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 1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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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萤玥这儿还没搞明白嘉嫔的意思，但是芳若已经露出了了然的笑容，眨了眨眼睛比划了一个肯定的手势，就拎着食盒一溜烟儿没了影踪。

没了芳若，这牌局就少了一个人，其他的宫女推三阻四不敢来玩，嘉嫔也觉得没意思，就撤了牌桌到院子里逗鸟玩儿。

嘉嫔养的鸟儿都是从各地搜罗来的珍稀品种，毛发如墨却独独在下颚处长了鲜艳红色绒毛的凤眼莲，通身翠绿、尾羽浅蓝的爱情鸟，以及金黄色中透着黑色纹路的金丝雀……

这些鸟不仅都是珍稀难寻，而且都还有一个共同特点：好看但金贵难养。

天气渐渐开了春，但是仍是微冷的时节，这些鸟经不起这样的气候。

但是这在嘉嫔这儿根本就不是问题，琉璃瓦建造的鸟房防风保暖，又引了御花园里的温泉活水在院子里凿了一条活水河。竟然使得鸟房里温暖如春。

那只金丝雀和嘉嫔极为亲近，瞧见她就叽叽喳喳欢唱起来。

一边给食槽里加鸟食，嘉嫔似是想到了什么，忽然回头问宋萤玥：“飞星苑那里又偏僻又小的，你怎么不跟皇上说说给你换个住处。”

想起这事情，宋萤玥也觉得有点尴尬：“我到现在都还没见过皇上。”

说来，宋萤玥真觉得她自己是后宫里的一朵奇葩，别人都是侍寝献媚争宠再加上枕头风，也不一定能坐到一宫主位的分位，偏偏她，明明什么都没干，莫名其妙高升。

没想到，嘉嫔却一点不觉得意外，语气仍是波澜不惊：“见过，没见过，又有什么不一样呢？到头来，还是平平淡淡才是最开心的事情。”

宋萤玥万万没想到这居然是嘉嫔说出来的话。在她的印象里，嘉嫔是个并没有什么细腻心思的人，活得洒脱肆意，这和她印象里的嘉嫔万万不同。

也不知道该怎么来安慰突然陷入低落情绪的嘉嫔，宋萤玥也觉得这时候不适合打扰她，找了个理由告辞离去。

出来和嘉嫔鬼混的时候，宋萤玥向来不喜欢带着绿茵，也不喜欢听她啰啰嗦嗦。出了门，就看到坐在门口石狮子头上的小团子，笑眯眯地迎了上去：“今天谢谢你了呀！”

然后预料之中地迎接到小团子的一个白眼。早就被小团子的嫌弃刺激得神经大条的宋萤玥对此毫不在意。

说着手指落在袖间，这才发现袖子里的手帕不知落在了何处，想来想去也只能是在舒宁宫。

转身准备回去，宋萤玥余光之中却看到枪头的一抹黑影。那是个人形的轮廓，速度极快，甚至能看到几丝残影。

正准备喊有刺客的嘴巴一下子被捂得严严实实，目眩之间，宋萤玥发现自己就到了屋檐之上，刚刚错身而过的黑衣人没有发现任何异常，闪身进了舒宁宫。

“嗷呜~”小团子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才放开了捂着她的嘴巴的手。嫌弃地在空中甩了两下，似乎是碰触过什么脏东西一般。

宋萤玥这时候才看见翻墙进了舒宁宫的人影手里握着一个食盒，正是嘉嫔让芳若送走的那一个。而他一身银边黑衣的装扮也明明白白说明，这不是刺客，是皇家的暗卫。

“林一，你这是做什么？”嘉嫔看着被放在桌子上的食盒，怔怔地抬头看着眼前的人，渐渐红了眼眶。

黑衣暗卫的表情冷峻，语气平淡清冷：“臣是皇家的臣子，效忠于皇上，不敢对嘉嫔娘娘的亲近有任何想法，嘉嫔娘娘还是收回好意吧。”

说完，竟然毫不留情地转身就走。

“不准你走。”嘉嫔往前跑了两步，双臂伸开，拦在舒宁宫的大门门口，身体笔直，姿态坚决，“你既然说了你只是皇家的臣子，那本宫是这宫里的嘉嫔娘娘，本宫的命令你都敢不听了？”

那一身黑衣的青年停在了门口，看着嘉嫔，目光里暗涌翻腾，最终微微低头道：“臣是皇上的臣子，自然也是娘娘的臣子，娘娘的话，臣不敢不听。”

知道他不可能强硬离开，嘉嫔眼里多了几分得意：“那本宫说，你刚才翻墙进来吓坏了本宫的鸟儿，所以要罚你今天帮我的鸟房打扫卫生，你到底是福气还是不服气？”

“臣服气。”他低声应了声，就转身去拿墙角里的各种工具，没有留下一丝多余的目光，转身开始认真打扫。

被转身抛在身后的嘉嫔气愤地跺了跺脚，表情满是被不理解与被抛弃的委屈。

目睹了一切的宋萤玥忍不住倒吸了口凉气，就算这暗卫是个傻子，她宋萤玥可绝不是傻子。嘉嫔这表现实在是太明显，她对这个暗卫的与众不同和内心在乎简直是昭然若揭。

可这是宫闱密事，是宫规明令禁止的秽乱之事，嘉嫔怎么敢表现得这么明显而不掩饰。

虽然总是被绿茵那丫头宫规来宫规去的各种唠叨烦到头疼，但是绿茵的基本看法并没有什么错。在这种风潮浪涌的中心，还是谨小慎微，遵循规则比较好。

嘉嫔性子不坏，她直爽纯良，本就不适合勾心斗角的后宫。而且，她进宫的缘由很容易就被想得清楚明白，苏家有钱且管理着皇家的生意，若是没有什么把柄或者质子放在皇家手里，皇家怎么可能放心？

思来想去，宋萤玥顿时有点心疼嘉嫔，这个表面上大大咧咧的姑娘，背地里也有柔软细腻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