾气中,人影逐渐清晰——
黑色短发的少年,身上伤痕累累,满是血污,像是经历了异常激烈的战斗。
他左手扶着右手手臂,两处小臂都有三条青色刺青。
是——狛治。
这世间已经不再有猗窝座了。
一声轻响,扫帚落地。
恋雪双瞳瞪大,随后变得湿润。
“狛治哥哥……”
“恋雪。”
狛治扯起虚弱的笑容。
“我回来了。”
恋雪也笑起来。
“欢迎回来,狛治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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