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穆公天越四海止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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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恬的脸上刚刚还洋溢着笑容，可他听见韩昕砚这么一问，面色顿时便显得严肃了，“秦穆公强制西戎、成就霸业之时，凭借的就是手里的一把天越剑，此剑无锋，其威其势却曾裂断过诸多名剑……”话说到此，蒙恬就已经心疼得快说不出话来了。

“王上收到了父亲的加急信函，他知道韩兄弟急要此物是为了破解项燕的不世枪法，所以……王上去冠衣麻，前往宗庙向历代先王们请罪，最终……从披兰殿内取出天越剑，交与工匠新制了这对□□，赐名‘止戈’。”蒙恬说着，便不由得单膝跪地、面向咸阳方向，高高举起双枪，深深埋下了头。

韩昕砚与众人听罢，齐唰唰跪向了这对□□。

混小子原本只是心有苦衷而不愿再动用孤愤与战威，可他真的没有想到，铸造这对□□的材料竟然这般难以寻觅……以致秦王最后竟然熔了天越神剑！

韩昕砚不知为何，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他怀着万分敬意与愧疚，从蒙恬的手中接过了这对□□，而后恨恨起誓道：“昕砚……必不负王上重托！”

蒙武立即起身将老将军从地面上搀扶起来，韩昕砚也将缭子稳稳扶起。

“昕砚，王上这么做，是在向我六十万秦军将士昭示自己的决心啊！”缭子知道秦王心中到底有多渴盼攻楚大捷、渴盼四海一统。

身为一国之君，嬴政明白“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的道理，他不能左右王翦将军对战局的把控，也不能过分向前线将士们施压；他唯一能做的，就只有向自己的将士、臣民们宣誓自己的决心！

“我们现在不仅有神兵在手，还有天助的吉时！”蒙武将军忽然举起自己手中的两片竹剑，将那上面的内容明明白白地展示给众人来看。

原来，常驻楚地的披兰殿暗探早就探得：王翦军中往寿春方向派出的几批细作，均已被项燕及东君截杀。

于是乎，秦王嬴政也动用了自己手里的一张王牌，从寿春楚王负刍的王宫里挖出了一个重磅消息：婞娘的假消息计策生效，负刍与东皇太一反目，并且连下十几道王命催项燕与秦军决战；项燕实难抗命，便组织轻骑兵连夜发动几次攻击，前来摸索秦军新阵的门道。

“楚王坐不住了！看来，过不了几日，负刍还会继续催项燕立即进行决战的。”韩昕砚心中悬着的两块巨石终于落了地。

“若是项燕不听楚王负刍的诏令……我军又该怎么办呢？”蒙毅不由得担心起来，毕竟对面的项燕太过精明了！眼下的对峙态势明摆着就是谁先动谁吃亏，难道他还能自己出头自寻死路吗？

王翦轻轻一笑，道：“项燕不会拒不出兵的，他是楚国柱石、一代忠臣，真到了无路可退、无法据守的时候，他会选择搏命以报楚国的。”

王老将军说的没错，这就是他征战了几十年的经验：每个将领都有自己的原则和底线，如果他们一旦陷入退无可退的困境，便会毫不犹豫地选择杀身成仁、舍生取义。

项氏家族——亦如是也。

“王上虽然送来了这个久违的好消息，可是……如果项燕依旧采取偷袭之策，我们又该怎么办呢？”蒙毅不禁皱起了眉头，他是真的被项燕近来的夜袭折腾惨了！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大概就是这么个效果吧。

韩昕砚突然抱臂一乐，“你不是一大早就催我想主意吗？”说着，他便伸手邀请诸位将军前来沙盘前，以方便等下的讨论和讲解；当然，他是不会忘记时时刻刻都把师父护进自己臂弯的。

“依我猜想，项燕应该还不知道我们已然了解到寿春方向的动态，所以即便他最终真的按照楚王指令出兵，选择夜袭的可能性也是很大的；因为此前他想探知我军阵型演化，已经如此折腾过很多次了，如果他迫于王命最终出兵，夜袭也是最能迷惑秦军的方案。”缭子十分淡定地为众人分析着现在的情况。

“而且，根据之前的数据可知：项燕夜袭长蛇阵一共七次，三才阵被袭两次，七星阵被袭三次。而三才、七星都是以长蛇阵为基础所演化出的阵型，项燕应该已经摸出了这个规律。”韩昕砚说着，便在沙盘上摆出了长蛇阵的基础阵型。

“那你小子的意思是……要放弃已经演练过的几种阵型吗？”王翦只觉得就此放弃新阵倒是大可不必。

“不必放弃，稍作调整即可。”韩昕砚说着，便将代表着车兵的木偶放在了长蛇阵首尾两端的轻骑兵的前面，然后又将长/枪兵木偶放在了最为薄弱的蛇腹阵后面。

“车兵可以尽快冲垮对方用于限制我们两端骑兵速度的步兵军团，一旦车兵得手，骑兵便可以直接撕裂楚军的步兵军团，然后急速包抄项家军重甲骑兵的侧翼；加上我们另一支轻骑伏兵，三线轻骑兵联动，便可以有效打乱对方的应战节奏。”韩昕砚如是说。

蒙毅不禁俯身歪脖看着沙盘，而后指着上面的阵型悠悠说道：“这看起来怎么像只大蝎子？两端车兵加步兵就仿佛蝎子的两只钳，盾兵后的长/枪兵就像蝎尾针似的。”

韩昕砚倏地打了个响指，而后抿嘴一乐，“嗯，你这么一说倒还真有点儿像；既然如此，我们就叫他‘巨蝎阵’好了！”